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飞羽,你来瞧瞧这个。”路雅致伸手从铺子上拿起一个海棠花样式的发簪,在岳飞羽发旁不断比对着,“这个正适合你呢,衬托的你特别娇艳,你可不能错过。”
“是吗?”岳飞羽被她说动,来了兴致,接过那发簪在铜镜前不断摆弄。
“是啊,很是美呢,你还不相信我吗?”路雅致笑道,转而又看向别的首饰。
岳飞羽在铜镜前左右看着,内心有些犹豫,毕竟这发簪价值不菲呢。
“老板,我要这些,你给我包起来。”路雅致点着铺子上的好几样首饰,朝着老板叫道。
“好勒,这位小姐,您稍等呢,总共五十两银子。”老板连忙应道,快速算着账。
见到路雅致爽快给了银钱,岳飞羽一下便做了决定,咬着牙朝着老板叫道,“老板,我要这个发簪,你给包起来吧。”
“好勒......”老板欣喜若狂,今日可是做了几笔好买卖。
“你买下了,我就说吧,那个簪子的确好看,要不是不适合我,我肯定会立马买下,完全不给他人挑选的机会。”路雅致在旁笑着说道,“对了,接下来我们去瞧瞧衣裳吧,我的衣裳都不时新了,都得给它换了。”
“好啊。”岳飞羽内心肉疼,勉强笑着。
两人逛了许久,一发不可收拾,忍不住买了许多的衣裳与首饰。天色渐晚,便互相道别各自回家了。
虽然今日有些大出血,但是看着那些新式的衣裳与漂亮的首饰,岳飞羽便平衡了,兴高采烈的回到陆府。
回至院落,岳飞羽便发现院中气氛有些低沉,奴仆下人均认真严肃的做着事,不敢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她进来时,下人向她行礼也细声细语。进入后院,见着父亲与母亲均面色沉闷的坐在那,一语不发。
她便也不多打扰,上前稍稍行礼,吩咐着身后仆人把她的那衣裳首饰往她的厢房中安置。她也离开沉闷的后厅,回至厢房。未曾把他们的情绪放在心上,她坐至铜镜前,轻声吩咐道,“红椿,把我今日买的首饰拿过来。”
岳飞羽把那些首饰包裹全部拆开,仔细的挑选着,不时拿起放至身上尝试着。左看又看,最后还是对那海棠花样式的发簪喜不自禁。
“小姐,这发簪真好看,尤其是您佩戴了之后,就更加的动人了。”红椿见着岳飞羽喜欢,夸赞道。
“哼,你就会说些俏皮话,来,快给我好好戴上。”岳飞羽心情愉悦,指着红椿娇嗔道。
“还不是小姐天生丽质,哪是什么俏皮话。”红椿上前一面把发簪好生插至她的发髻之中,一面回话反驳。
两人一时嬉笑起来。
“胡闹,与下人随意嬉戏,无半点规矩,成何体统!”岳飞羽的继父陆三云路过,厉声呵斥道。
“见过父亲。”岳飞羽立即站定,呆愣当场,只下意识的上前行礼。
“哼!瞧瞧你买着这些东西,都是些什么,花枝招展的,哪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你看你头上戴着的发簪,还是海棠式样,这是你这般年纪该带的吗?简直不知所谓,赶紧给我摘了,别再让我看见你带。”陆三云见着她面前梳妆台上四散的首饰,余光不经意间扫到她头上的发簪,看起来价值颇为不菲,顿时怒火涌上心头。
“这,女儿是跟雅致一道买的,她也买了这些。”岳飞羽被突然责骂,心里委屈,弱弱的反驳着。
“路雅致?路左丞相的女儿?以后禁止你跟她来往,要是若再邀你出去,立马回绝!你平日里就多在家练字看书习练女红,少出去闲逛!净买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败坏银子。”陆三云想到路家便不快,沉声警告道。眼不见为净,他望着这一切就心烦,说完便转身离去。
余留身后泫然欲涕的岳飞羽。
“小,小姐......”红椿轻轻唤道,显然也被老爷给吓坏了。
岳飞羽不答话,径直出了房门,去找母亲倩儿去了。
行至母亲倩儿房中,房内安静极了,熏着香烟,那倩儿正仔细的绣着并蒂莲。
“母亲,父亲他责骂我!”岳飞羽冲进房中,见着倩儿便大声哭诉道。
“怎么了?”倩儿闻言屏退下人,上前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抚慰,询问道。
“他责备女儿买的首饰和衣裳是败坏银子,嫌女儿买的是乱七八糟之物;他还不让女儿出去闲逛,更不准女儿与雅致来往!”岳飞羽连声埋怨道,“母亲,父亲他是不是不想让女儿活了啊!”
“胡说,他怎会如此。你父亲啊,是被贬职了,故而比较肃穆、严厉。”倩儿连忙轻轻拍打几下她的手,解释缘由。
“什么?父亲他被贬职了!”岳飞羽惊讶不已,见倩儿点头,有些愧疚道,“母亲,那女儿今日真是不该采买这般多的首饰与衣裳,唉......”
“飞羽,你无需自责,你今日出去逛街正是你之前成功陷害岳飞灵的奖赏,这是你应得的。”倩儿先是环顾四周,见环境安全,才对着她细声鼓励道,“飞羽,你可知道那岳飞灵正是我们掌控将军府的最大阻力,她如今这般还不够,若是能让她永无翻身之地才是妙极。”
岳飞羽闻言沉思,片刻后才道,“母亲,我知道了。”
“嗯,你过来看看母亲的女红......”见她有些明白,倩儿柔声转移话题。
此厢两人相处愉快,那厢有人却在受苦。
岳府,祠堂。
岳家祖祠,一共分为前后两个厅。入眼即是满满当当的牌位,干净无一丝灰尘,格外庄严肃穆。供奉列祖列宗的位置,众人严谨尊敬,为使他们能安静沉睡,无人敢轻易来此,故而祠堂内无一丝人气,有些阴冷。或是怕惊扰列祖列宗们,祠堂建筑并未常常修饰以及按时通风散气,故而内部空气凝结,阴暗潮湿,温度低下。
岳飞灵被关入其中,一直面朝列祖列宗跪拜着。刚一进入,便觉得里面冰冷刺骨。若是平常,尚能坚持一段时日,但是她身体之伤刚刚痊愈,底子还未完全恢复至原来模样,有些虚弱不堪。在祠堂这种环境内跪拜不过稍稍一会,她便感觉她有些头昏脑胀,原还想坚持挺着,不料竟忽然失去了意识。
祠堂内只传来‘咚’的一声,在空中不断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