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岳飞灵通过马车上的小窗口看到街上热热闹闹,人群川流不息,玩心大起,下了马车,步行。
侍卫只好弃了马车,一直紧跟在岳飞灵的身后。
“你回去吧,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 ”岳飞灵回头对一直沉默的侍卫说。“
“不行的岳姑娘,我家主子嘱咐好要保护好您,使命难违啊。”侍卫低着头回答岳飞灵。
侍卫清澈干净的声音让岳飞灵停下脚步,打量起了这个侍卫。
岳飞灵心想:看他年龄不大,长相也挺俊俏的一个孩子。为什么这么好的条件,这么好的年华不去学堂念书,而是给宗政明当了侍卫?
岳飞灵睁大双眸,好奇的问他:“你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为何要去那深宫中当侍卫?”
低着头的小侍卫愣了一会,带着点颤音回答道:“回禀岳姑娘,我年幼时便没了父母,又没有亲戚肯收留我,我就只好上街乞讨,因为年纪小,有时候即使是要到的食物自己也护不住。”
往日无论遇到多大事都面不改色的小侍卫,谈到自己年幼时的经历却掉下了泪水:“那些日子我就经常饥一顿饱一顿,时不时的还要挨打,当别人的出气筒。”
顿了顿,又接着说“那天我实在饿坏了,偷了一个馒头,却被发现了。被人抓起来暴打一顿。当我快要被他们打死的时候,三皇子正好出门办事经过那里,就顺手把我救了起来,带到了他的府上疗伤。从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跟着主子,一直在他身边保护他,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小侍卫快要泣不成声了。
小侍卫伸手擦掉了脸颊上剩余的泪水,说道:“让姑娘您见笑了。”他年轻还有些稚气的脸庞此刻却显得异常坚定。
“这没什么好笑话的。你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岳飞灵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心里觉得自己很幸福。
他们一路走到了岳家。岳飞灵看着自家大门紧紧的锁着,想起来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重阳节。
“唉,他们应该是去登高了。”岳飞灵的如黑曜石般的眼里划过一丝冷漠,让人不仔细看不易察觉。
她静静地现在紧锁的家门前,眉头紧蹙,精致的脸上漏出了自嘲的笑容:“自从父亲走后,我这岳家女儿竟到了自己家门都进不去的田地了。”
岳飞灵转身离开了岳家,“既然是重阳节,那我去看看父亲吧。”想到这岳飞灵便往集市中心走去。
路上卖东西的人了真不少,岳飞灵在集市上挑来挑去,用自己身上剩下的几两银子买了些白菊和贡品,又买了两罐上好的桂花酿。
买好了去看父亲需要的东西,岳飞灵和小侍卫一同前往岳家墓园。岳飞灵衣带飘香,长长的秀发散落在身后,随风飞扬。
“你不记得你的亲生父母了吗?”岳飞灵在路上和小侍卫聊起了他的身世。
“回禀岳姑娘,我自年幼时父母变不在了,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印象。”小侍卫帮岳飞灵抱着桂花酿,毕恭毕敬的回答。
“是嘛……”岳飞灵勾唇,许久无言。
两人到了岳家墓园,岳飞灵走到父亲岳宗华的坟前,楞楞的站着。岳飞灵看着父亲的坟前杂草丛生,也没有添新土的痕迹,一片荒凉。
岳飞灵用纤细的手指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忍不住掉下了眼泪。“爹,女儿来看你……”岳长灵的泪水像珍珠一样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在地上溅落起一个又一个的泪花,浓密的睫毛如同扇子般的扑闪。
小侍卫看着哭梨花带雨的岳长灵,默默的把贡品和桂花酿摆放在地上,帮岳长灵一起打扫岳宗华的墓。
岳长灵和小侍卫把墓碑前的杂草都拔了个干净,然后在墓碑前撒上了新土。很快,两个人就打扫完了。
岳长灵将带来的纸钱和纸元宝点燃,她只希望父亲能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更好。看着幽幽缥缈的烟火,岳长灵的思绪万千。
有时候,她多么想像这些烟火一样,热烈的燃烧自己,去自己想去的地方。烧完纸,岳长灵把盛放的白菊和贡品摆在了父亲岳宗华的墓碑前。
“噗通”她一声跪在了父亲墓碑前。“爹,女儿对不起你……”岳长灵的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样滴滴答答的洒落在她父亲岳宗华的墓碑前。
“女儿没能经常来看您,没想到连个给您扫墓的都没有……自从爹你走了以后,家里的日子过的一天不如一天,家里开始出现了争吵,勾心斗角……您说,这个家,还像个家吗?”
岳长灵越说越难过,一把撕开了衣裳,轻薄外衫飘落到地上,又解开了领口,露出了洁白修长的脖颈,微露胸口。小侍卫看岳长灵这样难过的不能自己,就扭过头去,避开了视线。
但此刻的岳长灵不在乎这些,她恨不得把心里的委屈全都说出口:“爹,您要是还在我身边该多好啊,妹妹诬陷我贞洁不在,和祖母一起来害我,她们是我的家人啊,谁又知道我的苦衷呢?您告诉女儿,女儿该怎么办?”
说罢岳长灵便拿起身边的一大罐桂花酿,打开罐口便把桂花酿到在了墓碑前的土里,将罐子摔碎在父亲的坟前,说:“爹,这是女儿为您准备的上好的桂花酿,您生前最爱喝这个,今天女儿敬你一杯!”说罢,又拿起身边剩下的一大罐桂花酿,准备仰头饮尽。
“岳姑娘,我家主子嘱咐过了,您身子弱,不能喝这些刺激人的东西啊!您别喝了。”岳飞灵身边的小侍卫见她要一口干完,连忙劝阻,却又觉得伸手阻拦不合乎礼节,急得只能干瞪眼。岳飞灵没有听小侍卫的劝阻,抱着酒罐子仰头饮尽。
风起,吹的沙土遍地。岳飞灵的衣裳随风飘荡,此刻举着酒罐的她异常的坚决,苍白的侧脸显得更加柔弱无力。风停,泪落。
岳飞灵把心底的一切委屈仿佛都哭了出来,今天,她允许自己把脆弱的一面放出来,可是从今天开始,她绝对不会再轻易掉下泪水。
小侍卫看阻拦不住岳长灵,叹了口气,无奈的走到了岳家墓园的门口,看着防止外人进来看见这一幕,对岳长灵再造成不好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