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来到,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张庄的田间地头又冒出一片绿油油的色彩,与以往果蔬多样、色彩缤纷不同的是,张庄漫山遍野的“马家柚”开始吐露嫩芽,细细尖尖的,娇艳欲滴,片片翠绿,如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稚嫩而又无邪,庄稼人开始手忙脚乱为果树松土、除草和施肥。
“娘,俺也想去料理一下果树,咱家的家肥正好能派上用场!”日上三竿,老虎在家里也坐不住了,对母亲张阿婆吆喝道,“恐怕我一个人不行,你能给我搭把手不?”
“庄稼人就应该有庄稼人的样子!不去照顾着哪能有收成?”母亲虽然嘴上埋怨,但心里还是有些安慰,“我碗洗好,就随你去!”。
“老虎,你在家陪着你媳妇得了,快要生了,处处得照看着,当心点!山上的活我帮你干得了,看你这脚,还咋爬山、咋干活?”二哥朝老虎嚷嚷道,主动将农活要抢过去。
“二哥,你自己地头也怪忙的,还是我自己来吧!”老虎有些过意不去,就拒绝了他的好意。
“娘,咱们先把鸡粪鸭粪抬过去,咋样?”老虎询问母亲道,匆忙喝下一碗冷粥,就艰难地着钻入鸡鸭棚,开始收拾了起来。
“哎!”母亲张阿婆应答一声,表示同意,就解下围裙,尾随小儿子钻入了鸡鸭棚房里。
“娘,你挑前头,稍微轻点!”收拾好整整一箩筐家肥,老虎和母亲张阿婆正准备一前一后抬上山给果树施肥,突然被油车婆娘挡住了去路。
“往哪走?老虎,担子放下,俺有话对你说!”油车婆娘手拎着一束香、一卷纸,急呼呼、气冲冲的样子,“去,你陪俺上庄上祠堂,烧香磕头向祖宗陪个不是,你污蔑俺油车的事情可不能就这样罢了!”
“油车娘,你这是闹哪出嘛?”老虎有些温怒,“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呗,还无休无止做啥?”
“啥叫无休无止?你埋汰俺,还有俺油车,大家都听得了,还让不让俺们抬头做人了?俺油车活的好好的,你也看到了,你咋能不道歉,不到祖宗面前认个不是?”油车婆娘怒目圆睁,朝老虎恶狠狠地吼道。
“‘短命鬼’,谁叫你咬舌头,咬谁的舌头不好,偏偏咬她的,不是明摆着找是非,惹祸上身吗?”母亲张阿婆卸下肩上的扁担,对老虎又是一阵骂。“你这样得理不饶人,油车叔知道不?是油车叔让你来的?”老虎心里底气满满,针锋相对地对油车婆娘责问道。
“你是不是欺负俺油车是个‘软柿子’?好捏,对不对?你个天煞的,人活一口气!不是你诬陷俺,俺能花大钱上广东去找他吗?纵然俺油车饶过你,我绝饶不过你,今天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油车婆娘叉着双腰,暴跳如雷地对老虎叫骂道。
“油车娘,我家老虎得罪、埋汰你,你掌他嘴、诅咒他就是了,也用不着说谁欺负谁,俺们家可没出过那么豪横的人!”张阿婆脸红一阵、白一阵,有些拉不住,就对油车婆娘反驳道。
“俺也没得罪过谁,庄上谁也不得罪,是你家老虎和俺家过不去,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个道理到哪都说的通吧?”油车婆娘依然趾高气扬,依旧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去就去,不过得把油车叔叫来,他得和我一道去!”老虎“啪”的一下放下担子,挺起腰板,对油车婆娘喊道。
“老虎大侄子,别说了,被人听到多不好,去就去嘛,我陪你去,走、走!”不知是被争吵声吸引,还是碰巧遇到,油车已经走到老虎的身边,扯着他的袖口说道,“肥料等会我帮你挑上山,啥都别说了,别说了,算我求你,成不?唉!”油车明知理亏,脸都绿了,恨不得找个地缝一头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