姜云央听后皱着眉头思忖半晌,云妨说的虽然听上去有点可笑,不过也不无道理,也许是救人心切,将里面的劫匪给逼得太紧了,所以他们只能抵死而战,也不过是想逃个性命,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逼急了反而不妥。
于是姜云央便按照姜云妨说的,也不再继续围攻,反而留了个口子,又架起大锅煮肉,命人对着山寨直喊,放下武器,可赦免死罪,酒肉款待,优待降兵。
那里面的小罗罗们本就只是附近的流民,无家可归,上山寨逃个活口,现在看到竟然是朝廷出兵来剿匪,心中便已是打了退堂鼓了,而且又听到外面的喊话,有的就偷偷的溜了出去。
姜云央一看真的有人过来了,心中大喜,只是说道:“太好了!”
姜云央又命那投降的小罗罗带路,抄小路进了山寨,将那山寨里其余的劫匪给一锅端了去。
姜云妨知道攻下山寨之后,萧容也就没什么危险了,她也不想在此做多停留,毕竟王氏还在等着悬崖花,所以她就跟姜云央告了辞之后,先行回去了。
萧容被姜云央救下之后,第一句话就是问姜云妨是否平安无事,姜云央如实相告,萧容也就放心了,之后姜云央便将萧容给送回了王府。
却说那个对姜云妨的求助闭门不见的知府,听说了姜云央剿匪成功,赶忙去向姜云央祝贺,那知府见到姜云央直是卑躬屈膝道:“将军把翠云山的劫匪给铲除了,下官替周围的百姓前来谢过将军。”
姜云央知道这些个官员一向都是胆小怕事,明哲保身,他对此很是看不惯,便也不同这人周旋,直是命人送客。
次日早朝,皇帝听说姜云央把翠云山一带的劫匪给铲除了,自是拍案叫好:“姜云央果然不负众望!”
姜珉听后心中暗自不爽,本想借着剿匪一事对姜云央打压一下,却不想竟然反而被他给拿下了,不禁得低下了头,老脸一红。
姜云央大胜归来,王氏也已经得到了救治,姜家各房少不得得齐聚一堂,命下人坐了一大桌子菜恭贺大房。
饭桌上姜云央看到姜珉竟然也在,他也听说了这次皇帝之所以给他施压,全是拜这个二叔父所赐,一时心有不快,端着酒杯站起身对姜珉道:“这次若不是圣上龙颜大怒,中途施压,我和云妨可能也没那么快就将那劫匪给全部拿下,听说圣上之所以这样,全是二叔父的功劳,所以侄儿在这里谢过二叔父了。”
话毕,姜云央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便就愤愤然坐了下来。
众人一听姜珉竟然在朝堂上对自己的侄儿使阴招,都不免看向了姜珉。
姜珉此时也是干砸吧嘴,却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讪讪的笑了笑,便低头只顾着喝酒,一旁的孙氏听了,忙陪笑道歉道:“这次的事情确实是你二叔父做的不对,但是你二叔父也不是有意的啊,对吧老爷。”说着孙氏用手臂碰了碰姜珉。
姜珉也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喝酒,敷衍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姜桓当然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可是毕竟是他二弟,他也不想多做计较,便道:“这件事就此过去,谁都不要再提,吃饭。”
一群人便都低头吃饭,再也无话。
饭后各回各房,云妨也正准备回去,可是看见孙氏却在这里迟迟不走,姜云妨也没有多想,便绕开孙氏回房,可是孙氏也跟着她到了凌霜阁门口。
姜云妨知道孙氏可能有话要说,不过她并不想知道孙氏要说什么,姜云妨正要进屋,孙氏看了看姜云妨,似乎有些不好开口,可是又不能不说的样子,拉了拉姜云妨的衣袖。
姜云妨站住,看了看孙氏,孙氏不好意思地说道:“云妨,你看云央全胜归来,阖府上下都跟着高兴,云捷也没犯什么大错,能不能把他也给放出来,让他也高兴高兴。”孙氏一脸期盼的看着姜云妨,双手也暗暗地捏着,手心里跟着都出汗了。
姜云妨猛地回头瞪了孙氏一眼,姜云捷多次加害于她,但是都被她给一一化解了,现在竟然说姜云捷没犯什么错,真是可笑,也是大房的人的性命在二房眼睛里又算得了什么,就是死了也不算什么大错。
想到这些姜云妨更是生气了,广袖一甩,背过身去,冷冷地说了一声:“恕难从命,二婶娘请回吧!”说着姜云妨头也没回的就进了屋,只留下孙氏在原地愤恨不已,对着姜云妨的背影咬着牙恨恨地瞪了几眼。
孙氏正要负气离开,可是转念一想,姜云妨向来吃软不吃硬,就这么走了,姜云捷就真的难再找到机会给放出来了,于是孙氏一狠心,便跪了下来,对着姜云妨的背影喊道:“云妨,二婶娘跪下来求你还不行吗?”
姜云妨停住了脚步,可是仍然没有回头。
二人就这么一动不动,仿佛时间就停止在这里了一样。
“姜云妨,你竟然让长辈给你下跪,真是大逆不道!”
姜云妨寻声转身看去,竟然是姜珉过来了,姜珉拉起了孙氏,孙氏硬是赖着不起,直是喊道:“不,我不起,云妨你就放了云捷吧!”
姜珉硬是将孙氏拉起离开,一边还嘴里直是怒斥姜云妨。
姜云妨淡漠的看着二人离开她的视线,听着孙氏的恳求声和姜珉的怒斥声渐渐远去,她轻轻嗤笑了一声,这时候知道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
这种人最是讨厌,得势时张牙舞爪,想方设法要将异己斩草除根,可是一旦处了下风,立马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神情做小伏低,你若饶了她,没得恶心了自己,继续留给了自己一个隐患,因为他日一旦她修整过来,必会卷土重来,你若不饶她,不了解情况的世人只当你是个冷血无情的。
上一世的姜云妨便是因为太过心软,又恐人言可畏,最后让奸人得逞,自己一家子却落得个悲惨的下场,这一世她必不会重蹈覆辙,什么人言可畏?胜者为王败者寇,得胜之人谁敢议论!何况又是在这姜家,只有掌权之人才配得到敬畏,失了势,只能接受议论。
姜云妨微微笑了笑,径直行至屋内,只听得房内姜云妨说道:“阿桔,倒杯茶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