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匆忙赶到会宴城。很多时候,连苏卿玖自己也不知道此举的意义所在。
也许是冥冥之中有人告诉她,宿昭会和少尧起争执。也许是因为自己想要赶快见一见那个天命之人,但苏卿玖想,更多的是因为她担心,担心宿昭的安全,担心他会不适应,担心……
很多很多不该有的情绪,因为他,而诞生在她身上。她明白那是什么,但是又不能明白。
当她精疲力尽的冲进会宴城门,看到他们二人大打出手。她的心一下子就滞住了,就像被悬挂在了空中一样,难受至极。
悯玦剑出,第一次不是为了天下苍生,百姓生民。第一次对准的不是敌人,盗匪,而是朋友同伴。
她刺出去的那一刻,少尧眼里的惊讶和严厉,宿昭眼里的喜悦和爱意,都如同刺出去的剑一样,刺穿了她的心,洗净了她的妄念。
狠狠的翻转手腕,剑尖直冲宿昭的腰佩,轻轻一挑。玉佩应声而落,碎成两块。旋转,舞动,不带战意的击退了本就没有还手之意的少尧。
“苏卿玖,这玉佩是你送我的。”
悲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感受到了身后人捧着碎玉的哀伤。可,不能。
“宿昭太子,本王如果没有记错,这玉佩,是太子自己打造,硬塞给本王的。”
冷漠,孤独,压抑。这是北凉辰见到苏卿玖的第一影响,他听闻过关于这个传说般的女子的一切传奇,也知道自己和她乃是天命一对,不可违逆。可是直到见到她,他才明白,自己之前所有的想像都不对,这个人是特殊的。
“少尧,刚才多有得罪,我代我淮国太子向你赔罪,还望见谅。”
红衣蔓蔓,古剑有灵。
看着面前的心上人,苦涩慢慢的爬上心头,她肯替那人道歉,对他却如此客气。这算什么呢。可他还是得翩翩有礼的故作无妨,不然便是不识大体,丢了霄国太子的身份。这位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呢?没有回答,内心嘲讽的笑了,你不早就明白了吗。何必现在还如此这般。
完美掩饰着酸楚和苦涩的嫉妒,御少尧面上依旧的温和恭雅,笑的清风祁月。
“无碍,昭弟不过性子有些活泼。也是好的”
“多谢。”
收拾好残局,已经黄昏。几人更去仙肴楼接宴,为四国会聚贺杯。
看着叽叽喳喳说不停的北笑语缠着牧燃沉,牧燃沉面色黑青,倒是让苏卿玖舒了心,少了个麻烦,对她而言,现下简直再好不过。
而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也可以开始了。北凉辰,她的天命姻缘。
一下子,宴席便闹热了起来。这厢南淮王和北国太子志趣相投,宛如伯乐。那厢,北国嫡公主爱慕牧国太子,追夫之途漫漫。而唯余剩下的霄国太子少尧,自娱自乐,赏着歌舞戏乐,品着美酒佳肴倒也自足常乐。至于今日连番遭受打击的淮国太子宿昭,则在淮月殿,痛定思痛。
宴毕,各自散去,各有收获,也不算是亏本。
走在庭路上,星释看着王爷,心里有这疑惑未解,又不能询问,正暗自挠心。便听到前方传来一句问语。
“你是不是在好奇,今日我为何要那么做。”
“星释确有疑虑。”
有问必答,南淮王府的一贯作风,也是一条铁律。
看着风中槐柳,槐花飘扬,柳枝窈窕,星月辉映,更添姿容。苏卿玖难得的心情有些好。
“很简单,让他们知道,淮国是绝对的牢不可破。也让宿昭明白,身为太子,他该有的责任。”
一举两得,这倒是王爷的行事风格。心里默默的想着,星释点了点头。“属下明白”
星释这人,最是忠心。在她身后多年是她最得力的助手。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明明心里的想法千回百转,面上却依旧平静。
再往前走些许,便是若风阁。苏卿玖没想到的是两人还未行至若风阁,便被等在那里良久的宿昭给拦住了。
“玖儿,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不要。”
被牢牢抱住,面前人的醉态让苏卿玖感到了心疼和无措。认识他多年,他是第一次如此失态的在她面前。
张了张口,抚慰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发不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