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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昆仑山拜授珍果青光洞白骨生肉

次日,四人早早离了盘谷,东皋挖灵芝,南海探贝壳。仙山采蟠桃,扶桑摘葚子。

青冥仙子身着朝服,足踏莲台,往昆仑而来。行至山脚,早有南极仙翁下阶迎接:“贫道乃南极仙翁,元始天尊门下首座弟子,师尊已往云罗天开坛讲阐,因知寂岚仙子今日拜会,特命贫道在此迎接。”

青冥仙子行礼拜谢,随南极仙翁前往神木园。临近花埔,遥见一树,放晶石之光,如星耀夜空。近前看,尽是琼枝玉叶,金芽银蒂,树冠如伞,遮覆千里,其果青圆,青中渗红。

仙翁言道:“此树名沙棠,神仙食一枚,可享万年之长生。师尊赐尔七粒,以敬娲祖圣德。”言毕,将一锦盒递与青冥仙子。仙子跪接。往玉虚宫方向拜谢。

才要转身前行,忽见天风一啸,吹断沙棠半截枯枝,仙翁遂伸臂接持在手,左右观览,摇头叹息。

青冥合掌问言:“仙翁何以对木叹息?”

仙翁答言:“这株沙棠木,不比仙根神本,但凡诸天太乙,八洞之仙,寿元度量,均有兆示,乃是生命之树,长青之木。若见枯折,必有寿亡。生亦可喜,去亦尤怜。叹者,叹波劫于同道,悯其无可奈何;息者,息心行之不正,愿来生之念坚。'

青冥拱手言道:“承仙翁之醍醐,晓玉树之来龙。愿生命之长青,度苦难于无量。'

仙翁颔首微笑,言道:“愿真出于心诚,念清起于禅定。意净通达三界,志信出生大明。

故愿光滋养木髓,念气营卫叶脉。意神刻画年轮,志情永葆常青。

祝愿生大力,祝福连双喜。祝贺同贵气,祝祷通天地。

愿力通天,念力惊人,三界同祝,生命长青。”

仙翁将枯枝交于青冥之手,言道:“这半截沙枝,乃是尾生童子寿命青枝,今交于尔手,当好生珍藏。”

青冥接过,不觉泪光闪闪。

行至玉虚洞,只见千年古藤,枝叶繁茂,却无果实,仙子面露遗憾。

南极仙翁问其故,青冥仙子答言:“昔日,曾与故友约定同登昆仑,采拮沙棠果与玉菩提,以证道果,不想天劫未度,分隔天涯,今见菩提藤,无果而茂,想我昆仑之缘,只此一面,不知何日方得再见此果,故而心生遗憾。”

南极仙翁笑言:“尼那陀尊者无需忧虑,这菩提果最是玄妙,缘起而生,缘尽而果,再遇缘而落。昨夜,天尊拾得其果,便知缘至,特命贫道,会遇有缘。”言罢,仙翁一甩浮尘,于掌中现一檀木香盒,递与青冥仙子。

仙子打开锦盒,只见菩提果,异彩光生,檀香四溢,青冥仙子跪谢不已。

临行前,仙翁再赠宝镜一枚,“此乃昆仑至宝,太极玄天镜,能照妖邪无所遁形,驱邪散戾,聚福召祥,你拿下凡间,悬于门首,可保家宅平安。”青冥仙子再谢,离昆仑不提。

五更时分,四人已备得百种奇珍,各执竹篮,由青冥仙子引路,前往东海天圣台。

云路中青冥言道:“此次进香,我等需从人间虹桥路过,以表虔心不染俗尘。而后方登祭天。然恐犯黎民,还需隐遁元神,变换装束才好。”

三人应允,当空一团红光落地。青冥化作员外千金,看她:

发梳凌云钗梅枝,璎珞玉宝胸前饰。耳坠玛瑙龙葵青,桃唇柳黛惹人痴。

绣花锦服罩朱纱,身姿缦妙腰束霞。举手紫钏抚柳海,隔帘望外面遮帕。

黄巾力士变身轿夫,叶衣三人乔装侍女,拥着一顶闺轿,行于市井之中。

过虹桥时,水姒见桥头树下围有人群,挡住半边去路,遂上前观望。

只见松下卧一男子手捂胸口,血流不止,双目紧闭,欲张无力。

水姒忙回报青冥仙子:“姑娘,桥头松下卧一黑衣男子,看似重伤不轻。众人围观,挡住去路。”

仙子从轿窗观望,只见烈日当空,骄阳似火,那男子遍身黑气蒸腾,魂灯冥暗。

思量间,叶衣拦道:“姑娘,莫为一无名小辈,误了进香时辰,怠慢圣意,恐获罪愆。”

仙子言道:“我观此人,魄无所归,魂无所依,想必是轮回路上走失的孤魂,眼下这日轮高照,骄阳炽盛,若不援手,唯有灰飞烟灭。你我虽身在凡尘,终是修道之人,怎能袖手旁观?!鉴于此缘,我不与方便,谁与方便?!今若救得此人性命,自是功德无量,女娲娘娘驾前,也好交代。”

言罢,吩咐嫫颜:“此地不远有一青光洞,吩咐黄巾力士送他一程,我等随后赶来。”片刻,平地刮起一阵旋风,真个不同:

尘沙漫天叶遮面,天昏地暗不见明。横冲直撞四散开,何处躲避分不清。

艳阳也学变花脸,前时欢笑后时阴。你道为何有这般,黄巾力士奉旨临。

力士当空御风卷起黑衣人,奔向青光洞。青冥仙子一行紧随其后,于无人处,隐身而去。

来到洞口,黄巾力士已将黑衣人抬到石床之上,仙子围绕观望,忽然项下俱胝轮宝光芒闪耀,黑衣人项下亦有宝杵模样光环。

青冥仙子命黄巾力士轻解黑衣人领口,露出降魔宝杵,仙子见之,惊讶不已。原本只是想召请冥使,将其遣送丰都,一见此物,便生还魂之念。

因而呼唤叶衣等人,吩咐嫫颜言道:“嫫颜,速往盘谷向当方土地神祇寻得尾生寒灰与我。”

又吩咐黎渊:“水姒,你与嫫颜同往,事成之后,往波月洞,采萐莆草三棵,再往云水崖取蓂荚草一株,速来见我。”二人领命而出。

青冥仙子对叶衣言:“我将施展九转还魂大法,为他续命,再做肉身。届时需仗昆仑至宝沙棠果与玉菩提助他还生。此物需得金盘玉碟方可盛得,不致亵渎圣意,快些准备。”

叶衣劝言:“若此人命该如此,姑娘此举岂不是逆天而行?何况施展九转还魂大法,有违天道,获罪昊天上帝,反为不美。这等仙品,若为亡者所食,片刻之间便能起死回生,幽冥教主座前,恐难交代。再者昆仑赠宝,本是进贡女娲娘娘,若圣颜不悦,作何解说!望姑娘三思!”

青冥仙子答言:“三魂七魄一旦散尽,便永无重生,神魂飘于山涧幽谷之隙,上不入天,下不入地,何其苦也。人命关天,哪分尊卑,我观此人有德,虽是油尽灯枯,然元神之外,仍萦绕百千善灵,护住真元,不使溃散。”

青冥仙子望其胸前血刃,又勘验腰间佩剑,言道:“明泉之行,手下留情者,定是此人。我意已决,快些备办去吧!”

叶衣问言:“姑娘,此举需谨慎斟酌,三思而行。”

青冥仙子言道:“如若有朝一日,圣颜不悦,我自会亲往座前,向教主与娘娘请罪!”

尔时,嫫颜手持瓦罐,拜见青冥,仙子整衣起身,恭敬接过瓦罐,以檀香木盘,盖以丹漆红巾,奉于高台之上,思及往事,不免悲上心头。

嫫颜问道:“姑娘为何用寒灰为此人续命?”

青冥仙子答言:“他二人命格相同,况且降魔宝杵只认故主,若非本人怎得感应?若我所料不差,此人必是故友转世。嫫颜,你速去洞外守候,若有人至,速来报我。”嫫颜领旨出。

青冥仙子言叶衣与水姒:“你二人将菩提子与沙棠果,并忘忧草一株,分置玉盘之中,安其头顶,足下放七叶金碟,将采得萐莆与蓂荚二仙草分置碟中,另将献供仙草之中,分拣滨草、櫰木果、焉酸草、元木果、蓟柏树果、甘柤果、天楄叶分在其余五碟之中。取元丘山长命泉,以翠峰甁盛之,将此枯枝插入水中,置身左侧,身右安置寒灰瓦罐。”

言罢,仙子从袖中取出一只玉瓶,色如羊脂,润温如玉,口圆颈细,腹清如许,釉泥千峰,翠色满山,又从怀中取出一段枯枝,一并交于叶衣之手,二人领旨接过瓶枝。

青冥仙子又言:“叶衣且慢,我还有言语。”二人回身恭候法旨。

青冥仙子言道:“稍后,你去山下,化些清油,麻绳为芯,以陶碗盛之,绕其周身,照耀八方,以黄巾力士捧灯护卫。”二人领旨而去。

诸事齐备,青冥仙子化身天相,先礼四方,后对空祈:“惟愿四方贤圣慈光护持,助我施展玄天妙术,救苦救难。”

言罢,登上法坛,焚香点烛,献供礼拜,赞叹祈请,诸般仪式过后,端坐蒲团之上,左右有叶衣与黎渊护法,嫫颜洞外把持。

仙子运元神,现出顶上金花,大如罗斗,光华灿烂,遍体顿生金光。

仙子口念俱胝真言,抛出七宝莲台,化作莲花宝床,拂袖一挥,轻托黑衣人置其上,项下俱胝轮宝飞上虚空,变作磨盘大小,悬于黑衣人上方,护其真元,不使消散。

金刚宝杵得俱胝轮宝召唤,变现长剑,立于黑衣人与俱胝轮宝之间。

仙子将双掌竖起,顶上三花瞬间移至眉间与双掌三处,掌中各出一串莲花,直捣莲花台,蹦出朵朵金莲,布于四壁。

只见莲花台上升起一团紫雾,分出五束光芒,牵住降魔杵与俱胝轮宝,瓦罐,玉碟,金盘,及诸金莲。

须臾,瓦罐之寒灰,金碟之仙草,玉盘之沙棠,俱收莲花台之中。

仙子将右掌一扇,莲花床顺时而转,从仙子眉间射出一道金光,满载太极之形,双目及口中亦喷出五色光环,聚拢紫雾之中,俱胝轮宝吸收天精地气,金莲汲取洞中精华,回送莲台。

顿时紫雾之中金光曜目,黑衣人便于莲花床上枯骨生肉,由趾及足,由指而手、延伸四肢躯干,百会涌泉,渐见其形,法力之大,以致玄服变白,碎为虚无。祥光反照,透过洞壁,成百丈氤氲,弥布峰峦。

尔时,天空电闪雷鸣,一道干雷,划破天空,落于莲花床上,将紫雾驱散,回光反噬,将青冥仙子震下法座,口吐鲜血。

叶衣欲待扶起,被青冥仙子举手止住,从袖中掏出一珠,血红如玉,抛向莲床。

顿时,洞中四壁霜白,洞顶百草枯竭,雾光散去,渐见莲床静止原位。

翠峰甁中,枯木开花,绿意浓浓。仙子命黄巾力士,取来手织偏衫,为黑衣人遮体。

而后收起七宝莲台与俱胝轮宝,言道:“我已用碧火珠将其元神镇住,已无大碍,此人出身幽冥,不同凡夫,今得肉身,修为必然登峰造极,片刻即醒,我等宜速速离去。”

欲待出洞,仙子吩咐嫫颜:“将无极冰域采得雪莲遗他一朵,以润养元神。”嫫颜遵旨。三人偕同青冥仙子往东海天圣台进香。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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