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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心怀叵测

闻听刘表所言有问罪之意,裴行不敢大意,赶忙起身深施一礼,恭恭敬敬地答道:“误会,误会,这全都是误会。在下只不过与魏将军切磋了一下,真的是有失礼数,如有冒犯,还望使君见谅。”

“令狐先生请坐,”刘表淡淡的看了裴行一眼,“昨日韩从事言你家主公欲与我荆州结盟?谅你区区汝南弹丸之地,兵甲不多,钱粮不够,你说我堂堂荆州九郡为何要与你结盟?”刘表语气中不屑之意一览无余。

裴行心下暗暗打气:“这是老匹夫在试探我,切不可失了底气。”临行之际,裴行早早准备好了草稿,不怕刘表问,就不人家不理你。此时,裴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刘使君此言差矣。想我汝南虽小,但军民一心,众志成城;兵士不多,然多为精兵,赵云赵将军、吕玲绮吕将军皆万人敌,天下谁人敢小瞧?当初曹仁大军压境,汝南军民在刘皇叔率领下大败之,连曹仁都险些将命丢在了汝南。后刘皇叔虽然不幸遇害,关羽张飞二位将军黯然离去,但我军在裴将军带领下,斗志不减。前些时日,宛城张绣欲偷袭汝南,被我家主公及时识破,设计大败之,令五千西凉精骑几乎全军覆没。也正因此,刘使君才能轻易得到宛城。”

裴行看见刘表暗暗点头,心中暗喜,接着忽悠:“且汝南虽小,但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其北通许昌,东达寿春,南抵江夏,西靠宛城。如今,曹操重心在北,但平定河北非一日之功;汝南与荆州最大的威胁当属江东。今江东遣使欲与我主联合攻江夏,我主以为刘使君乃皇室贵胄,不可轻易攻伐,并未答应,因此与江东结怨。为汝南百姓计,主公派在下来荆州商议结盟之事。如不成,来日曹兵或孙策兵临城下,我主说不得要忍辱负重。到时候唇亡齿寒,荆州必将直面曹操、孙策两大势力,还请刘使君三思。”裴行的意思很明白,我汝南虽然势力薄弱,但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若将来不得已降了曹操或者孙策,那么你就可以自己跟曹操、孙策演三国争霸了。

刘表听了眉头一皱,沉思片刻说道:“兹事体大,贵使可暂会驿馆歇息,待我考虑一番。”裴行深施一礼:“正该如此。”随后吩咐陈到等人献上礼物:“我主对刘使君仰慕久矣,奈何俗事缠身,不能亲来拜见,特令小人献上礼物,还望笑纳。”刘表淡淡一笑,挥手示意下人接过。裴行随后告辞而去。

待得裴行等人走远,忽然刘表身后屏风后转出一人,但刘表并无震惊之色,显是早已知晓。此人对刘表说道:“主公,我观此人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牵强附会居多,且故意危言耸听,主公不必在意。”刘表说道:“德珪所言甚合我意。”原来这人正是刘表属下镇南将军军师,蔡瑁。为了应对江东军越来越猛的进攻,蔡瑁身先士卒,与江东大战数场,负了好几处伤。刘表心疼爱将,派蒯良、蒯越前去江夏替回蔡瑁,刚好韩玄前来言汝南使者一事,刘表就决定看看汝南有什么意图,顺便让蔡瑁在后旁听,替自己拿个主意。

蔡瑁言道:“自刘备死后,汝南军分崩离析。如今关羽张飞在孙策麾下效力,而汝南城中竟然奉一个小小的黄巾将领裴元绍为主,其早晚必败亡无疑。不过,这令狐冲所言有一点不容忽视,汝南虽弱,但也有赵云、吕玲绮等万人敌,虽说此二人都与曹操有血海深仇,但若是他们被逼得狗急跳墙,真的投了江东,到时候南下攻打江夏,则于我荆州非常不利啊!”

刘表点头道:“这也是我担忧的啊。当年德珪劝我将宛城让与张绣,荆州着实过了几天好日子。”看蔡瑁欲要说话,刘表抬手止住,继续说道:“虽说张绣后来投了曹操,但与你并无干系。如今江夏危急,江东水军强盛,我军在水上着实占不了什么便宜。如果能够得了汝南,从路上支援江夏,则必能够解江夏之围。但是,如何能够让裴行为我所用呢?”

刘表沉思片刻,说道:“今我军初得宛城,然此处虽然繁华,但离许都太近,周围曹兵环绕,压力甚大。不若与裴行商议,用宛城换取汝南,届时可令文聘率军进驻汝南,如此,汝南、新野、江夏鼎足之势可成,当可保江夏无忧。”

蔡瑁眼珠一转,进言道:“宛城虽然难守,但也不可便宜了裴行。不若,我们趁换防之际,设计偷袭之,将其纳入麾下。如若不从,则杀之以决后患。”

刘表摆手道:“此有违仁义之道,不可!”

蔡瑁笑道:“可若将来裴行效仿张绣故事,引曹兵南下,荆州保之难矣。”

刘表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言道:“也罢,为荆州百姓计,也只得如此了。一切拜托军师了。”

“末将遵命。”蔡瑁闻言下去安排相关事宜。

刘表在厅中做了良久,自言自语道:“这令狐冲看起来不错,是个人才,到时候得让德珪注意下,最好能留其性命,好为我所用。”

刘表与蔡瑁在算计裴行之时,江夏局势又发生了变化。孙策久攻江夏不下,大怒,遂不顾亲信将领反对,将关羽张飞从庐江调过来加入进攻,果然立竿见影。关羽张飞率领江东军中仅有的千余骑兵,趁两军对垒之际,突袭黄祖大军,大破之,黄祖更被关羽生擒活捉。孙策大喜,将黄祖在阵前凌迟处死,率军猛攻江夏城池。江夏失了主将,军心不稳,终于失守,五千残部在甘宁的率领之下,退守夏口。

荆州军路上失利,水上更是不行。蒯良、蒯越计谋虽强,对上周瑜周公瑾则千古难遇的帅才也只能勉力支撑,且张允对上江东众多名将则差之太多。双方大战一场,以江东大获全胜告终。蒯良、蒯越也只能将残余水军收拢至夏口水军大营,只守不出,苦苦支撑,同时向刘表求援。

刘表闻讯大惊失色,一夜之间虽然没有白头,但头发也薅下不少。如今襄阳已无精兵可派,长沙城中侄子刘磐和大将黄忠倒可一用,只是离江夏太远,又要防备柴桑的东吴军,不可轻易调动。如今唯一的指望也只能是宛城大将文聘手下的一万精兵了。于是,如何调动消灭汝南豫州军,成为了刘表与蔡瑁商议的焦点。

此时的裴行,丝毫不知道已经被刘表和蔡瑁算计了,依然优哉游哉的在襄阳城中过着舒服的小日子。每天领着吕玲绮逛逛街,去韩玄府上致谢,顺便还请韩玄帮着魏延解决了粮草问题。什么办法?当然是用钱铺路了。经过多日交往,再加上对方帮了自己大忙,魏延也从心里认下了令狐冲这个兄弟。可惜军令如山,粮草到手了,魏延只能回宛城交令。裴行送走了魏延,心说,兄弟,可别将来战场之上成了对手。

这一日,裴行早早起来练功,正在和豆腐较劲的时候,刘表派人请他到州牧府中。裴行心说,可算下定决心了,遂带着陈到等人再次拜见刘表。

双方见礼之后,裴行直入主题:“敢问刘使君对于结盟之事可有定论?”

刘表说道:“令狐先生,此次招你前来,就是为了此事。今我也不瞒先生,江夏已然失守,现我荆州军在夏口苦苦支撑。然考虑汝南城小兵少,若全力出击,很容易便宜了曹操。不若我用宛城换取汝南,如此也好让文聘将军南下支援夏口,不知贵使意下如何?”

“好……好好想想,呵呵,兹事体大,容我好好想想。”裴行好不容易将脱口而出的“好”字压下去。心说自己运气真好,这本来就是自己所求啊!怎么还没出口,刘表就这么善解人意?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

裴行想了想,对刘表说道:“兹事体大,请恕我不能立刻回复使君。然荆州此举,足见诚意。小人将日夜兼程赶回汝南,禀告主公。”

刘表点头:“如此,拜托先生了。”说罢还命下人送上了些金银盘缠等物。

裴行心说:“可算见到回头钱了。”故作推迟了几句,就命陈到收下,向刘表告辞而去。等回到驿馆,叫上吕玲绮,一行人匆匆忙忙踏上了回汝南的路途。

此时,文聘已然接到了刘表的军令,命自己趁换防之际伺机偷袭豫州军。文聘心中颇不以为然,对于汝南裴行,文聘还真没看到眼里,心想凭借自己手下一万精兵,就算正面交锋也可一战而下。何须假意结盟再行偷袭之事,传出去必然惹人耻笑。

文聘沉思了一会,命人唤来魏延,命其依计行事。魏延想到刚刚还和令狐冲把酒畅言,如今却要与豫州军兵刃相向,心中也是感慨万分。不过听到文聘说刘表特意指出要尽量活捉令狐冲之时,魏延心中也有了几分安慰。既然如此,两军交手,各为其主,那就不客气了。

高高兴兴回汝南的裴行没有想到,自己即将遇到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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