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一路扶着墙回到梨香院的时候菱枝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一见她急忙上前扶她进屋。
“进屋我先给你上药。”看她心不在焉,以为她是担心小姐又道“姑娘那里有嬷嬷,不必担心。”
琼枝无意识地点了点头,见到姜衡若她就知道小姐没事了。
她现在纠结苦恼的是大小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大小姐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纠结万分间菱枝早已给她上过药寻去主屋跟王嬷嬷轮夜去了。
低头看着膝上一片青紫,琼枝仰头栽倒在床榻上,实在想不通她也不再为难自己,有句老话不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只要她寸步不离地跟着小姐量大小姐也没有机会下手。
下定决心,琼枝这才安心地睡了过去。
苏纤云醒来时,天色微亮,窗外飘着点点白雪。
菱枝单手撑在耳边,靠坐在小几上,紧闭的眉眼轻轻颦着,睡的不甚安稳。
苏纤云睡的久了,脑子一时间有些混沌,在看到菱枝时才缓过神来。
她去林里拾柴火正好遇上在附近觅食的豺狼,一路躲避不慎摔到坡下。
再失去意识前她好像看见沈公瑾?
那么是他送自己回来的?
姜衡若的及笄礼后,她和沈公瑾便未曾再见过。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不论是她还是沈公瑾之间多少都有些尴尬。
望着窗外的雪花,苏纤云叹息一声,只觉亏欠他的又多了许多。
醉霄楼雅间,一身玄衣的白微凉目光在叶竹宣身上停顿几秒,随即笑出声来。
“早说让小二爷离姜大小姐远些,小二爷不听劝诫一头栽了下去。现下可是明白了?”
不理白微凉语气中的戏谑,叶竹宣只专注地盯着手中的血玉发笄,与姜衡若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回来反复着。
见他不回,白微凉收了笑意又板起一张棺材脸“情未深,需快刀斩下,以免日后平添怨恨痛苦。”
话已至此,白微凉也不再说些什么,看了他一眼便拂袖而去。
情之一事,最是难缠。成大事者,怎可因为儿女情长绊住脚步?若他连轻重缓急都分不清,他又何必千里迢迢前来相助!?
白微凉一走,整个雅间彻底安静下来。
血玉发笄在指间来回打转,片刻发笄被他用两指夹起对准门前的一只羽花毛绒瓶轻轻一投,便听见清脆地一声隐入瓶底。
“青衣”
“主子”
叶竹宣看着推门进来的青衣抬手理了理衣袖,语气平淡“同醉霄楼交待声,这间房日后不必留着了。”
醉霄楼主子和沈少爷常来,这间雅间位置偏南,从窗口就可看见整个燕晋的风景,算得上是醉霄楼最好的房间。
来的次数多了,醉霄楼的老板为了讨好二人便将这间雅间设为了主子的私有空间。
主子心里清楚醉霄楼老板的心思,直接让橙衣取了三千金给老板,不愿给人留下话柄。
主子心情不好时便常提上几壶叶里记的云酿坐在窗口眺望燕晋风光。
虽不知道为什么主子突然让他退房,但青衣隐约觉得与白大人和姜大小姐有关。
思及主子身上背负的重任,青衣忽然就明白了白大人再三劝诫主子离姜大小姐远些的用心来。
他们是注定有缘无分,这一点白大人看的比主子清楚。
望着叶竹宣离去的背影,青衣有些心疼起自家主子来。
他的主子记事起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整天活在燕晋权贵的阴谋利益中,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前脚刚出醉霄楼,便撞上迎面而来的沈公瑾。
今日的沈公瑾换了身宝蓝色锦袍,身后跟着睡眼惺忪的沈文。
沈公瑾本意是去将军府找姜弦,没料到会在醉霄楼门口遇上叶竹宣。
顿了一瞬,沈公瑾就笑着上前虚握拳往叶竹宣肩头碰了一下。
“你大清早来醉霄楼喝酒竟也不让青衣来邀我一道,这就不够意思了。”
漂亮的凤眸落在沈公瑾身上,叶竹宣眉头微颦,而后露出抹笑意来“嗯,确是不够意思,今日有事日后再邀你一同品尝叶里记出的新酿。”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同样俊美无俦的脸上皆是挂着笑意。
昨日两人拔剑相对的场面仿佛不存在般。
二人身后的青衣、沈文眼观鼻鼻观心候在一旁不敢胡乱猜测主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