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对大多数生命而已都是至关重要的。
在伊斯特王国的西南,有一条贯穿整个安德森了领的河流名为——利玛维拉。
利玛维拉河发源于曼恩卡夫特西部的著名山脉——翰墨里恩,流经多个国家和地区,最终在安德森的最东侧一分为二,一支径直往东流入大海,另一支折向东南流入南部的无尽丛林。
事实上,作为人族疆域内数一数二的河流,利玛维拉河与许多支流和湖泊相连,其中就包括摩尔歌德城东南侧的一个小湖泊——钠克拉尔。
...
10月4日,大雾。
昨日下午,在经过10天的旅途奔波之后,维兹德和大卫两人总算如愿以偿,到达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一个比唐恩小镇大上好几倍的水港城——钠克拉尔
连绵的高大城墙,络绎不绝的往来商队,城内随处可见的2层以上的石制高楼,一切都让大卫大看眼界。
“这就是城市吗?我们之后要去的摩尔歌德也是这个模样吗?真壮观呐!”
只是在感叹过后,高涨的情绪瞬间又跌倒谷底。
“维兹,你说艾玛和安东现在哪啊?他们还好吗?”
大卫的忧心并不是一天两天了,在赶路的过程中他便不止一次的唠叨这件事。
虽然维兹德完全理解不了他的心情,也丝毫没有要宽慰他的意思。
在他看来,既然安东和艾玛已经脱离了最大的危险,而且很有可能是和部分村里人一起逃生的,那根本不需要过多担心。
灵魂烙印并非全能,虽然感知一直存在,但两者间距离越远,他获得信息反馈的间隔就越长。
当他们都在小镇上时,维兹德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感知他们的状况,但从他们分开之后,这个时间间隔一直不断加长,直到最近基本稳定在半天一次、一天一次。
如今已经是十月初了,最多再有20天时间,整个安德森领将会全面入冬。
在暴风选笼罩之下,除非维兹德的实力回复到巅峰期的一半,直接使用溯源魔法,利用磅礴的魔力直接锁定另外两人的位置所在,不然不可能在有限的时间内找回另外两人。
“安东和艾玛都知道我们要前往摩尔歌德的事情,但他们并不知道我们那天返回小镇,如果他们能够逃生,你觉得他们第一时间会选择去哪里?”
“...”
大卫最终接受了维兹德的说法,虽然这和他最初预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可他别无选择。
而且目前他还面临着一个更加大的麻烦——杰弗里的密信!
按照杰弗里的交代,这是一封加急的密封信函,要尽快送到摩尔歌德。
如今阴差阳错之下,虽然发生了许多意外,可不论如何大卫是如期赶到了钠克拉尔城。
那么,是遵守约定将信送往摩尔歌德呢?
还是守在钠克拉尔城,等待安东和艾玛的到来呢?
留给大卫犹豫的时间不多了,两人在落脚的旅店处询问过不少当地人,得到的答案都出奇一致。
如果想要顺利到达摩尔歌德的话,必须在10月10日前出发。
与此同时,大卫从一位刚从北边下来的客商处得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利玛维拉河的流速仍旧湍急,但封冻期却可能比往年早上一些。
这意味着大卫必须尽早动身,事实上,就那位好心客商给出的消息来说,近几日愿意背上的商船价格正日益飞涨。
毕竟每晚一天,就要多承担一分风险。
...
酒馆内,维兹德坐在垫高的木椅子上,一边慢条斯理地品味着香嫩的煎猪排,一边问道。
“怎么,你想起楚了吗?”
“嗯!”
大卫将一大块沾满油的肥肉送入嘴里,嘟囔道。
“我决定了,我会一个人将信送到摩尔歌德城的,这边就拜托你了!”
在早上询问过北上商船的价格后,大卫就有这个想法了。
诚如那位好心商人所说的那样,如今北上商船一个单人位的价格已经涨到了20便士,简直是天价!
本身两人就没什么钱,在加上最初他们是打算在第二天一早回家中取钱在出发赶来钠克拉尔,可没想到整个小镇都被烧了...
现如今两人剩下的钱已经不多了,大卫手头上能够变现的东西就只有胸甲一件、长剑一把。
地图倒是很值钱,可惜是个烫手山芋,没有足够信任的对象是无法出手的。
“我大概算了算,这些钱应该差不多够用了。”
大卫咽下嘴里的肉,将一个钱袋子和一张小羊皮卷交到维兹德手中。
“这样抵押券你帮我保管好,明年年初我会及早赶回来,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抵押券?”
维兹德有些惊讶,接过一看。
这是一张小号的羊皮卷轴,上面用简练的语言写着:
“精铁打造,老式标准胸甲一副,品质良好。
在‘公平’圣灵的见证下,你我缔结平等而公正的契约。
尊敬的大卫·罗兰·耐特福努诺先生,愿意以6镑70便士的价格将胸甲抵押,为期3月,月息15便士。”
落款是金蜜妮商行——钠克拉尔城分店。
至于钱袋子,里面装着4个一金镑和5个十便士,9个崭新的钱币泛着亮光,一时间,维兹德看得有些失神了。
“维兹,我知道现在的你很强,但是.....”
大卫看着维兹德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知怎么,有些难受不舍之余,又有些窃喜......在远方独自闯荡时,能够有个在家乡惦念着自己的人,这或许就是幸福吧......家乡?对了,我已经没有家乡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分作在油光华亮的餐桌两旁,各自低头默然不语。
过了不知多久,却听到大卫洒然一笑。
“好了,你自己要省着点花!”
说罢,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摸向维兹德的头,就像以前那样,像一个哥哥对弟弟那样。
维兹德突然抬起了头,大卫的手也僵住了。
一时间,维兹德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活了很久很久,也许不知道多少年,但任凭他顷刻间寻遍了脑海,却找不到一丝与此时此刻相似的记忆。
最终,大卫起身离开了,带着尴尬且不知所措的苦笑,只留下一番最后的嘱托。
“我已经和旅店老板商量过了,直到来年1月中旬,你都可以安心地继续住在那里。”
“可以的话,不要再使用那种力量了!虽然你说的没错,力量无分对错,可人却有善恶之别。”
“再见,维兹德·费尔米尼丝·洛斯威尔!再见,我亲爱的弟弟!”
“...”
酒馆的木门轻轻地关上,敲响了铜制的铃铛。
当啷~
“大卫?”
当维兹德回过神来,眼前早已经没有了大卫的身影。
留给他的只有酒馆门上那个摇晃着的铜铃,桌上两个空空如也的陶制餐碟,以及仍在耳畔回响的叮咛。
嗒~
嗒~
嗒~
耳畔是水滴落下的声音。
“再见,大卫·罗兰·耐特福努诺!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