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这个好游戏,自然就是最卑鄙下流的那种游戏。
“变`态!”
气愤之下,我抬起手就打算一巴掌上去,却还没扬起,手腕就被他有力地抓住。我挣脱不开,知道拼力气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也就干脆放弃了挣扎。
他笑得更是意味深长,“你不知道,某些事情,就是要变`态一些,才有意思吗?”
我都快忘了,这才是靳湛言。
阴狠顽鸷。没有底线,没有廉耻!
可将近两年半的猫鼠游戏,我对他的伎俩早已熟稔于心,知道打蛇要打七寸,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所以我缓慢地直起了身子,挤出一个我所能挤出的最魅惑的笑容,缓慢地开了口。
“靳总。变`态也是要讲技巧的。”
我笑了笑:“对于这些技巧,我是真比不上你的那些后宫团。何况你见多了嫩模明星,口味早已习惯了阳春白雪。我是已婚妇女,实在是怕脏了你的眼。”
“已婚妇女?”
他咬牙切齿地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我看见他黑眸中有零星的怒意一闪而过,拧着我的手掌用力地收紧,我痛得眼泪都快涌出来了,忍受不住倒抽了一口气,“疼。”
他皱眉,随即放开我,潇洒地摆了摆手,那位佳人立刻拉起旁边的单子退了出去。
我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有所缓解。
他回身坐在了沙发上,一手扶住了沙发靠背,整个人气定神闲,“说吧,找我干什么?”
这一问,我突然一滞。
我来找他干什么,他难道不知道?
就是知道,才这样气定神闲的吧?
看我犹豫未答,他立刻显出了不耐来,“林小姐,我的时间有限,没工夫跟你墨迹。你要再耽误的话,我就只能请保安送你出门了。”
我说:“就耽误你五分钟。”
“好。”他低头看了看手腕的宝齐莱,似乎已经开始计时了。
一紧张,我就口干,抿了抿嘴唇,开口道:“我只有一个请求,请你放过何家。”
“放过何家?”
他偏头笑了笑,仿佛听着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却不打断我,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道:“毕竟,何家与你无冤无仇,我的丈夫……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也已经死了。我该受到的报应都已经受到了。再连累无辜的人,实在没有必要。”
“无辜的人?”他眯眼,眸光不善地扫过来,“我告诉你林温白。他何家就算博施济众,日行一善,在我眼里,也是下三滥,也是死有余辜!”
我问:“为什么?”
“因为他娶了你!”
他的声音宛如地狱传来,“在这易市,没有人不知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他敢娶你,他就是不要命!我还可以再告诉你,他死了,你还可以改嫁。你嫁谁,我就逼死谁!我不介意满手鲜血,只要是和你有关的任何事情,我都会一一摧毁!”
我气的浑身发抖,丈夫死的那幕又浮现了出来,我几乎就要被他逼得情绪失控:“靳湛言!你究竟怎样才肯放过我?放过何家?!”
“放过你是不可能了,至于放过何家……也不是没有余地。但你知道的,我是商人。商人从不做赔本的买卖,任何交易都要支付对价。对于这件事情,你能支付的对价是什么呢?换句话说,你拿什么来跟我换?”
我知道他处心积虑,谋划种种,无非就是想让我投降,想要折磨我。现在丈夫死了,我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索性就随了他的意。
所以我抬起眼来,直视着他静如寒潭的黑眸,一字一句,“我。这个对价是我,你愿不愿意跟我换?”
“你?”
他嘴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抱歉。林小姐。据我所知,何聚郄的家当至少也有八千万。即使现在市价跌停,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开盘之后,恐怕也不会少于七位数。而你觉得自己值这么多钱吗?”
“我是不值这么多钱,但如果加上城北的两套房子,城南的三栋别墅。还有这个……”我从包里拿出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捏在指尖,朗声道,“这个戒指。我想应该够了。”
他望着那枚戒指,面色阴狠得可怕:“你在哪里找到的?”
我冷笑出声:“还能在哪里?在我姐的坟墓里!”
往事历历在目,并不因为我姐的去世而在时间里苍白一分。当年,整个易市都知道,传媒巨鳄靳氏集团的大少爷与林氏家族的大小姐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等双方学业有成,步入婚姻的殿堂。
仿佛是一段豪门佳话。
谁不知靳少爷鲜衣怒马,风`流倜傥,眼睛都要长到了头顶上,却只对林温紫一人温柔?谁不知林温紫性子单纯,懦弱温吞,却只敢欺负靳少爷一人?
是啊,如果没有我,她们一定会幸福的!
但已经有了我!
作为林家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我什么豁不出去?只要能改变命运,我什么做不出来?没有人知道,见到靳湛言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他了。
当姐姐毫不设防地跟我讲起她和靳湛言的甜蜜细节,我眼里只有妒忌,深深地妒忌!
凭什么她林温紫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收获完美爱情?凭什么我用尽心机,使尽手段,也只能在王子公主的故事里当一个配角?
机会来的很快。姐姐二十岁生日的那天,靳湛言喝得有点多。姐姐早就不胜酒力去卧室睡了,只有我还清醒。我干了一件十八年以来最大胆的事情——脱光了衣服,躺进了靳湛言的被子里!
等他醒来,一切都来不及了。
姐姐没有指责任何人,只是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哭得心神俱碎。三天后,在家里吞下了整整一瓶安眠药,自杀了。
我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料到,一场单纯的横刀夺爱,会造成一条人命的结果!我更没想到的是,他对姐姐用情至深。姐姐死了,他也要疯了!几次闯进了林家,要将我抽筋扒皮!
我无奈至极,最终嫁给了何聚郄——这个虽然懦弱,但全心全意对我的男人。
是的。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我恶毒的心最终结出了不如意的果——我最终也没有嫁给靳湛言。
而这一枚戒指,就是姐姐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他向姐姐求婚,戴在姐姐手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