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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失败

密林中,空气紧张到极点。杀气如同飘在空气中的粉末,一丝火星、一点静电都会将它引爆。但是对峙的双方谁也没有动,火花没有溅起。双方的神经如同绷至极致的一根钢丝,随时都有可能因承受不住压力而断掉。气氛是诡异的。诡异在谁也没有主动去点燃这片空气。双方谁也没有动作,不前进不后退,不转移不挪动,甚至连气都不敢大声喘出来。摩奥斯兄弟们背上的庞物蜘蛛也被这紧张的气氛所压抑,躲在摩奥斯兄弟的背上,钻在它们的长毛里。

摩奥斯兄弟是侵入方,不断地进攻才是它们的目标。但它们并不想现在与皮麦士兵开战,这不是它们想要的战场。而且,真正想发动战争的是摩奥斯自己,作为它的兄弟们,大家只想过些太平日子,不想毫无缘由地进行战争。它们对生活很满足,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更不愁生活的空间,为什么要去战斗?处于寨堡、蚂蚁之间,并没有多少侵入的兽类让它们驱赶。只要每天早上起来,把晚上未来得及离去的兽类驱到蚂蚁的领地就好。为什么要去找这些难缠的蚂蚁麻烦?天天和它们打交道,可是这些蚂蚁特别难缠。刚开始可能会占些便宜,但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它们的后援大厚。它们就像不知疲倦的机器,什么时间都充满斗志。而兄弟们可没有这么旺盛的精力。它们听从老大的调遣,转移战场是想对皮麦士兵们进行一次突袭,这样不会发生难缠的战斗,冲击几次就基本结束战斗。而现在,突然的遭遇,还是对方兵力相对较多的状况,一定是场难缠的战斗,谁愿意受伤?它们更愿意再次转移,让开这些蚂蚁们。但战争已经启动,在这样敌对的状况下,谁要是做出一个动作被对方误会,战斗马上就会爆发。冲在最靠前的将会面对对方最完整的攻击,受到的创伤也将是最大的。所以,冲在一线的摩奥斯兄弟等着对方能够向后退去,好让它们也能有后退的机会。

石大带着兄弟们突遇冒出来的摩奥斯兄弟,没有立即下令攻击。面对近在咫尺的敌人,它的前方仅有一个作战三兵小组,能够清楚地看到摩奥斯兄弟的嘴脸。它们的距离与摩奥斯兄弟也只有两棵树干的距离。它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大批的兵力。如果一只、两只的话,也在情理之中。但突然出现这么多的摩奥斯兄弟,让它们猝不及防。它们的路线改变,摩奥斯是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么寸,两支队伍的前锋就是在这里碰上了头。石大不想立即开战,它知道自己士兵的成色有多高,面对大批的摩奥斯兄弟,别说这些新兵,就是全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兄弟们,也占不到多少便宜去。它将战斗爆发的时间向后拖延,尽量拖后一些,拖到万士头相赶来最后。只有兵力达到一定的厚度后,才可能抵挡住这些摩奥斯兄弟的冲击。现在的它们,根本抵挡不住这群摩奥斯兄弟的冲击。所以,石大甫一发现对方,第一声命令在张开口后并没有发出来,而是张开螯牙停在那里。距离是这样的近,它能清楚地看到对方迟疑的表情,显出心底的懦弱,和对撤退的渴望,它甚至觉得对方很可能向后溃散。它静立当场,摆出进攻的姿势。它的老兵小队也随着做出进攻的姿势,带着随后赶到的其它小队也陆续摆出进攻阵形。石大想用这种进攻的姿态让对方退却,如果发生碰撞,第一击也是疯狂地进攻,用疯狂地进攻来弥补自己防守的不足。新兵在进入战队之前,对进攻的研究要比防守的课程要多很多。现在,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一方不想战,一方不敢战,形成这种诡异的静峙。石头可以冷静面对这种紧张的气氛压抑,对于战斗的渴望让它的眼中只有敌人,再也看不到别的任何东西。它小队中的新兵却难以抵抗这折磨人的静峙。看着对方毛茸茸的巨大的身体,虎视眈眈的小眼,不时露出的白森森尖牙,它们的大脑一片空白。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教官从来没讲过战斗之前要长时间的面对面对峙来着。时间似科也停滞在这里不再走动。而事实上,它们对峙的时间不超过十秒钟的时间,而这些新兵们却感觉过去十天也不止。钢丝在不断地拉扯着。一片树叶落在一名皮麦士兵的身后,发出轻微而细不可闻的声间。这种声音如在平日,根本难以觉察,但在它精神高度紧张之下,它下意识地认为后方的兄弟在催促它向前进攻。它突然从口中蹦出一句平时训练经常喊出的口号:“为女王!杀——”但它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因为在它喊出口号的同时,一个巨大的咆哮声从对面摩奥斯兄弟身后响起:“吼吼——吼——”

突然出现的变化,让对面的摩奥斯兄弟们的眼睛突然睁大,全体脑袋低了下来,后背躬起,后面的长尾挺得笔直,猛然向皮麦士兵们冲击过来。刚才的咆哮声是摩奥斯发出来的。距离稍长,它的速度还是比最前方的兄弟慢一些,拉开些差距。在它赶上前面兄弟的脚步时,发现大家停下来,再细一观察,居然是和蚂蚁们对峙起来。看对方的兵力也不是多么雄厚,却被挡住脚步,这让摩奥斯有些生气,它立即发出了威胁对进攻不力的兄弟进行严厉惩罚的吼声,催促它们向前进攻。

摩奥斯的兄弟们听到老大生气的吼声后,不再考虑是否撤退的问题。先向前进攻再说,让老大看到我们奋力冲锋,战后提及这次交锋时,至少我们尽力战斗了。

在听到摩奥斯的咆哮声时,石大也全身一震,全身微低,大声发出命令:“进攻,前一后二!前一后二!”它发出的命令被淹没在咆哮声中,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巨大的咆哮声和领长的前冲动作,让身后的小队长们清楚地知道,进攻的命令已经发出,不再犹豫,带领身后的士兵们向最近的摩奥斯兄弟发起冲击。它们按照各自最熟悉的攻击方式展开进攻,有攻上的,有攻下的,有攻前的,有攻后的,没有章法,使进攻的效率打了折扣。

石头紧盯着前方的摩奥斯兄弟。它位于小队边缘,没有加入小组。本身是应该配合其中一个小组展开进攻的。但是,在突遇对方时,石头的眼中就只有对方的敌人,忘却了队友的存在。它不住地思考着如何向对方进攻,如何能够一击中的,如何能撒下对方的一块肉来。它选来选去,只能够看到对方的闪动的小眼,那里才是最软弱的地方。在咆哮声响起,石头却没有直接进攻,身旁的兄弟已经冲向敌人,它却只向前助跑两步。因为它发现眼中的摩奥斯兄弟低下头来,看不到它的眼睛了。它记得包子九的话,这些尖鼻子身上的毛发很强韧,是伤不到的。它要等着对方露出眼睛来。它小队的兄弟们虽然都是新兵,但攻击效果却还是有的,不住地有兄弟落在敌人身上,身侧的直接滚落在地,落在背上的一位兄弟很快被一团灰白物质打到,也滚落在地且失去行动能力。敌人前冲起来,从它的身侧跑过,差点没撞上身后的树干。接着它回转身来,冲向被灰白物质打到而失去行动能力的士兵,冲到跟前,低着头直接将那位兄弟咬在口中。随后,它猛地原地转起圈来,用身后的尾巴将刚将它围起来的皮麦士兵们扫倒一片。两圈过后,它吐出了口中的皮麦士兵,扑向最近的一只被扫倒在地的士兵,张口就要再咬。这位皮麦士兵运气好些,倒在地上是六脚朝天,刚侧过身来,对方扑来,它乱蹬的动作将自己蹬到了一边。这时,那只摩奥斯兄弟抬起头来,去看突然跑到一边的士兵,又冲了上去。石头一直盯着敌人没有放松。它的眼中、耳中、触角中已经没有别的信息,只有这个敌人。它没有放过对方的每一个动作,一直盯着它的眼睛。在敌人抬起头的一刻,它咬紧螯牙,计算好对方前冲的速度和自己的距离,把全身的肌肉潜能释放出来,让自己的身体像一颗出膛的子弹一样,在地面之上划出一道优美的直线,迅疾无比地射向那完全暴露在外的眼睛。

敌人已经扑到自己的兄弟,将它压在身下。但这些石头已经看不到。它感觉到自己的螯牙刺穿一团柔软的物体后,撞在坚硬的东西上停下来。撞击的力量让它的头稍有些晕,接着感觉自己就向后飞起来。在飞起来时,它发现自己能够看到绿色的树叶、黑灰的树干和枝条,还有稀疏的光线,以及一声“叽——”的惨叫声。“哗啦”一声,自己的后背重重地摔在地上。没有疼痛感,嘴角还留着血液的香甜。自己的这一击应该奏效了,“嘿嘿嘿,嘿嘿嘿——”石头躺在地上笑了起来。

在地上躺了一会儿,石头从地上翻身起来。自己这个新兵都能将那只摩奥斯兄弟击伤,大家应该将这些敌人都赶走才对。但它起身后,却看到了另外一番影像。它的眼中,石大带领着兄弟们且战且退,不时有士兵丧身在敌人口中。石大还好一些,虽然在后退,却能保持没有被对方伤到。而别的小队根本就不是在战斗,是在残酷地学习怎样逃过对方的尖牙利口,一个不小心就丧身在对方口中。而自己的小队长明显去帮助近邻小队战斗,两个小队仍被一只摩奥斯兄弟追得绕着两棵大树转圈。石头看到这些,知道它们失败了。因为它看到,一只巨大的尖鼻子在后面慢条斯理地走着,身边仍然有着不少的兄弟。即使后面的万中领加入战团,它们仍然是失败。这里的地形根本让它们配合不起来,难以对这些兽类形成集团优势。

这时,一道微弱的七彩光线从石头的眼中闪过,在这片阴暗的森林中像一道拯救的光,照亮了石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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