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和我对上了。
刚刚我瞧着叶鸥还和旁边的女生说着话,时不时还露出一个微笑,没想到她突然转了过来,我一下子被抓了个现行。
我有些窘迫的想要移开眼睛,却见叶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看向其他地方。
直接无视了我!
我觉得这会儿自己想哭的心都有了。
昨天叶鸥还和我有说有笑呢,今天怎么就对我这么不满。
难道我长丑了?
我掏出手机,就着闪亮的屏幕观察起自己的脸来。
鼻子没塌啊!脸也不圆啊!皮肤也没皱纹啊!
就是因为昨晚没睡好,双眼有些略失神采而已。
说实话,我没觉得自己是大帅哥,但再怎么说,长得也不赖啊,否则也不敢暗恋叶鸥女神的。
我心里有些惆怅,收好手机,目光怔忪的看着课本。
算了,先别想这些事儿了。我下午还得去找温壶酒呢,目前最重要的事是解决群里的麻烦,我得打起精神。
我伸手抓了抓头发,把一些可笑的念头收起来。
终于等到了久违的放学铃声,我身心俱松,抓起书包就走。
没走两步我便又倒退回来,对着还在收拾东西的张毅说:“张毅,我今天心情不好,想一个人走走,我先走了啊!”
张毅都没抬起头看我,说:“你早就‘抛弃’我了,还和我说这些想做什么!”
我一听到“抛弃”两个字不禁抖了抖,嘴角抽搐。
“哥们别这样,最近事儿多,过几天再约打游戏!”
张毅表情都没变一下,只附送我一个字“滚!”
我丝毫不受其影响,悠悠离开。
出了校门,我直接往公交站走去。
站在公交站,我拿出手机边玩儿边等车。
余光里瞥见一个人站到我旁边,我辨认出来那人是马超。
我不禁在心里笑了笑,这么沉不住气?我可从来没在公交车上见过马超。
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我继续低头玩手机。
我不知道这人想做什么,不过马超若是一直跟着我,我还怎么去找温壶酒。
13路公交来了,这是去市中心区的车。
我脑子转了转,直接“滴”了卡上了13路。
果然马超也上了车,我这才发现,原来不止马超,还有几个男的,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
我无语,马超这是和我杠上了,居然还带了人。
林芷啊,你知不知道你害苦了我!
我内心咆哮一句,表面上继续玩手机。
马超等人站在公车的后面,一路上我都能清晰感觉得到身后之人刺来的眼刀子。
我不住想到:这马超是个猪脑子不成,他情敌那么多,我这么不打眼,为啥就非得拿我开涮。何况我喜欢的是叶鸥好吗!
我苦恼,到底是待会下车就溜了还是说清楚。溜走的机会很大,倒是有后患,说清楚的话也有风险,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
唉!怎么这么多破事儿!
终点站到了,下车后我尽量往人多的地方钻。
我没跑,而是快步走着。马超一行人也在不远处跟着我。
我一个人在人群中走的飞快,反观马超他们,因为人太多了,在人群中左躲右闪,撞到这个,又碰到那个,好不滑稽。
马超有些没脑子,尽做些高调的蠢事。我还记得有一次他带着一群小弟在街上招摇过市时,刚好被曾老师发现了,还不是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听说被训得相当惨。
等我回过神来后发现自己竟然不经意间走到了金兰路这边。
前段时间为了找温壶酒把金兰路都快摸透了,我笑了笑,这下子不愁溜不走了。
我一头扎进路旁的商场。
一进到商场我便飞快地跑起来,找到这家店的侧门边钻了出去。
再走几十米便是天桥了。
回头看了看,马超他们都没影儿了,估计在商场外蹲着吧。
行,那你们就好好蹲着吧。
我跑上天桥,想着既然来了这儿,就去看看酿酒的老头子吧。
我熟门熟路地走到了路口,突然脚步一顿。
我咬咬牙,今天不会又遇见那个聒噪的大叔吧!
我伸长脖子四下瞧了瞧,没看见那人,便深吸一口气,百米冲锋一般地往前冲。
“老头儿!我又来了!”
我踏进门便喊出声。
喊完就噤了声。
怎么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喊出来了。
屋里身着白袍的老人盯着我,一脸淡定,说:“你怎么又来这儿了,你不是已经找到他了吗。”
我笑嘻嘻的说:“是呀,找到了!”
我走进几步,发现他拿出一个和昨天一模一样的酒壶来。
“咦,温先生把这个给你送回来了啊?”我问道。
他瞥我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我:“怎么,看你这么高兴,他可是答应帮你忙了?”
我心里想,温壶酒和你什么交情?难道没告诉你昨天的事儿吗?
老人说:“没有。”
我瞬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忘了这人可以读心了!
“先生这样,我即便是不说话也可以和你交流了。”我有些不服气的说。
老人摇头,说:“非也,只是你实在是想得太大声了,我想不听见都难。”
这是……不否定自己的异能了?
我看他样子,应该又要给酒壶倒酒了,忙说道:“先生可又是给温先生打的?”
老人淡淡“嗯”了一声。
我高兴起来,说:“那正好!我今天还要去见温先生,您打好了给我,我帮您送过去,您看行不?”
老人倒酒的手势未顿,嘴上却说:“你倒是抢了我的活儿!”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不敢。”
老人专心致志地倒酒,待打好满满一壶后才看向我,说:“装模作样!”
只是他语气亲昵,并不是真正责骂我。
他将酒放进昨天的那个食盒里放好,拿案上的手帕擦擦手,说:“跟我来。”
我见他又带我去了里间,知道他是想问我温壶酒的事儿。
坐下后,老人果然开口道:“温先生答应帮你了?”
我谢过他递来的茶,饮了一小口,回答:“也不算是答应吧,他说自己没本事帮我解决事情,但是可以提点我。”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瞧见对面老人竟然是神色一松。
老人笑着说:“他既然如此说了,那必定也是无能为力,不过他能提点你也是幸事一桩了。”
我点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有总比没有好。”
“嗯”老人颔首,“那你待会儿便将这酒送去给他吧。”
我见他答应了,自然是一番感谢。
临走时,我问他:“老先生,您能告诉我您姓什么吗?”
老人看向我,说:“钟。”
我伸手摸了摸额头,道:“那我以后就叫您钟爷爷好了,老是这么先生先生的叫,听着跟电视剧里似的,怪别扭的。”
老人笑,点头答应。
我和他道了别,这才又出了里间,拿了食盒离开。
为了节约时间,我打算坐公交车去,我想多点时间能和温壶酒待在一起。
温壶酒身上实在有太多秘密了,我真恨不得挖出他的所有经历,这是一扇崭新的大门,门外的新世界对我充满了吸引。
公交车上,我小心的抱着食盒,尽量不让人挤到它。
今天天气热,我跑了一下午已经热得不行,这会儿公交车上的空调吹着,怀里的盒子又是凉丝丝的,很是舒服。
路过先前那家商场时,我伸长脖子瞧了瞧,果然看见马超他们几个蹲在门口,我不由得好笑,还等着,不是傻,是什么。
不管我再怎么抱紧食盒,还有有人会碰到它。此刻面前就有一位大叔惊异地盯着我手里的盒子。
他一直站在我身前,总无意间碰到我的盒子,终于发现了异常,转过来查看。
我见他表情怪异,猜他本来以为我抱的是一块儿冰,没想到是个黑漆漆的食盒。
我笑了笑,说:“这里面装的是冰。”
“哦,我就是说,怎么这么凉快!”他笑笑,神色恢复正常,转了过去。
幸亏他没有起疑。我心里想着,其实我的话也经不起推敲,这食盒看起来就很厚实,就算真装了冰块儿估计也透不出寒气来。而且这食盒少见,任谁见了不都得多看两眼。也多亏他是个陌生人才不好意思多问,不然我哪来那么多话来圆谎。
到了站之后我赶紧溜下了车,可没曾想,我今天还是倒了霉。
“孟路!”
我一听有人叫我,僵硬的抬头向前看去。
“郑老师……”
我们班的地理老师——郑老师,他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
我觉得自己的表情肯定很难看,打起精神笑了笑,说:“郑老师,您怎么在这儿?”
我心里在嘶吼,为什么你会认识我,还偏偏叫住了我,难道是因为我上次回答的那个问题让您印象太深刻了吗!
郑老师走近,手指了指前面方向,说:“我家就住在那边,出来散散步。”
我陪着笑,说:“那郑老师您继续散步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我想跑路,没走两步,便听见郑老师叫住我。
“哎!等一下!你手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