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客握着玻璃杯的指节有点泛白。
他不是不在意，不是不难过，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关瑶去世之后，他派人去查过，可手头上的线索太少，查了很久也没有什么进展。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当天那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别想了。”宋三月隔空拍了拍应小舞的肩膀，“靠你这么想也不会想出来结果的，我相信，关先生会查出来的，对吧？”
关山客：“对。”
应小舞还是一张脸皱皱巴巴的，虽说还是不怎么开心，但好歹肯喝点水。
很快饭菜上来了，宋三月率先动了筷子，其余两人看她吃了，也都陆续吃了起来。
关山客夹了一块莲藕放在盘子里，问：“妖君到现在还没出现？”
宋三月正在喝果汁，杯子送到唇边动作却是停了片刻：“没有。”
已经十几天了，陆九霄不知道去做了什么，他留给宋三月最后的印象，就是毅然决然冲进迷雾的背影。
关山客有些纳闷：“奇怪，从前妖君也没有无缘无故消失过，这次是怎么了。”
宋三月：“不知道。”
她低头扒拉两口米饭，眼角余光瞥见一个身影坐在了不远处的位置上，短发，民国式的黑色长袍，衣领绣着白色云纹，那般端正的坐姿，除了陆九霄再无他人。
宋三月也无心吃饭了，说了句失陪就去找陆九霄，他似乎心不在焉，以至于宋三月到了面前也没觉察。
一只小手在眼前不断地晃来晃去，随之而来的是脆生生的呼唤：“陆九霄！”
陆九霄抬起了脸，戴着青铜面具依旧看不到表情，然而猩红色眼眸比往常黯淡了不少：“嗯。”
宋三月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你最近去做什么了？怎么现在才出现？”
“没什么。”陆九霄语气平淡得如同一杯白开水，“去你家。”
宋三月：“去我家？做什么？”
陆九霄碰上了关山客投过来的目光，微微点头，话却是对宋三月说的：“做侍妾该做的事。”
宋三月：“哈？”
店员小哥哥提着两壶酒放在桌子上，恭恭敬敬地说：“您的竹叶青。”
陆九霄起身，哑声吩咐宋三月：“提着。”
宋三月：“哦。”
本来是被关山客请吃饭，现在倒好，直接被陆九霄拐走，还成了免费劳动力，宋三月觉得自己……很吃亏啊。
今天是周末，好不容易爸爸休班了，宋三月提着两壶酒，只能偷偷摸摸地进门，刚把酒壶藏好，爸爸就从卧室里出来了。
“三月，不是说跟朋友出去玩？怎么回来了？”
他的身后，是一双泛着血气的猩红眼眸，陆九霄的不耐已经充分表达了出来，再这么下去他可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
宋三月眼珠子转了转，说：“啊，这不是玩完了，我回房间去看书了！”
说着闪身进了自己的小房间，刚关上门，转身瞧见陆九霄就在面前。
“你……你怎么进来的？”
“穿墙。”
陆九霄自然而然地坐在书桌前，解开酒壶盖子，醇香飘散在空中，他深嗅了一口，抱起酒壶仰头喝了起来。
辛辣顺着嗓子眼灌下来，他眼眶有点发酸。
偏偏在这个时候，宋三月非常不识好歹地问了句：“杀关瑶的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
陆九霄酒意微醺，一巴掌拍在了书桌上，摆放着的书都跟着震了一震，哗啦啦掉下来好几本。宋三月矮身捡起来，继续说：“应小舞最近都挺不高兴的，一直想查出来这个人，我也想知道，毕竟我的印记也是她留下的……”
她指了指眉心，把书放回原处。
“我知道。”陆九霄声音微沙，张口就喷出来浓重的酒味儿。
宋三月惊喜不已：“我就知道你会查出来的！是谁？”
陆九霄又喝了一口酒：“不想说。”
然后把另一壶酒丢到宋三月怀里：“陪我喝点。”
看得出来，他心情并不好。
宋三月以前从来没喝过酒，现在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解开酒壶小小地喝了一口，喉咙里都是烈酒的辛辣味儿，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脑袋有点发晕。
迷迷糊糊之中，陆九霄搭上了她的肩膀，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很近，近到能够清楚地看清他的容貌，宋三月很努力地想要把他的五官都记得清清楚楚。
“想要你。”
陆九霄声音微沙，带着浓重的磁性和强烈的蛊惑力，宋三月几乎失去了自己的思维，下意识地抱住了他。
“陆九霄……”宋三月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喷洒出的气息就萦绕在他耳畔。
“嗯。”陆九霄应声，大手解开了衣袍的扣子，抱着宋三月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
他将面具往上揭开一半，俯身吻着她的发梢，吻着她的脸颊，吻上她的唇。起初动作还是温和的，后来越来越激烈，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在她唇齿之间攻城略地。
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彻底地占有她。
“陆九霄……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软糯糯的女声入耳，夹杂着似有若无的轻哼，她像只乖巧的小猫，近乎无意识地开口。
陆九霄的手正往她衣服里探去，听到这句话身体猛然一震，怔愣片刻，他轻轻地抱起宋三月，将她放在柔软的小床上，打开窗户吹着冷风。
他在做什么？心情不好拿她来泄愤吗？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那个人藏着不肯见他。
陆九霄重新戴上面具，发出了极其轻微的一声叹息。
宋三月醒来时头疼欲裂，夜已经很深了，窗户外面挂上了星星，高大的身影坐在窗台边上，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想到不久前的状况，宋三月脸颊微红，掀起被子一看，衣服却还是穿得好好的。
已经到了嘴边男人却不吃，原因只有两个：第一，他心里有其他女子，对她并不感兴趣；第二，他是个正人君子。
要说陆九霄是正人君子，宋三月是不信的。
酝酿片刻，她缓声开口：“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醒了？”陆九霄从窗台上跳下来，兀自过来捏住她的下颌，端详了半天。
宋三月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叮咚叮咚！”
手机铃声响起，化解了目前的尴尬。
宋三月一看是好友凌若，急忙接起来：“若若？”
“啊——”
尖叫声几乎能震破耳膜，宋三月赶忙把手机挪远了点：“发生什么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