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阿婪，她长不大的原因，我也知道了，”赖子宣继续说，“她有个情劫……”
风渊打断赖子宣的话：“好了，别说这些，我只想和你安安静静的在一起，所以，别再说了，好不好？”
赖子宣看出了风渊的无奈，她点头：“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
“我希望你能背负的少一些，这样，我也不会太累，”风渊语气苦涩，“等幻境修复好后，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不想做凰羽，也不想你做夙凌，我们的感情，不该掺着许多杂质，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有些变了，可能是你恢复记忆的时候，但这些记忆，本来也不该属于你……”
有再多无可奈何，生活还是一样要继续下去，风渊自从知道自己是凰羽的残魂后，心里总是不安，他巴不得赖子宣忘记那些陈年旧事，哪怕为压制记忆，再次产生梦魇，也无所谓，毕竟夙凌的怨念，可比梦魇麻烦多了。
更重要的是，风渊不确定自己的未来，若关于凰羽的意识全部苏醒，那么风渊还能继续喜欢赖子宣吗？赖子宣并非真正的夙凌，而夙凌就在森罗万象中，如果说，凰羽和夙凌注定是一对，赖子宣又该何去何从呢？
赖子宣沉默了一会，开口：“可我一旦放弃夙凌这个身份，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样，我的容貌、性格都和夙凌有关，可能就连我对你的感情，也因夙凌对凰羽的执念太深，楼楼，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我有个办法，”风渊沉声道，“你现在只是幻影，但若通过地府的涅槃口，可以修得一魂一魄，经轮回转世，不再受虚无身份辖制，而成为真正的人。”
赖子宣奇怪道：“你说什么涅槃口？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风渊解释：“在凡间酿成恶果的人，死后不入轮回，而是要进入十八地狱受苦，一旦入了炼狱，除非魂魄净化脱出，否则永远要留在其中，至于涅槃口，是受到净化的魂魄，要脱出炼狱时的必经之处，在此地，无论是孤影还是残魂，只要有一丝意识，就可以重新修得魂魄，得到重生的机会。”
赖子宣看着风渊，小心道：“若是这么简单，为何你一脸凝重的样子？”
“因为……一旦重新修得魂魄，你就会忘记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事，”风渊无奈道，“那样的话，我不知道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当初画灵要我重置幻境的时候，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我最终没有听画灵的。”
“我也不想忘记我们之间发生的事，”赖子宣说，“要是忘了那些，我和你之间，就再也没有共同的回忆了。”
“好了，说了这么多，我们心里都不好受，”风渊揽住赖子宣说，“离开幻境这些日子，我还没有带你去真正的凡间逛逛，走吧，我们去散散心。”
“说到逛，你上次只是把我放到了扇子里，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赖子宣皱皱眉，“我还是不和你出去了。”
“上次是在魔界，我压根没想让你露面，万一你被哪个妖魔一口气吞了呢，你要我怎么救你？”风渊说，“这次不一样，去凡间的话，我不用易容，你也不用躲藏，只需留意着时间，避免你太累就好。”
“真的？”赖子宣总算打起了精神来，“那你要带我去哪里？凡间，我可熟得很，你别想随便找个地方糊弄我。”
“一千年前，你大概熟的很，现在，可不好说了，”风渊扯着赖子宣向外走，“这会时间也不早了，只能瞧个夜景，我前段时间在占星台看见凡间有个地方，整夜灯火通明，似乎是叫做锦州，今天我们一块去瞧瞧。”
“锦州？”赖子宣没能从脑海里找出这个地名，她不禁生出好奇来，进入森罗万象一千年，世间总会起些变化的，但这里的改变还是不如昆蒙心中的乐土好，“等我们回到幻境后，我一定要带你去我的家乡看看，那里的夜晚，到处都亮着灯，光芒盖过了满天繁星，你见到了肯定会惊讶。”
“好，一言为定。”风渊看夜色渐暗，忙带赖子宣飞了起来，他们在天上看着地面，只等星辰布满，凡间华灯初上。
锦州华阳镇里，风渊和赖子宣在街上游逛，这里的街市昼夜热闹不凡，但显然，被困在森罗万象里千年的赖子宣比风渊还适应这个地方。
“怎么玩？”风渊看着赖子宣手里冒着凉气的冷糕，微微皱眉。
“是吃的，”赖子宣伸手让风渊吃，风渊吐着舌头舔舔，赖子宣笑得开心，“你怎么这么可爱。”
“太凉了，我不吃。”风渊躲了开。
“现在是夜里，你不觉得热，若是我们午后就来，你肯定会抱着这个不撒手，”赖子宣看着淌汗辛劳的小贩，对风渊轻声说，“他们赚钱不容易，我们拿着变出来的钱给他们，是不是不大好？”
“不变出来，去哪里拿钱，偷吗？”风渊回道，“别太计较这些，我们送的不是钱，是福气，你没看你离开后，他的生意多好。”
“夏日卖冷糕，生意怎么会不好？”赖子宣白了风渊一眼，“这地方如此繁华，定有不少鬼怪混在其中，我们去捉鬼赚钱，怎么样？”
“捉鬼赚钱？”风渊有些不大情愿，“难得和你出来玩，怎么还要东奔西跑的……”
“来吧来吧，仙人临世，就是要解苦救难的，”赖子宣牵着风渊走，“再说，花自己赚的钱，不是更心安理得吗？”
风渊无奈，不过没一会，他就绷紧了神经，直把赖子宣护在身后了，因为赖子宣找到的妖怪，他们两个加在一起都未必能打过。
“这妖物，你们要是能除，”宅子里的中年男子穿着华丽，“多少银子我都给你们！”
狗吠声响起，一阵白影闪了过去，伴随着尖细的狞笑声，中年男子吓得缩在风渊和赖子宣身后，浑身颤抖。
“别动，”风渊随手推开中年男子，然后牵着赖子宣向着一个角落走去，“在这！”风渊施法过去，白影直扑着风渊和赖子宣来了。
风渊放开赖子宣，持剑抵挡，动作迅捷，但成效甚微，赖子宣是个幻影，她的攻击能力就更差了，对白影来说，简直像是瘙痒。
赖子宣想了一会，她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句话，有的妖怪并不是真的妖怪，它们能力极强，但没有形态，这类妖怪多半是由人为的厌胜之术，只要找到埋厌胜物的地方，加以破坏就好，而埋此邪物的地方，一般是妖物时常徘徊之处。
“楼楼，那墙角有东西！”赖子宣话毕，白影偷袭了赖子宣，赖子宣前胸被利爪穿过，她登时冷汗直冒。
“快回扇子里！”风渊等赖子宣进了扇子后，击向墙角之处，此时的白影刚碰到风渊的头发丝，墙角土上汩汩冒出黑血来，腥臭无比，白影随即惨叫着四下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