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便要圈住他的胳膊，口中一边道：“就是，子期哥哥你都不知道，这起子人，就是看我平素里对她们太好了，现在才这般懒散不成体统，今日便是给她们个教训，省的这起子刁奴不把我当正经主子看！”
在她手伸过来的时候赵燮抬步往前一走，径直避过她的动作几步走到上首的位置坐下，一手搭在扶手上轻点指尖，眯起双眸冷声道：“开始吧。”
玉宁郡主因为他的动作脸色一僵，到底是没敢继续，听到他的话一愣，尚不明白就见着横向里冲出来两个太监一把就将她给按住跪在了大殿中央。
“啊！放开本郡主！你们这些下贱东西拿开你们的脏手！快放开我！”玉宁郡主心中一慌，抬眼看到赵燮眸底的冷厉当下便开始挣扎起来。
沈朝夕看的心里一咯噔，悄悄挪了步子向路温书又靠近了些，大半个身子躲在他身后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低声问道：“不会血溅三尺吧？玉宁郡主虽说办事混账，但好歹也是个皇亲国戚，王爷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路温书闲闲的看了她一眼，唇角勾着温和的笑容低声道：“那你是不知道王爷的脾性。”
玉宁郡主还在拼命挣扎，即便是鬓发散乱也顾不得，神情有些惊恐，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赵燮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冷冷道：“聒噪。”
话音刚落，一个太监顿时从袖中掏出一块抹布揉成团硬塞在了玉宁郡主口中。
玉宁郡主惊慌失措的看着高高在上的赵燮，拼命摇头，眼中满是恐惧和祈求，呜咽着扭动身子想要向他爬去。
偌大的宫殿之中除了她发出的呜呜声外，再没了旁的动静，跪在地上的几个宫女更是以额触地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恍若死人。
等到那两个太监重新将人制住，路温书抖抖袖子，轻叹一声走到玉宁郡主身前蹲下身，看着她摇摇头温声道：“早便同你说过，怎的就是非不听话呢。”
一边说着，修长的手握在玉宁郡主左肩上，微一用力，空寂的大殿只听得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错位声，紧接着玉宁郡主白眼一翻，凄厉的叫声被抹布堵在喉咙中，额头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沈朝夕开始还不知道路温书过去干嘛，这会子见到他露出来的一手身子不禁一抖，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肩膀，莫名有点感同身受。
“上回的警告看来郡主并未放在心上，那今日便只能叫郡主受累了。”路温书笑的柔和，温吞说完一手转移到玉宁郡主另一边肩膀上用力一捏，又是咔嚓一声响。
玉宁郡主这下白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制着她的两个太监收了手往后退，玉宁郡主的两条胳膊便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软踏踏的耷拉在身侧。
这时大门被打开，进来一名端着铜盆的太监，路温书起身让开位置，那太监端着盆往玉宁郡主身上一泼，见着人醒了便倒退离开了。
沈朝夕暗搓搓瞄了眼首座上的赵燮，见着他垂眸默不作声的盯着下方行刑，面上神色淡淡瞧不出什么情绪，唯有右手缓缓转着拇指上的扳指。
“郡主可不能晕过去，还没完呢。”路温书笑笑，见她彻底清醒过来，拉起她一边胳膊在手腕上轻轻一扭一挑，玉宁郡主浑身顿时跟过电了似得抽搐起来，疯狂挣扎着想要摆脱他，但是后面两个太监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按住，路温书如法炮制了她另一条胳膊，这下两条胳膊的模样便愈发诡异起来。
胳膊弄完，接下来便是双腿，最后到脊椎。
这般疼痛，便是比之女子分娩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既是是个壮汉，这会只怕也要痛的面无人色了，用在刑讯之中，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玉宁郡主是疼晕过去又被弄醒，接着又痛晕过去，再被弄醒，如此往复，便是沈朝夕一开始觉着这种人应该遭报应，可这会儿也有些不忍心了。
路温书的手段大抵便是关节错位和扭动手筋脚筋，最后脊椎来那一下，倘若是下手轻还有可能治好，只是会有点后遗症，要是下手重点，这辈子都得瘫在床上了。
玉宁郡主这会子已经没有了人样，发髻彻底散开，浑身都湿透了，各个关节都已不自然的方式扭曲着，脸色煞白如金纸，看着着实可怖。
“郡主且再忍忍，微臣还得帮您再恢复原样，不过痛苦会小些，微臣尽量下手轻点。”路温书唇角勾着清浅的弧度，口中却说着毛骨悚然的话。
沈朝夕侧过头不忍再看，耳边竟是一声盖过一声的关节脆响，不大会功夫，偌大的大殿之中便只剩下玉宁郡主粗重的喘息声了。
路温书站起身，接过太监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目光落在一旁跪着的几个宫女身上。
“今日是谁换掉了食盒，自己站出来吧，等会被揪出来，下场可就没那么好看了。”
他说的平淡，沈朝夕却无端感到一股寒意自背脊冒出。
一直以来路温书都是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般温润如玉，面上永远挂着三分浅笑，整个人都令人如沐春风，可直到今天，她才知道那温润的皮相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路温书不仅仅是一个君子，他还是朝廷重臣，是濬王赵燮的得力助手及心腹。
这样一个人，怎会是她以为的那样无害呢。
再一次的，沈朝夕认识到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里规则的残酷。
地上的宫女一个个吓得浑身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路温书将手中的帕子随意一扔，轻叹一声颇为惋惜的道：“看来你们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拿过一旁太监递来的长剑，铿锵一声长剑出鞘，剑尖拖在地上，路温书慢慢走近几名宫女，金属的声音划过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带出一条长长的划痕。
路温书站定在一名宫女面前，手腕微动，剑身已然搭在了她脖颈上。
“欺君之罪，杀无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