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三皇子,什么曲子呢?”贺云芯压抑自己不满,客客气气地对着那个将自己推到众人前的“仇人”说道。
“我把有谱子给你。”话刚落,他旁边的随从便送过来了。只见它封面烫金,并未留篇名,打开后贺云芯闻到了一种独特的夹有兰花的墨香。细看下,贺云芯发现这就是《沧海一声笑》的古琴谱。她惊奇地朝三皇子看了看,那人恰好也回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贺云芯至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上次在米铺偷听的人与他脱不了干系。
云芯走到了弹古琴的乐师旁,乐师识趣地给她让了位置。正当贺云芯准备演奏时,那个“仇人”又开口了:“麻烦姑娘弹一下这床琴。”
这话一出,贺云芯实在压不住脾气,硬是瞪了一眼他,意思就是“就你事多。”反倒那个皇子仍旧给她回了个微笑。
那个随从刚将琴放在面前时,贺云芯就知道这是一床难得的绝世好琴。就是刚放琴的一瞬间,贺云芯都能听到与空气形成的“嗡嗡”共鸣声。
想着三皇子有备而来,便不再进行调音,便开始了。不过她这次先将曲子的基调弹了一轮回的泛音,颇有在大海广阔无垠之感;而后散音即起,从轻到重;再转滑音,峰回路转。曲调简洁悠扬,苍凉寂寥,万事逍遥。加之又有好琴相助,硬是将这首曲子发挥得淋漓尽致。
贺云芯心里是高兴的,任何美妙的事物都会让人不可抗拒。正当贺云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时,突然被后起的箫声惊醒。这场景似曾相识。
就技艺而言,这位皇子与余一铭不相伯仲,可就意境来说,贺云芯不得不承认眼前吹奏之人更得她心,曲调中多了一份逍遥洒脱。箫声与琴声交织,乐曲回荡在大殿,所有人无不为这首曲子折腰。在座的听众都产生一种演奏中的两人要羽化飞仙,飘然远去的幻觉。
曲罢,良久掌声不断响起。而贺云芯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三皇子。云芯从琴声中竟然听出了惺惺相惜之感。
赞美声一直未停,贺云芯荣辱不惊,站起来先向齐钺行礼;而后再对着三皇子行礼:一来感谢他让自己弹到了千金难求的好琴;二来是他的箫声相和,让这首曲子的韵味更为丰富些。
一场接风宴会,贺云芯反倒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没想到丫头你的琴艺如此高超,可谓天下第一呀。”齐钺真心觉得这丫头就如同宝藏,给了他太多惊喜。看样子得把她拉入皇家才行。
“皇上,臣女惶恐。云芯认为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敢以第一自居。”贺云芯俯身行礼道。
“丫头谦虚了,我看当得。你品行端正,技艺精湛,朕特封你为玲珑县主。”齐钺一句话倒是让大殿的众人又一次热议了起来,他们都纷纷打量起这位先前被他们忽略的姑娘。
贺云芯这时也是懵了,自己没做啥还得了个封赏?
“云芯,叩谢圣恩呀。”方云飞看贺云芯呆着不动,便小声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