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宸面无表情的从马车上下来。
脱下披风,交给管家。虽说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但是管家毕竟跟了他很长时间,还是能够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他心情的好坏的。
比如现在,管家接过了披风便退下了。
顾明宸来到后院,发现书房的门竟是虚掩的!
眉头狠狠的一皱,顾明宸大踏步走进去。
又是那个惹人厌烦的女人。
顾明宸看见她怀里的梨木雕花盒子已经被打开,里面的画散落了一地,脸上顿时闪过杀意。
聂昭蕴微微张口,还没来得及说句话,便被狠狠的掐住了脖子。力度之大,让聂昭蕴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惧意。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本王的书房,还敢动本王的东西。新婚之夜,本王跟你说的话都忘了是吗?聂昭蕴,别太把你自己当回事了。本王可以让你尸骨无存你信不信?”
顾明宸说这些话的时候手掌在用力,聂昭蕴感到头脑都发昏了。
她开始扑腾,挣扎着拍打顾明宸的手臂。
顾明宸却丝毫没有解气,反而更加用力,几乎掐的她双脚离地。聂昭蕴的一张俏脸憋的通红。
就在聂昭蕴觉得今日必死无疑的时候,顾明宸猛的将她甩了出去。
她撞到了屏风,爬起来的时候可以感觉到背后的钝痛。
顾明宸走到她身边,拿出帕子擦手:
“你还不配本王亲自动手!”
聂昭蕴咳的咳的很厉害,顾明宸刚刚真的没有手软,差一点点就要了她的命。
“说!昨日锦华殿的事,可是你一手策划?”
聂昭蕴咳着咳着便笑出声来,顾明宸玩弄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盯着她的脖颈,又动了扭断她脖子的念头。
盛央宫,虞贵妃接到了聂昭蕴的来信:事情已办妥。
她心中很高兴,本来聂昭蕴想在宫里对付那个聂云葳的时候,她还觉得小题大做。
没想到顾明栀和耿荀都跟着出去了,既然如此,她便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
上次她们苦心谋划,本来可以让那聂云葳无处可逃。
偏偏皇后为了巴结太子,跑出来充好人,救了聂云葳。
现在可好,聂昭蕴说聂云葳处处给明宸添堵。
皇后不是最宝贝她那个女儿了吗?这次她必定要给皇后重重一击,叫她再也爬不起来。
没错,聂昭蕴只是想将聂云葳和阿那齐关在一间屋子里,再加上合欢散,毁了聂云葳的清白,让她再无立锥之地,从而影响段朝煜。
将他夫妇二人一除,相当于断太子一臂。看看还会有谁给太子出谋划策。
但是虞贵妃看到顾明栀和耿荀跟着出去之后,便安排了宫女算计耿荀,引耿荀去锦华殿撞破这一切。
再安排人不知不觉的暗算阿那齐,陷害耿荀。
现在聂昭蕴出面,拉拢了阿那齐,她们便等同于握住了耿荀的命。
最在乎耿荀命的人,就是顾明栀。
阿那齐带伤入宫见皇上,两个人在御书房待了整整两个时辰。
然后,皇上便去了凤鸣宫。
自从耿荀出事,顾明栀便想求父皇放了他。
可是皇后不允许,还把她关在凤鸣宫,哪都不许去。
“公主,皇上来了!”
顾明栀听到宫女禀告,激动坏了。急忙奔去正殿。
远远的,她便听到母后的哀求:
“皇上,明栀是您的亲生骨肉,您怎么忍心让她去沙漠和亲啊?”
顾明栀拦住了想要进去通报的内监,她站在门口,静静的听着。
“明栀是朕的女儿不假,但她更是易国的公主。你以为朕自己的女儿朕不心疼吗?但是生在帝王家,朕又能怎么样?皇室受百姓尊重拥戴,必要时就得为了国家和百姓牺牲!”
是父皇的声音。
她……是被选中和亲了吗?
“你以为朕舍得明栀吗?阿那齐指名道姓的挑中了明栀。他在宫中险些遇刺身亡,这个消息若是传回金塞国,你让人家金塞国可汗怎么想?他出兵攻打易国,岂不是名正言顺?”
母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臣妾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何能割舍的下?皇上,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顾明栀听的很难受。她知道自己从小娇生惯养,任性、脾气也不好,可是母后从来不会要求她做端庄的大家闺秀。
她不爱读书刺绣,很贪玩。母后只说她开心最重要,其他的事情,天塌了都有母后顶着。
可是现在,这么爱她的母后,卑微的求着父皇,只是希望唯一的女儿不要走的太远,不要嫁的太偏。
顾明栀突然就体谅了母后,她心疼母后为她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