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姜珩便见越长歌负手而立,脸上仍然带着温和有礼的笑。
姜珩走近越长歌,他还没说什么,越长歌倒是先开了口:
“这少年,你如何帮他?”
姜珩抱臂耸耸肩道:“你明知我不喜欢插手他人恩怨”
越长歌摇了摇头毫不犹豫拆台:“那你救他是为了什么?这样一个人,最初死了反而幸福”
这天没法聊了。
姜珩摸下巴挑眉:“他请我喝过酒……”
“我也请过你许多次,你该占的便宜却一点没少”
越长歌继续拆。
姜珩真的觉得这天没法聊下去,越长歌怕是和南絮呆久了,嘴巴渐渐不留情面。
越长歌见他不说话了才进主题:
“南絮说了,这不留身负仇怨的人,你……尽快带他走,莫恼了南絮”
姜珩对越长歌实在无言以对:“你自打前段时间娶了她,便一口一个岳南絮,你还是男人吗?”
谁夫谁妻啊?
越长歌不同他争执,话已带到便是了,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姜珩看着越长歌背影,突然听见身后有声音,回头就见杨弦思,他抱着烛伊一步步走下来,顿时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上去拦道:
“这便要走?天亮走也好”
杨弦思摇了摇头,脸上木然,似不会哭也不会笑了:“听见越大夫所说,我也知我不应当久留,天黑走更好……”
姜珩见他如此,也不再多拦,摆摆手道:
“那行吧,我送你”
杨弦思皱了皱眉,摇头刚想拒绝,姜珩却道:
“那摇船的脾气不小,这会应当在休息,不要我送那你定被赶回来”
杨弦思欲言又止实在没法拒绝,只点头应:“好吧,多谢前辈……”
姜珩听杨弦思这般称呼自己,顿时无言看向别处,这好端端的,自己怎么就突然老了这么多……
杨弦思不知他心中几番无言,只知现在该走了。
姜珩尾随杨弦思。
一旁南絮瞅着杨弦思和姜珩离开,挑眉背对越长歌道:
“长歌啊,你我不妨打赌,那少年往后可不是省油的灯”
越长歌只是低眸轻笑:“往后的事,千变万化”
南絮回头看越长歌,冲他皱了皱鼻子:“就如今日,你意气风发说要下厨,结果烧了灶台是吗?”
“……咳”
越长歌别过头去不答。
南絮“哼”了一声,明显对于今天没有吃到兔肉而颇有怨言。
……
天色黑的很,水面黑得不着边际,仿佛与天边连成一体,偏又冷,瘆得慌。
姜珩拿扇敲了敲手,站在船边叫人:
“摇船的,出来。”
“喊什么?”
那帽檐压得见不着下巴的摇船人便提着灯火出来,听声音似怒了的。
这姜珩,明明知晓自己不喜欢晚上摇船,还在外边吵吵嚷嚷,哪回再这样,入水中央便一脚将他踢下去便是,烦得很。
姜珩也不怕那摇船的,上船便扭头看杨弦思,招手道:
“快些上来,免得这摇船的临时变卦”
杨弦思看那船夫下巴尖尖,身形瘦削修长,像男的,可又让人无端觉着像女的……
“……看我作甚……”
船夫不喜欢被人瞧着,原本的火气顿时涨了几分,手中拿着船桨,好似随时丢了气哼哼跑掉。
杨弦思忙道“失礼”匆匆上船老老实实坐好,不敢再看船夫了。
姜珩若在往日,此时早该说句:“凶什么凶?”
可今个杨弦思急着走,南絮赶人,不当惹这摇船的,索性闭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