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黎明的曙光裹着温暖气息惊醒睡梦中这座小土城,土城像小孩般打了个喷嚏,伸了个懒腰,开始一天忙碌。
这座土城在周朝北部边境要塞处,不算是重要军事要点,城墙用松柏木板和沙石泥土夯实,防御工事稍显简陋。因为土城不远关卡是潼关,有这做险关为盾,土城人到也乐天,没有城墙,大家生活这里对外都叫关内人,也懒得给这个地方取个名字。只是当年潼关之战把土城人着实惊了一身汗。回想当年父辈们全城造城墙,伐松柏,运木,活泥,挑石,抹墙,唉,忙的手忙脚乱,人心惶惶,结果突厥兵还是撤了,土墙保留下来了。事后土城人感觉又狼狈又滑稽,心想若是潼关失守,这三丈多高土城墙顶个肺,突厥兵一人一个屁就能吹跑了。
本来大家伙刚开始取名为土柏城,后来大家伙越想越窝囊,多喊一个字都觉得耻辱,有人干脆把柏字去掉,来表达对它的不屑,不知何时大家约定俗成了,不到几天功夫城中人人都叫它土城。
土城由来真是一段可爱故事,也许土城人本来就天真可爱。
此时天顺十三年突厥起兵南下,为首的悍将金木耳率领五万突厥骑兵昼夜狂奔至潼关城下。潼关乃大周五大天关之一,关口嶙峋险隘,四面环山,陡崖峭壁,怪石嶙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镇守大将郭天啸老将军也是老当益壮,性格沉稳,智谋过人,心思缜密。守军虽不过一万,但没又一丝惧意,在前几天得到天机处提醒和卫兵刺探报告后,已经做好准备防御和策略。而将军本身是一位大修者境界金刚武者,多年战场拼杀早已磨练铜壁躯壳,普通羽箭个一般兵卒武力砍杀难伤其分毫。
将军手中一把虎头擎天槊虽说不属于八大神器,但在司马兵器史谱排名也能跻身第十位。虎头擎天槊不知砸死了多少突器厥兵脑袋,传言在这把兵器融合威虎山脉中青眼银虎王的虎魄,所以在大修者念力催动下,发出阵阵虎啸,虎啸入林,百兽噤若寒蝉,这其中能量威压慑人心魄。郭将军凭借此槊震死不少敌军心脏,立下不少战功,周天子亲笔御封“镇北虎威大将军”。手里骑兵被称为虎威铁骑。
突厥兵多日久攻不下,退避三十里安营扎寨,以待时机。
周朝北部边塞异常寒冷,潼关更是感觉清冷,然而城墙士兵像宝塔松稳稳站立。雪亲吻着头盔战甲,他们神情坚毅,有透露着那么点祈祷时的庄严肃穆,又好像是整装待发,就算外面环境恶劣,也冰冻不了大周将士热血的执着,家中暖炕固然好,但没有保家卫国责任和豪情,怎配这堂堂七尺男儿身?
也许大周男人都这样,但这不是绝对,土城就有这么一个。
冬雪不化,从大雁山脉袭來寒风透骨刮髓,护城河早已冰封三尺,就算骑兵在外上面过,也不会使它皱一下眉,好像在宣示边城的在冬季的桀骜不驯。然而冰面并没踏过一匹站马,有种没有被证实失望和落寞。
忽然,城门发出吱吱声,又有些沉闷,城门出来一位老者,银须飘摆,头戴狐皮裘帽,外披棕黄兽皮金线大短袄,内穿一身青衣长衫,脚蹬黑皮镂云靴。典型塞外贸易富贾装扮,老者骑的不是马,而是一头瘦瘦黑驴。老头本来高大沉重,别人看见也许还会同情这头驴,但这驴看起来挺瘦,但却精干,力气可不小,驼着这位重量级大快头到也悠哉悠哉。
老人去了土城,偶尔在骑着驴背上闷几口泯河九酿,这酒还是洛城故友所赠,只是军中纪律严明,不可饮酒。只是此时正是闲暇之际,偷得浮生半日闲,喝点酒暖暖身子。但老头从不喝过头,头脑始终清醒,这个习惯对他来说很重要,和命一样重要。
老头今天去土城见一人,准确来说算的上是朋友吧,也为了一饱口福,想了想,内心不禁嘲笑自己一翻,年老了还看重口腹之欲,真是老小孩。驴进了土城,天虽然冷,但也压不住土城热闹人间烟火气息,好像进了土城周边环境不在冷,其实以老者修为,就算真把他放进冰湖里,他也不惧。
“嗯,不错,刀工还是犀利,手起刀落不拖泥带水,干净利落,老段头后继有人啊!”老人伫立一家肉铺木栏旁,低着头略微弯腰,微笑说道。肉案旁少年依然盯着砧板认真切肉,没有理会旁人,仿佛进入一个人世界。
“那当然,全土城要说杀猪切肉本领,除了段记肉铺,没有第二家啦!”肉铺旁一位胖大婶说道:“段飞这本领只怕青出蓝了,肉新鲜不说,就着瘦肉切片,大小均匀适中,厚度几乎一样,不知道怎么切出来的”
“吴婶,这是您要五斤瘦猪肉,算上切肉劳务费,合计二两三钱银子。”少年娴熟用荷叶包上砧板肉,笑呵呵递过来。
“我说你这个死小子,在这买了这么多年肉,切肉每次都收三钱劳务费,真没良心!”大婶接过肉,在身上掏了银子不情愿给少年。
少年不迟疑一把接过银子,很正经说道:“吴婶,您也知道这天冷,我这手都冻红了,您这么金贵,哪们摸菜刀,冻伤了白嫩手咋办?大冷天这手也要保养嘛!”
吴婶听完少年得便宜又卖乖话,到也受用,也不纠缠三钱银子事,苦笑瞪了一眼少年,转身离开了。
少年扭过头看了眼穿着富态老头,有点惊喜,因为看见老头就意味到手银子来了,戏谑道:“郭老头,好久不见,看您这精神头,这个冬季只怕皮货生意挣了不少银子吧,我不知求你多少次了,带我入伙,也让我发笔小财”
“哈哈,你小子钻进钱眼里吧,老夫都这把年纪了,还被你开涮,世界就算是个钱袋子,里面也会有不少芝麻绿豆,而往往许多问题和麻烦,只能靠芝麻绿豆。”老头叹息道。
少年听后停下手中刀,他不想和老头白活什大道理,只是淡淡说道:“我看你就是怕带会徒弟,饿死师傅,我只知道我现在要不停杀猪,挣钱养活这个家,能活着最重要,在我眼里芝麻绿豆只能做糕饼,有了糕饼就能填饱肚子,而填饱肚子才是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老头没答话,掸了掸身上的雪,走进肉铺。
“像我们小老百姓自当以食为天,郭老让您见笑了”,里屋传来女孩声音,这时从肉铺里屋走出一位真在做女红的女孩,女孩看年龄十三左右,而少年段飞只比她大两岁,女孩一身蓝色碎花织锦缎袄,乌黑秀发均分十字髻飘然落垂,发叉金色龙纹月牙簪,如果细看这木簪,上面雕刻了一些古老奇怪文字。清澈水灵双瞳,精致五官略高与常人鼻梁,皮肤不算白却有光泽,明眼人一看此女孩并非大周人,而异族人在周朝世界里是被排斥的。
老头对这女孩不陌生,也没有排斥,对这家肉铺他很熟悉,笑着说道:“原来是清莲啊,一年不见,长高不少呀,落落大方,在过两年该嫁人咯,哈哈哈”
清莲被他的话羞的一阵脸红,随即又恢复那张清秀面庞,她是一个性格成熟稳住女孩子。段老头五年前去世后,她操劳着这个家所有家务,段飞在外操持肉铺生意,她在家洗衣,烧水,劈柴,做饭,家务活全揽。冬天了,现在操心为段飞做一件冬袄御寒,有时肉铺生意忙时,她要去搭把手,因为她明白,要不是那年灾荒,段老爹把她从野荷边捡回来,她早饿死路边了。
这多年既当爹又当妈的,是她和其它同年纪女孩不同,没有青春女孩撒娇和稚气,有的是那份干练和担当,她明白段飞是她这个世界唯一亲人,两人早已是兄妹般相依为命。
“还是老规矩吗?香辣卤煮猪尾巴?”清莲看着郭老头问道。
“自是当然,你可知你家炖的猪尾巴,真乃人间美味,就是洛城天香楼做的菜也没法调动老夫胃口,而且我自带了泯河九酿,段飞,你也陪老夫对雪畅饮吧”,郭老头说完,去黑驴处取下一馕酒,清莲把驴牵进后院,开始烧水做饭。
“也行,现在这个时辰,各家都在开始做饭了,街上人也少了,买肉人也少了,我也想尝尝这洛城美酒。”段飞说着话,那把杀猪刀挂在墙边,墙边上放置一盆炭火,一老一少隔火盆对立而做烤着火。
然而就在这时,谁也没注意到,墙上那把杀猪刀上的人头图案闪现一缕血红光芒,光芒一闪而过,没有丝豪征兆。
然而郭老头突然眉头微微一蹙,瞬间转脸望像那把杀猪刀,带着一份惊疑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