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开看到前有稍有些吃惊的表情后,心中的警惕方才放下一些。它的神经高度紧张,浑身的肌肉保持一个姿势的时间有些长,让它有些吃力。看到前有将注意力转向了身后,它方才将肌肉放松下来,稍微活动一下,准备应对将要面对的困难。要想在接下去的时间里有一个可期的未来,它和右其、麻火必须将这里的可能遇到的坎坷解决掉。不仅仅是送两只包子的问题,还关系到它们自己的未来。如果两只包子不能安全送到寨堡,也就意味着它们已经被逐出了这个群体,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就是个未知数。它知道三兄弟目前的环境有多困难——摩奥斯领地内的任何一方势力都不会轻易接纳它们。但从当前的状况看,前有也许是一个良好的突破口,至少在右其与麻力争吵时,它没有明显地帮助对方。
包子九搞不清对面的三只摩奥斯兄弟是什么情况。刚与它们接触时,那只中等身材的兄弟一眼认出了右其,并安排带它们来的兄弟去向另外一个摩奥斯兄弟传话,它应该是这里的头儿。可随后那只壮硕的家伙却好像也是这里的当家者,出言不逊地怼右其,毫不顾忌地张狂。那只认出右其的对此不闻不问,似乎无法管束这只大块头。大块头与右其争吵的整个过程,都没有理睬过最先说话的那只摩奥斯兄弟。
另一位相对弱小没有出声,眼睛左瞅右看,似乎在观察在场的所有摩奥斯兄弟的表现,似乎它能够决断这起冲突,但出于某种原因,需要最后决定。大块头的体量这么大,想来是这里的头,要不然怎么能这样咄咄逼人?但为何首先出声的那位能指挥带它们过来的那只摩奥斯兄弟?就是那只相对体格弱小的,所表现出的气场也是不卑不亢,也可能是这里的指挥者。按右开、右其所说,这里有四支兵力,有三位指挥者,这里应该是其中的一支兵力,指挥者只能是一个,不可能是三个。但它们的表现让包子九无法分清楚。
刚开始关注那个认出右其的摩奥斯兄弟,如果发生冲突,将是包子九的重点突击对象。但它接下来却毫无动作,那个大块头吸引了所有在场的目光(包子九没有注意右开的那只独眼,始终盯着的是前有)。但包子九将注意力转移到大块头身上没有一会儿,又发觉不对劲儿,这家伙只是在虚张声势,根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况且,如果它是这里的指挥者,已经亲自与新来者争吵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可能没有亲近的兄弟前来支援?包子九将大块头从第一危险区域排除掉。
身下的右其与对方毫不退让地争执,身体不住地左右摇晃,使包子九分出大部分精力来保持稳定。这让包子九的身体有些吃力。它能感觉到大块头对右其强烈的攻击意愿,但也能感觉到它的暴力被一种无形的压力圈紧住。所以它拿出更多的精力来思考需要关注的中心在哪里。可是大块头的声音让它无法集中精力来思考,要不时留意震耳的声音。某一刻,它发现大块头和它身边的两只摩奥斯兄弟身形一顿,随后就从身后突然传来尖利的叫声。它感觉不到包小七的动作,也感知不了骨剑的杀气,周围的变化和声音给它以诡异,也让它陡然紧张起来,把注意力也放在了前方。
包小七觉得很不过瘾。特别是右其和对面的大块头争吵时,它觉得如果是刚刚被包子九背着出来之时,自己会冲上去帮忙,任谁也拦不住。现在,它虽然心里也痒痒,但自己告诉自己要忍住,一定要忍住,现在还不是冲上去的时候。
包小七很想抓住麻火的毛,将它的脑袋抬起来,它也用力地去拽,可惜却没有什么效果。它依然感觉到麻米身体的战抖。自己要用力地抓住它的粗硬的皮毛才能稳住身形。它要抓稳,也要把麻米的脑袋拽起来,所以它很用力,如此身体才没有随着麻米的战抖而移位。它的双腿也用力地夹紧麻火,和双手同时使出同样的力气,来保持身体的平衡。到得后来,它明显感觉到麻火的战抖居然和自己的力量配合起来,双手放松下来,也能保持平衡。甚至它能腾出一只手来,握紧自己的骨剑,随时准备应对突然的变化。在某一刻,它觉得大块头很可能冲向背着包子九的右其,不自觉中将骨剑抽出一部分来。下一刻,它就感觉到了异样,最直接的是身下的麻火战抖副度、频率突然发生变化,它不得不使用两只手抓紧麻火的脖子。身后的一声尖叫,让它自己也猛然抖了个激灵。它急忙扭过身来,看向后方尖叫处。
在不远处,一只摩奥斯兄弟跌落在地后,落荒而逃,另一只摩奥斯兄弟从侧方紧追过去。这是什么情况?包小七也有些迷惑,它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这突发的尖叫声让它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也匪夷所思。想不通也想不明白。
包小七不明白身后发生了什么,所有在场的谁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前有不明白,麻力、右为不明白,就是紧跟着前多步伐的麻六也不明白。
右开没有被身后的异况所惊动,它知道最危险的是在它的前方,后方有前有的兵力看护,任何的异动,都不会出现大问题,它只要盯着前有的动作,来确定自己的下步工作就好。当冰冷的杀气骤然身边炸开,它也只是本能地将身子收缩了一下,随着杀气乍现倏失,它立即恢复了常态。右其一直在与麻力争吵,注意力根本就没有转移,它也看到麻力逼近的身形一滞,也感觉到那让它牙齿战抖的冰冷。但它与右其一样,只是本能地将四肢的肌肉充分收敛之后,又随之放开。在这一路上,两只包子身上不时会有些微的冰冷泄出,让它和右开有了一点点的适应力。它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将注意力转开,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前有有一种被扼住了咽喉的感觉。那一刻,它的呼吸停止了,是硬生生地被堵在了喉间,出不来。那是很短暂的一刻。短暂却让它无法忽略。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一直觉得自己对整个形势把握得很好。尤其是麻力这门火炮,在看到右其后,就开了火。自己在之前虽然还没有与它们商量妥当,但也透露了一部分想法。对于右其,不能简单地按废物来处置。所以,它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给麻力以威胁,给右其以希望,维持它们斗而不破的现状。它要在合适的时机,出面对它们的争执进行调停,既让麻力出气,又让右其承情。它事实上是在鼓励麻力出手与右其争斗起来。它相信,它的话对麻力和右其有着相当的威力。但麻力的表现让它有些郁闷,进一步觉得摩奥斯怎么能让这样一个兄弟负责一支兵力?用嘴现在能解决问题?那你们还来我这里商量个什么劲?好不容易,麻力向前迈出了威胁的脚步,右其也与它相向而来,前有已经准备做好调停。此时,麻六从侧方闪现出来,并向自己发出了准备停当的信息。万事已备!
麻力很得意。麻力认为自己对形势的掌控也很到位,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受着右其的压迫,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教训它了!这是多么地爽快!长久以来,右其仗着老大的威风,对自己颐指气使,呼来喝去,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一个和自己实力相若的兄弟,只因为能够拍马屁,就能站在自己头上为所欲为,麻力怎么都不服气。但每一次自己只是言语稍有抵触,就会受到摩奥斯不成对比的处罚。也因为于此,它强烈要求把自己从摩奥斯的身边调离。现在,它终于找到机会还之以牙,不再顾虑摩奥斯的惩罚,心情自然舒畅无比。自己还能看到前有、右为的投机心理,将自己的言语、动作进行控制,不入它俩的圈套,它甚至是有些得意的。对自己的自控能力进步,不免也有些自得。
那个窒息的感觉,像是被一把冰冷的尖刀抵住了咽喉,让它向前移动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死亡的预感来得那么突然,似乎生命不再属于自己。幸好只是一瞬,只有一瞬,来得突然,去得迅疾。随后的尖叫又让它僵硬的身体刚要恢复,即刻又变得更加紧张。神经紧张,松弛,再紧张,再紧绷,这一段时间,运动地很充分呢!那一声尖叫让它好悬没跳起来。还好自己神经足够强大,硬生生把自己的身体摁在了原地。一只眼睛看着右其,一只眼睛看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眼中出现了一道陌生的身影跌落在地,迅疾地逃窜而去,另一道熟悉的身影紧跟着追去。虽然不明就里,有前有在,不需要它过多思考,让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把这只眼睛再次看向右其。另一只眼睛可是没有离开右其,盯着它的一举一动。右其似乎没有受到干扰,一直盯着自己,难道那道陌生的身影和右其是一起的?这可需要好好应对了!它刚要认真对付右其,却又听到前有在疑惑地说道:“麻六怎么又回来了?”
麻六?一定是刚才看着熟悉的那道身影了!麻力听到前有的话后,立即将转回来的那只眼睛又转过去,果然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从草丛里跑了回来。
“一定发生了什么!麻六!何事?”前有先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随后大声问道。麻力看不清麻六的表情,前有却是看得很清楚。麻六的表情很特别,前有没有见到过,在遇到费犬敌情时也没有这样的表情。所以,前有也搞不清楚麻六遇到了什么情况。但这些年的配合,前有知道麻六一定是遇到了它无法独立面对的事情或者情况。
“哈起!哈起!牙门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