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周围的异常，艾栗随之平静下来，任由程默拥着她走进了礼堂，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坐下。
她不怕闹事，但她不希望在这里闹事，会让母亲难堪的。
礼堂中央是自己死气沉沉的灰白照，这是她刚入高中的证件照。
艾栗才想起，自从许鸿威离开后，她似乎没有拍过证件照以外的照片。
微微侧目，瞥见程默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礼堂上自己的照片，艾栗不自在地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视线，艾栗清丽的眼眸下意识微眯。
是林美美，虽然唇色依然有些苍白，但看起来恢复得不错。
只见她一脸悲痛地拉住了艾如箐的手，嘴角却噙着一丝嘲讽。
尽管离得很远，艾栗还是清晰听见她们的对话。
“阿姨，艾栗真的是我很好的朋友，这些天我难过得睡不着觉。”
林美美带着哭腔假惺惺说道，不远处的人们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副市长的女儿，果然心地善良。
“谢谢你···小栗一定也不希望你难过···”
善良的母亲反而安慰起林美美。
艾栗冷笑地别过头，这场拙劣的表演，她真是看不下去。
林美美走进礼堂时，经过艾栗，径直朝第一排座位走去。
哪怕是个葬礼，她也要在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艾栗撑着小巧的下巴看着林美美傲娇的背影，眸底红光闪现，她为什么不干脆躺在棺材那里，这样接收到的目光更多。
人群稀少的殡仪很快结束了，艾如箐全程硬撑着挺直腰板，眼圈发红却不流一滴眼泪。
母亲有多坚强，艾栗的心脏就有多痛。
仪式一结束，艾栗耳边就响起低沉的声音，“走。”
来不及抬头，艾栗纤细的手臂被有力强壮的手臂挽住，硬是从座位上拖了起来。
隔着价值不菲的呢子大衣，艾栗感受到程默超乎常人的力量，甚至，远在她之上。
抬眸注视着程默弧度完美的侧脸，艾栗恍惚间如同看见黑夜里悠然漫步的孤狼，优雅且爪牙锋利，在黑暗中如鬼魅般时隐时现。
一个刺耳的声音闯入耳膜，将眼前的幻觉打破。
“是的，我看见她出现在艾栗的葬礼上了，我就说，这狗东西肯定和艾栗有关系···”
是林美美的声音，就在不远处一个拐角里。
“哼，我不管那狗东西怎么想，她惹了我，我让艾栗的家人都不好过，尤其是艾栗那病秧子老妈···”
这个该死的女人想要对她母亲下手？
怒火在心中燃起，艾栗双眸顿时染上血红。
刚踏出一步，手臂却被程默牵制住。
“放手，你别管。”
艾栗冷然回过头，目光锐利，蕴含要撕碎一切的仇恨。
程默微微抬眸，纤长的睫毛半掩浓墨般漆黑的眼瞳，似迷离似淡漠，声音冰冷。
“艾栗，你的一切归我管，包括你的身体。”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明明是如此暧昧的话语，却有着不言而喻的寒意。
就在两人僵持时，林美美已经打完电话走了出来。
看见艾栗出现在面前，林美美似乎并不惊讶，反而露出得意的笑容。
经过艾栗时，林美美低语了一句，“艾栗同学，回家注意安全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