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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善恶有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童川前几日放走的四绝仙中的赌绝,原来当日被童川散去武功放走的赌仙,骑马离去后并没有再回四绝山,因为他知道山中都是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贼人,自己现在武功尽失,再回去必是死路一条,就想找一处无人认识的地方隐姓埋名过完此生,可是所过之处民不聊生,想到从前自己的累累罪行,越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突然就有了要遁入空门忏悔救赎的念头,第一个就想到了灵隐寺,但自己是朝廷悬赏捉拿的重犯,临安城是万万去不得的,只得另寻庙门这才避过大道,沿着钱塘江一路前行,随缘遇到哪座小庙就在哪剃度出家,一心礼佛度过余生,恰巧遇到了坠马的童川。

童川此时身中剧毒,面如金纸,几处致命的伤口都在不断流血,赌绝一时之间并没有认出童川,但是童川却认出了他,吃惊的说:“是你!”童川心说:天道有轮回,那日我将他放走,不知是放虎归山还是救人一命,一切都是定数啊。

听得童川认得自己,赌绝定睛仔细观瞧,果然也认出了童川,但他不明白这才几日光景,武功盖世的通天神丐怎会落得如此境地,赶忙将童川扶着坐起,靠在自己肩上,越是着急,口吃病越是严重:“恩,恩公,恩。”

恩公两个字一出口,童川就知道当日自己做的是对的,临终之时遇到一个自己救过的人,童川此刻的心情居然变得坦然起来,俗话说:金银财宝价最高,时光流逝断头刀,自己一把年纪,就是不出此等意外,黄土都已经埋过脖子,可是能在垂垂老矣之际让一个恶人洗心革面,一个孩童继续活着,仿佛自己的死亡也充满生命的力量。

童川摆摆手,示意赌绝听自己说,“老叫花是不成了,浪子回头金不换,恩公二字我就懂了,”说着从怀中掏出解药,继续道:“当日那个娃娃现在身中剧毒,你若有心就将此解药立即送往贤记城南十里的亮云山,山腰有座破庙,那娃娃正在那里等着解药救命,这里一会追兵就到,快走快走。”

赌绝突然感觉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自己苦苦寻找寺庙出家而不得,现在却要去庙中送解药给当日救过自己之人,他相信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他决定送完药后就将破庙重新修葺,在那里出家为僧皈依我佛。

最后童川在赌绝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黑马脖颈,怅然道:“昨日乌骓,昨日无追。今日墨骓,今日莫追。且唤你一声墨骓,希望辛凡这孩子能得你护佑渡过此劫,就劳烦你替老夫再奔走一程吧!”墨骓似乎能通人言,用头揽过童川瘦小的身躯磨搓嘶鸣,似是在道珍重一般,然后驮着赌绝绝尘而去。

再说这边,沈森柏得了消息立即带人直奔贤记城南门,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除了地上两具被夺魂钉射翻的尸体,童川已是踪迹皆无,这时就听有人跪地磕头,沈森柏回头看去,原来是丐帮帮主张迪,只见他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起来说话。”

张迪起身,沈森柏这才看见他咽喉动脉旁一道骇人的剑伤,再往内半分必死无疑,就听张迪呜呜咽咽的说:“小人罪该万死,没能保护好庭均大人,请大人赐罪。”

这话有如晴天霹雳,沈森柏只觉得脑袋“嗡”的一下,足下站立不稳,两旁手下赶紧过来搀扶,沈森柏一抖肩甩开旁人,直勾勾的看着张迪问:“你说什么?”

“庭均大人被逆贼害了!”张迪就将精心编造的谎言,沈庭均是如何机智多谋,自己是如何以命相护,只可惜沈庭均低估了童川实力翻脸的太早,结果一招下错满盘皆输,不单自己丢了性命还让童川脱逃。

“童川、童川!”沈森柏咬牙切齿恨不能啖其血肉,“均儿,为父要不给你报仇雪恨,死不瞑目!”沈森柏膝下两儿一女,这沈庭均是长子,行事做派与自己最像,深得沈森柏器重喜爱。

“我儿现在何处?”

“回大人,在德福店的密室内。”

“付景,你过来。”沈森柏招呼道,要说这付景不是别人,正是那日临安城外树林中那一伙黑衣人的领队,最精通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勾当。

沈森柏在付景耳边低声说:“你去德福店密室,把均儿接回府中,仔细查看一下均儿死因,不能放过任何可疑之处。”,这沈森柏生性多疑,除了他的左膀右臂付景和孙兆泉他谁也不信,这些年他能够官运亨通步步高升,靠的不单是对上阿谀奉承,对下心狠手辣,还有就是他的猜忌心极重,这也让他多次化险为夷活到今日。

付景得令,带了一队手下就奔赴德福店。

这边沈森柏收拾心情,“传令下去,谁能找到童川下落,本大人赏赐他黄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见撒腿兔子黄奔从人群中站了出来,跪倒磕头:“大人,小的有办法找到童川。”

沈森柏听言,这才正眼打量了一下黄奔,“起来说话,你有何法?”

“回禀大人,小的有两个本事,一个是跑得快腿脚利索,还有一个就是小的以前跟师傅学过追踪术,刚才小的在旁边听到张帮主说童川中了剧毒又身负重伤,想必是不会跑远,只要靠着一路上留下的蛛丝马迹,找到他应该也不难。”

沈森柏想不到这个獐头鼠目之人还有这个能耐,“好,你若能找到童川,以后就来本大人帐下效力。”

张迪此时却妒火中烧,盯着黄奔目露凶光,想来自己以丐帮帮主的身份投靠朝廷,本以为会得到重用,很快会加官进爵高居庙堂之上,可谁曾想沈森柏对自己十分戒备,还将沈庭均安插在他身边,平日里对自己呼来喝去,大有取而代之的意思,今天假借童川之手除掉了沈庭均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黄奔如蒙天恩,跪地连连磕头,想不到自己也能有出头之日。当下不敢多做废话,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领着沈森柏的人马,一路上靠摸索蹄印深浅,寻找着血迹痕迹,甚至草叶倒伏,最后还真让他在钱塘江边找到了童川坠马的地点。

沈森柏焦躁的问:“童川人呢?”

黄奔在四处来回查看,然后站在一处大青石上说:“启禀大人,他应该是从这里滚落钱塘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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