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话，都给我回屋说去！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样子？让人家看笑话吗!”
孙氏好容易才将事情闹大，岂肯罢休，急急道：“老祖宗，这样不大好吧。当着大家的面把事情说清楚，也好还云妨一个清白啊！”
说着，忙向男子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忙道：“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的面说？再者说了，若是入了府，你们对我用私刑怎么办？就在这儿说！”
“祖母，云柔也觉得母亲说得有理。”姜云柔说罢，不等荣氏回答，便走上前，问那男子，“你说你手里有信物，如今长姐也来了，可以拿出来了吧。”
“自然。”男子话音刚落，便从怀中掏出了一把檀香木扇。
姜云柔接过，打开细细一看，惊呼出声：“真是长姐的扇子呢！”
姜云芯听到这话，也上前，打量了一番之后，点点头，沉声道：“不错。这扇子，当初还是祖母赏的。姐姐，没想到，你真的做出了此等败坏姜家门风的事。”
此言一出，四周哗然。荣氏气得怒瞪着众人，只是法不责众，她虽然生气，但也不知该揪住哪一个说才好。
云妨倒是不恼，走上前，看着男子，沉声道：“你既说自己是我的夫君，那我且问问你，你我何时初见，又是如何相识？”
男子见她发问，侃侃道：“就在五日前，你的帕子被风吹到了墙外头，我正好打那儿路过，便拾了起来。你从小门出来寻帕子，我将它交还与你，我俩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又一番交谈，皆被对方所吸引。”
云妨听完，又问道：“那好，我再问你，这扇子又是如何到你手上的？”
“你夜夜与我私会，昨日晚上，你同我说姜府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恐不会将你嫁给我，便将这把随身的扇子给了我，当做定情信物，让我今日上门来求亲。”
说着，男子上前，握住云妨的手，深情款款道：“云妨，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你放心，我既答应了会娶你，便绝不食言。虽然我无权无势，但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幸福。”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片哗然。姜云芯看着云妨，冷哼一声：“姐姐，没想到你还未出阁，便做出夜会男子这等败坏门风之事，真是颜面扫地。”
云妨闻言，却并不理她，而是直直地看着男子：“你方才说我这几日夜夜同你私会，可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为了掩人耳目，你还特意让丫鬟阿桔和阿银守门望风呢。”
连姜大小姐身边两个贴身丫鬟的名字都知道，想来此事多半是真的。众人思及此，看向姜云妨的眼神便带上了几分鄙夷。
荣氏听到这儿，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啐了男子一口，道：“简直是一派胡言！这几日，阿妨一直和我住在一起，你说她同你私会，难不成是她有分身术？”
姜云柔和姜云芯两人听了这话，齐齐一愣：“祖母，您说长姐这几日和您一起住？”
“当然了，老婆子我从来不说假话，锦华苑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姜云柔和姜云芯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差。
云妨冷笑一声：“而且，这扇子根本就不是我的，而且姜云柔的。”
“什么？这不可能！”
云妨将扇子径直交到荣氏手中，道：“祖母您看，当初您将扇子给了我们众姐妹，云妨的扇面上，是一朵芍药花，而云柔妹妹的扇面上，雕着的是一朵金丝菊。”
荣氏接过，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而后点点头：“不错。祖母记得你喜欢芍药，便将那把给了你。”
“哦，原来败坏门风，夜会男子，还私定终身的是云柔妹妹啊。”云妨笑眯眯地看向姜云柔，只是笑意未达眼底。
姜云柔感受到四面八方不怀好意的目光，连连摆手：“不，不是我，不是！”
“如今证据就摆在眼前，妹妹还要否认？”
姜云柔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急忙求救地看向姜云芯。后者见她看向自己，忙摇头：“你看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扇子是你的，又不是我的。”说着，便朝荣氏方向挪了几步。
孙氏受不了别人对着自己的女儿指指点点的，拉着荣氏的袖子哀求道：“老祖宗，您知道的，云柔可不是这样的人。咱们进屋说，好不好？”
“二伯母这话就错了。当着大家的面说清楚，也好还云柔妹妹一个清白啊。”
孙氏见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又被姜云妨转述了回来，气得暗暗咬碎了一口银牙。
“先把二小姐关起来，听候发落。”家丁得了命令，上前将姜云柔一把抓住，带回了府中。
接着，荣氏转头看向男子：“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我……”男子见事情败露，便慌了神，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了想，转头朝着人群跑去。
“抓住他！”
荣氏一声令下，便有十来个家丁追了上去。谁知，却被人抢先一步。萧容派人前来，将男子抓个正着。
萧容朝着荣氏作了一揖：“老夫人，此人要如何处置？”
“先带回去吧。”说罢，便转身折返回去。云妨怕萧容纠缠，也跟了上去。
萧容看着云妨有些仓皇的背影，又是无奈，又是好笑。自己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她做什么退避三舍。
四周的百姓见没了热闹可看，也就散开了。
孙氏苍白着一张脸，恨恨地剜了姜云芯一眼。关键时刻就想着撇清关系，保住自己。云柔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定然不会放过她！
王氏从下人口中听说了今日在姜府大门口发生的事情，忙朝着锦华苑走去。荣氏见她来，道：“我正想派人去找你，你倒自己来了。坐下吧。”
王氏点点头，在一旁坐下。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究竟是什么人？”荣氏看着男子，再没有对着云妨时的和蔼慈祥。
“老夫人饶命啊！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啊！”男子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你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那扇子又是从何而来？还有阿桔和阿银，你又是如何得知？”云妨上前，看着男子，步步紧逼。
“是，是姜府的一位公子。他拿着扇子，找到小人，让小人自称是姜大小姐的男人，来大门口闹。事成之后，会给小人十两银子。”男子怕得不行，索性和盘托出。
“是哪位公子？”云妨又问。
“小人也不知道。那位公子说话时神情凶神恶煞，小人就没敢问。不过，他的腰间挂了一块玉佩，上头有一个捷字。”
姜府的子女在出生时都会取名讳中的一个字，让京城里的能工巧匠雕一块玉佩。如果男子所言不假，那便是姜云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