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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初次相逢

此时,雨哗啦啦的下,夹杂着一群杀猪般的尖叫声。

“我当初早就想使用苦肉计了......”

“我其实正准备用呢,居然被他捷足先登了,我恨......”

......

高士在人群中背着手踱着步慢悠悠远去,一副老成的模样叹道:“世上有想法的何止千千万万,真正迈出第一步去实现想法的人能有多少?而全力以赴地去做的又有多少?呵呵......”

王奇被抬进了屋子,法阵再一次启动,屋门关闭,外边的狼嚎声渐渐淡去。

王奇外表凄惨,此时却在笑,笑的那么灿烂,笑的那么得意,笑的那么张狂,似乎打赢了一场大胜仗,张妙儿的心一颤,而这个画面不知不觉便深深烙印在她心坎里。

“你花痴啊,笑的那么猥琐,还不赶快把以力放出,修复伤口!”张妙儿挖苦道。

王奇肌肉一紧,笑不出来了。本以为自己笑的很灿烂,居然被人说猥琐,心虚地看了一眼梦莲,还是乖乖地坐了起来。他没有放出以力修复伤口,任由自己一副天下最惨的模样,而是把精神力放了出来。

“你找我何事?”梦莲冷漠地说道。

“大姐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我叫王奇,我们曾经一起生活了5年!”

王奇总觉得眼前这梦莲非常亲切,虽然年龄对不上,但是他依然觉得是大姐姐,也许她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失忆了,变成如今的状态吧。

不管怎样,王奇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把过去的经历真实再现,试试能否刺激梦莲回想起来。

梦莲微微皱头。

看到梦莲没有反驳,王奇更有信心了,颤巍巍地站起身,擦了擦被划破的口角。眉心一亮,一道薄幕打在屋内的墙上,原来是精神力构筑的记忆影像。同时,那层薄幕连接着在场的所有人,这样大家都能感受到影像人物的心声。

影像里边出现一个4、5岁的孩童,他穿着破烂,小脸瘦削,此时抱着一颗果子留着口水,依偎在两位老人身前道:“爷爷奶奶,这果子我不吃,吃了就没了,我们留着吧!”

“傻孩子,果子留着会坏的,你吃了,明天我们去山里转转,也许还能找到一些呢!”旁边的老妪溺爱地摸着孩童的头道。

眼巴巴地看着那颗果子,闻着那清香味,孩童就是不忍心,擦了又擦,口水咽了又咽,最终还是舍不得下口。

就在这时,两名带刀官兵闯入屋内,其中一人道:“老头子,上个月的那2两保护费应该准备好了吧!”

两位老人看到来人,瞳孔一缩,直接跌坐在床沿,护着孩童的双手颤抖不停。

“大人,您们行行好吧!这2年下来,我们连唯一的铺子都给卖了,现在真的一无所有,每天只能依靠卖菜赚个十几文钱,每个月实在拿不出2两啊。”

“拿不出来?上个月已经通融了一个月,这个月还没有!那是否意味着将来也没有,那留你们何用?啊!”

“大人,我们真没办法了,您们放过我们可以吗?”

“哼,既然没钱,就拿这个孩子抵债吧,卖了应该能值些银两。”其中一位官兵边说边走过去拉那孩童。

“大人,绝对不可以,他还小,请您们放过我们吧。”两位老人将孩童死死护在身后。

“走开!”官兵狠命地将两位老人推翻在地,向孩童抓去。

“啊,你敢咬我?”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孩童直接撞在地上,磕出血来,那颗果子也落在了地上。官兵踏步,将果子踩烂,继续凶神恶煞的向孩童抓去。

“王奇,快跑!”

两位老人一人一边,死死抓着官兵的脚,声嘶揭底地喊道。

“你们找死!”

正当孩童昏昏沉沉地坐起,两道白光在其面前闪过,两位老人应声倒下,艰难地看着孩童喊道:“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脖子里殷红的鲜血潺潺,染红了地板,直到闭上了眼睛。

“爷爷,奶奶......”

孩童放声大哭,连滚带爬来到两位老人身边,看着满地的血水,闻着那刺鼻的血腥味,孩童一阵阵反胃,双眼发黑,心如刀绞。

“你给我走。”官兵拎起孩童向外走去,此时附近围聚了一些村民,战战兢兢地看过来。

孩童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此时一滴一滴往下滴,他的愤怒在燃烧,他感觉全身血液在沸腾,双眼渐渐变得血红。

“啊...啊...”

突然,孩童抓着脑袋撕心裂肺的吼叫,全身开始放出红光,红光里边还夹杂这黑气,他的意识渐渐迷失,但他却感觉自己变得强大无比,轰出一拳,拎着他的官兵便直接爆碎。

没有任何犹豫,他狠狠地轰出了另一拳,另一位官兵刚刚迈步便灰飞烟灭。此时红黑两道光芒光渐渐变浓,将孩童淹没,孩童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只听到村民大声喊着:“妖怪啊,妖怪啊。”

......

在村庄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地上躺着一名孩童,附近倒着成片成片焦黑的树木。此时鸟鸣啾啾,孩童似乎被吵醒了,朦朦胧胧搓揉着眼睛,感觉全身空乏无力。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个机灵,蹒跚站起朝着村庄跑去。

“爷爷...奶奶...”

孩童哽咽着,一路跌跌撞撞朝着家里飞奔。然而跑到曾经熟悉的地方一看,这里哪还有什么屋子啊!放眼望去,光秃秃一片,地上全是灰烬。

孩童翻找了半天,放声大哭,直到声音嘶哑。他记得自己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强大无比,也暴虐无常,似乎想屠戮天下所有生灵。还听到村民喊着“妖怪,妖怪!”

难道是自己毁了屋子,将爷爷奶奶烧为灰烬?孩童悲痛不已,充满愤怒,也充满罪恶感,他感觉整个世界快崩塌了。

就在这时,后边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就是他,他是妖怪,他变成了黑红交加的妖怪,杀了官兵、烧毁了房屋、庄家和部分小树林!”

“打死他......”

......

村民一拥而上,对着孩童拳打脚踢。有人拿着小石头,砸破了他的额头;有人狠命地挥拳向他的面门砸去,使他鼻血直流;有人重重地踹他的腹部,使他咳血不止;有人拿着木棍打得他的右腿失去了直觉......

孩童渐渐昏厥,血肉模糊......

待他醒来,他感觉全身火辣辣的疼,没有一丝力气,眼睛只能睁开一只,饥渴难耐。

“我居然还活着。”孩童双目呆滞地望着天空,家没了,爷爷奶奶没了,自己能去哪?他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在哪。然而心中一动,他想起爷爷奶奶临死前最后的呼喊:“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他的小脸渐渐变得坚毅:“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深深呼了两口气,孩童想站起来,却发现右腿已经没了知觉,左腿剧痛难耐,根本起不来。

“我好渴,好饿。”

夜幕渐渐降临,此时万物俱寂、寒气逼人。地上有一道弱小的身影在匍匐向前,每爬行几丈,便要歇息一会儿,身后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血迹。

孩童爬到水沟旁,此时他口干唇裂,饿的几乎晕厥,看着浑浊不堪且散发恶臭味的水沟,他犹豫了一会儿,便一头扎了进去,大口喝着沟水......

待恢复了一些体力,孩童继续向小树林里爬去,一丈,两丈,三丈......

夜幕下,那缓缓爬行的身影是如此的弱不禁风,似乎即将被黑夜吞噬......

孩童运气很好,没有碰到什么凶猛野兽,只是树林深处传来的各种野兽嘶叫声让他战战兢兢,好几次想掉头爬行,但一想到村民那畏惧愤怒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别无选择。

小手血迹斑斑,被冻得发青,而又被木石划出一道道口子,孩童疼的龇牙咧嘴。深夜,孩童找到了一个小山洞,勉强拔草弄成了一个草堆,蜷缩在里边。

深夜寒的彻骨,外边的露珠开始结冰,连孩童睡得草堆都显得冷冰冰,硬邦邦。孩童瑟瑟发抖,始终难以入眠,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在树林里过夜。不知不觉间,他渐渐睡着了,口里始终呢喃着:“爷爷...奶奶...”

日子一天天过去,4,5岁的孩童始终坚强地活着。

有一天,他误食了一种毒果,疼的在地上翻滚了1天,口吐白沫;有一天,他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一口,虽然在昏倒前用石头砸死了毒蛇,他却连续昏迷了2天;有一天,他不小心失足,从山坡滚落,跌进了荆棘丛生的草堆里,荆棘刺入肉中,血肉模糊;有一天,他发现了一具狼尸,顶着恐惧与呕吐,吃了几块生肉,结果反胃了一整天......

奇迹般的是,凭着坚韧与倔强,孩童每次都化险为夷,活了下来。

天气越来越冷,寒冬真正来临。这一天,大雪纷飞,外边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雪白色,银装素裹。许多小溪结冰被染白了,鸟鸣声不再了,甚至连树林深处那令人生畏的兽吼声都已经消失。

在这一片冰雪世界之中,坐落着一个小山洞,此时一名头发乱蓬蓬的孩童裹着狼皮站在洞口仰头望天,满是裂痕的瘦削的面庞使得额骨显得非常的突兀,样子有点吓人。小手冻得通红,小鞋破烂不堪,露出凝有血痂的脚趾。

他已经喝了两天的雪,饥肠辘辘,树林里实在找不到果腹的东西。犹豫再三,最后他似乎下了决心,拄着树杈,跳着左腿向村里前行。

“李大叔,给一个包子吃好吗?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孩童一瘸一拐跳到了包子铺前。

“啊,你谁啊?走开!”

李大叔吓了一跳。

“原来是你。”待他静下神,定睛一看,才焕然大悟。“我们没把你打死,你这妖怪还敢来村里?”

他这一嚷嚷,周围人全部围了上来,一看孩童的模样,吓了一跳,越发觉得他是妖魔鬼怪!

“你走,你给我离开村子!”有人重重地把孩童推翻在雪地上。接着一群人拖曳着孩童,将他扔出了村外。

雪越下越大,孩童蜷缩在一个村外的泥土堆,泪水不自觉地落下,可惜不久就结成冰霜。孩童立马擦干了泪水,倔强地让自己嘴角翘起,“我要好好活下去。”

孩童再次站起,眼神坚定,一瘸一拐地朝着包子铺跳去。乘没人注意,悄悄潜到包子铺前抓着两个包子便迅速地往嘴里塞去。

“臭妖怪,你还敢来?还敢偷东西?”周围人一拥而上,拳打脚踢,甚至有人用荆棘藤抽打孩童,勾出丝丝血肉。

孩童没有停下,蜷缩在地上,大口地大口地吞着混合着雪水的包子,嘴角不时溢出鲜血,背上更是皮开肉绽......

突然间,村民飞了出去,孩童发怔,吃力地抬起头。只见前方,雪花飞舞,一道倩影缓缓走来,一袭青衫,定格了整个冰雪世界。那冰冷的绝世容颜在那一刻显得那么温暖,深深烙印在孩童心中,这辈子都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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