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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是操弦者

宴会即将散去,白晓霜找到许峰,高兴的蹦跶了一下:“喂!”

许峰回过头,原本还在生气,看到她一下气都没了,自夸到:“刚才我帅不帅!”

“哼,帅成狗!”说着捏了一下许峰的脸。

忽而听到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一个人影猛地从高空坠下,落在了场外。

鲜血蔓延。

许峰顿时瞪大了眼睛,方才落下的身影有些眼熟,是刘瑜!

整个会场忙成一团。

白晓霜往许峰身边靠了靠。

而许峰脑子里转不过弯来,刚才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豪门贵族家都这么可怕吗?

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心中担忧了起来。

出门的时候,闪光灯下,有人匆忙给尸体盖上了一张白布,警察拉起了警戒线。

许峰心思复杂,停下来多看了几眼。

白晓霜拉了他两下,示意他快些走,她不愿意看到血腥的场面。

坐回车上,许峰捂着脑袋,深深的呼吸了一口。

白晓霜略显担忧的望着他:“害怕了吗?”

许峰摇了摇头。

“那为什么会这幅模样?”

“做好战斗的准备。”许峰抬起头来,抓住了白晓霜的手,认真的看着她:“自打决定和你在一起,我就不惧怕任何挑战。”

白晓霜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但是此时的他却能给自己带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不惧前路。

让一切都来吧!

到了晚上,洗完澡,临睡前,两人互相望着,都颇有些尴尬。

许峰穿着浴袍,白晓霜裹着浴巾,一头黑发披散,低下了头,一脸羞红,双手捂着浴巾。

而许峰则有些不知所措。

因为两人是先领的证,后谈的恋爱。

两人在高中时就是同学,在学校里有过一段时间的暧昧,高考后,考到了同一个城市的隔壁两座大学。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两人刻意如此,勉强维持着联系,后来就连大学都要毕业,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终于到了毕业这天,两人原本只隔着城东和城西,现在即将真正的各奔东西。

许峰在寝室收拾着行李,忽然看见了自己的户口本,当年上大学的时候用到的,一直带在身边。

已经告别过的室友拖着行李又回来了,随口和许峰交谈了几句:“城中的那座天桥要炸掉了,暂时封路,我等明天再回去。”

听完这话,许峰忽然疯了似的冲出门外,又冲了回来,拿上自己的户口本。

他一路狂奔,回想起这些年的点点滴滴。

每一次,两人都是在这座天桥上“偶遇”。

听到天桥即将被炸毁,终于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如果错过的话,他会后悔一辈子。

他喘着气爬到天桥上,抬头一看,只看见白晓霜倚靠着栏杆,风吹过她的耳畔,带起几缕青丝。

许峰慢慢的走过去,此时他的心跳的非常快,已经不知道是因为激动的心情,还是他跑的太快了,直接举起户口本对她道:“和我结婚吧!”

白晓霜微微一愣,随后笑了出来,也掏出了自己悄悄偷出来的户口本。

白晓霜在毕业的前夜曾辗转反侧,根本睡不着,不时的爬起来看月亮,不知道心中挂念的他是不是也在此时望着月亮。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来到了这座即将被炸毁的天桥上,可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没想到,许峰果然来了。

两人激动的在天桥上相拥。

旁人可不会管这些你侬我侬。

施工人员一时疏忽,竟然让这两人上了桥,此时紧张的大吼道:“不要命了?!快下来!”

两人被赶了下来,手牵着手,望着天桥在他们眼皮底下被炸毁,随后毫不犹豫的去了民政局。

直到现在,许峰还是能回忆起当时欢喜的的心情,他的心跳的非常快,他很确定这次是因为激动。

两人从未正式的谈过恋爱,直接就结婚了,直到婚后才慢慢培养起感情来,分房睡倒不至于,只是大部分时候许峰都是打的地铺,偶尔睡一张床,也是两人各自裹着被子。

现在……

许峰咽了口唾沫。

白晓霜脸红到了耳朵根,害羞的轻哼了一声。

仿佛是受到了指示,许峰毫不犹豫的扑了过去。好像灰姑娘的魔法总会在午夜消失,许峰饿虎扑食般的扑向她时,忽然捂着胸口跪了下来,感觉身体略有不适,看了看墙上的钟,时间快到十二点了,他低语道:“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白晓霜紧张的蹲了下来:“你怎么了?”

许峰抬起头来,神情仿佛变了一个人,不顾白晓霜,冲进了储藏室,打开了钢琴。

白晓霜觉得许峰忽然变得不太寻常,好像一下子就陷入了梦游,又不敢打扰他,正感觉疑惑时,只听到底下传来了悠扬的琴声。

许峰安静的坐了一会,按起了琴键,正是贝多芬的月光曲。

月光安静的照耀进来,落在他的手指之间,不疾不徐,轻重有度,闭着眼睛,默默弹奏着。

白晓霜望着他,听着这首月光曲,想起了小时候学过的一篇课文,讲的也是有关贝多芬和月光曲——

“一阵风把蜡烛吹灭了……”

一曲完毕,白晓霜悄悄来到许峰身边,说:“现在还是你吗?”

许峰摇了摇头:“是,也不是。”

“你好像有很多故事。”

许峰背对着她,始终没有去望她:“有,不过太长,一晚上说不完。”

“能说多少说多少吧。”

“最多还剩一首曲子的时间。”说着,他将手指放上琴键,一首“至爱丽丝”悠扬飘荡了起来。

黑暗中,只有微弱的月光,他闭着眼睛,将优美的旋律送进人的耳朵。

白晓霜坐在了他的身旁,静静的听着,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听着乐声,她感觉到,许峰的心里此时正想着别的女人。

而且这两首曲子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关于贝多芬创作这两首曲子的传说大同小异。

月光曲写给了一位盲人姑娘。

而至爱丽丝这首曲子,传说是一位名叫爱丽丝的姑娘,为了帮助一位双目失明的老人实现看见森林和大海的愿望,四处求助,感动了贝多芬,于是为老人演奏了这段美妙的音乐,后将这首乐曲送给了爱丽丝。

白晓霜觉得背后定然有着什么深意,难不成许峰还认识一个叫爱丽丝的女人不成?

或许还不止一个,可能他还认识一个盲人女孩。

不得不说,白晓霜的直觉惊人的准确,能够瞬间明白许峰心中所想,不过那都是另一个故事了。

待到一曲完毕,许峰如释重负般直直的向后倒去,被白晓霜揽住,倒在了她的怀里。

许峰笑了笑:“我该走了,也请你也不要责怪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白晓霜于月下无言,只得将他搂紧,生怕失去他似的。

睡梦中,许峰梦到了自己坐在一架钢琴面前,身边是火光跳跃燃烧,他在一片火海中弹奏出了最后的乐章。

这就是他所称的碧海潮生曲,这只是一个比喻,因为这是金庸小说中没有深厚内力听完都要吐三两血的神曲。

这首曲子的真正名字叫圆周率,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这是真正的只有神能弹奏的曲子,一分钟几百万个音符,巧妙的将所有复杂的旋律融合共振,如同声音有不同的震动频率,每秒钟成千上万个音符形成了共振,最终化为了一首曲子。

如同超弦震动,如同宇宙中的至高生命,只轻轻拨动宇宙琴弦,就能瞬间毁灭大半个宇宙。

一切都只不过是物质波罢了,一场概率的波动,超越时间与空间的界限,一切都不过是琴者指尖的玩物。

火光中,似是只有他一人,又好似有成千上万个他,在火光中燃烧涌动。

第二天,许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白晓霜在一条被窝里面,而且脑袋被她紧紧的搂住,埋在她的胸前。

抬起头一看,她正睡得香甜。

许峰有些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应该是没发生什么吧?

只听得白晓霜在睡梦中轻轻哼唧了几声,又将他楼的更紧。

许峰觉得自己的脖子快喘不上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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