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上,江婵想着一会儿该怎么面对这苏茶月的亲妈和后爹。
她今天穿了一件深紫色的襦裙,虽不是以往那种类似男装的大袖袍,但好歹颜色上跟以往相似。江婵了解到,这个时代男女服饰与古代无异,虽以女子为尊,但女子还是穿裙装的,只不过,朝中女子为显英气,大多穿略微中性的样式。
江婵还特意把脸涂得白了点,看起来略显苍白,伤其实早就好了,额头上也看不出一丝痕迹了。苏茶月那种眼妆她没有再画,发饰也梳了个简单的流仙髻,没有再梳男式的发髻。
打扮好后,芙蕖情不自禁说了一句:”您今日比以往好看多了。“说完又后怕地瞧了江婵一眼,见江婵没有发怒的迹象,才后怕地低头。
江婵心里有些好笑,如今这芙蕖已不再像一开始那样战战兢兢,唯恐江婵一不开心杀了她,对江婵的一些指令也不再讶异,比以往顺手不少了。
坐在舒适的马车里,看着马车里无一处不透露着精致,心想女皇还真是锦衣玉食地待苏茶月。
江婵回忆着之前芙蕖说的。如今圣上有九位皇女,大皇女苏海云是洛贵君所出,年二十,封号裕王,能文能武,是圣上的长女,颇受百姓爱戴。
三皇女苏凡佑乃中宫所出,是当今太女,据说是个儒雅之人,声望颇高。
最小的九皇女如今十岁。
江婵想,有嫡有长,以后这皇位怎么也不会轮她来坐,而且她骨子里是个米虫,上辈子工作干得不错也是为金钱所迫,如今能不奋斗了,那真是太好了。
可是如果要站队她要观望观望,从长计议,万一站错队,新皇一上位,那还不也是要死……
还好这苏茶月原本是个草包,也没人太把她当回事儿,如今让江婵头疼的是她该怎么表现。像苏茶月一样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她做不到,因为江婵本身是个文静(闷骚)的性子,如果有心人注意的话,只单单站在那里,气质就不一样。不过如今她有失忆这个理由,性情变化也是有的,但她还是得像原本的苏茶月那样,不学无术、难成大器、整日玩闹……好在江婵本来就是个现代人,让她像古人那样伦理纲常她也做不到。
正想着,外面传来何公公的声音:“公主,到了。”
江婵听后,下了马车。
眼前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四周花草林木处处精致,道路纤尘不染。这……直接驶进皇宫里来了?
一边的芙蕖似看出江婵的疑问,悄然跟至身后,用只有江婵能听见的声音说:“圣上特赦您可乘马车在宫中行走,这是除了圣上只有您有的待遇。”
江婵讶然,心里思索着,满意地看了一眼默默低头跟她拉开距离的芙蕖,不枉她白提拔她,还算有眼色。
眼看面前就是宫殿了,江婵打起十二分精神,跟着何公公走上台阶。
走进殿中,江婵迅速扫了一眼台阶上面端坐的一男一女,两人皆穿着金黄色的衣饰,丝毫无老态,不过江婵也没敢细端详,她缓缓拜倒:“见过母皇、父后。”
“平身吧,睆儿,赐座!”女皇的声音御姐音,充满威严。
江婵起身,道:“谢母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染上一层喜悦。
落座后,上座的男人,也就是凤后,略含笑意道:“病了一场,看着倒是比以往稳重了几分。”嗓音如三月里的柳絮,温和,慈爱
“哼!”似是提到一些难堪的事,女皇有点恨铁不成钢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竟还磕到脑子!……如今可有大碍?”
女皇前面说得愤恨,可最后一句又听出了关心意味,江婵心想,她哪是磕到了脑子,她是死翘翘喽……
心里想着,江婵面上还是做出一副略有羞愧又拉不下面子的样子,闷闷道:“如今已无大碍了。”
然后又委屈道:“母皇,睆儿这次知道错了,睆儿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委屈.jdp
“哼!”女皇不在意道“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
上次?看来以往苏茶月也是这个样子啊,那她就放心了
脑中飞速旋转,江婵坚定道:“母皇,睆儿这次是真的,母皇你相信孩儿……”
女皇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好啦—”凤后打和气道:“睆儿刚痊愈,陛下莫要生气了。”
又转头问江婵:“本宫听闻太医说你失忆了,可有这回事?”
“是…”她答:“不过太医说是创伤性失忆,如今孩儿已经慢慢想起来了。”江婵面不改色地胡编乱造,反正如今江婵就是苏茶月,苏茶月就是江婵。
凤后有所悟地点点头,道:“如此就好,你是我大桐的皇女,应谨遵教诲,莫要再行荒诞事惹你母皇生气。”
江婵低头道:“是,孩儿记住了。”
凤后也不管江婵是真听进去了还是假听进去了,大概因为江婵以往每次惹祸都是这样说的。
凤后见女皇还是皱着眉,似还要训斥,便摆手道:“如今见你无事,我和你母皇也安心了,好了,回府去吧。”
江婵一喜,这次是发自内心的,道:“谢母皇、父后,儿臣告退。”忙不迭地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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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婵退下后
女皇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甩袖起身离开了。
凤后起身恭送了陛下,然后站着想了想什么,无谓的笑一声,摇摇头,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