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门,斯年就看到父亲正一手拖拽着母亲,一手正要往身上打的样子。他关上门冲了上去,一把推开发了狂的父亲,顺势把母亲扶起来。
突如其来的冲力让斯任来不及反应,连退了几步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像是一只野兽,他腥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罪魁祸首。斯年站在齐彩兰的前面挡着斯任随时有可能发起的进攻。他的目光冷冽,犹如一把冰冷的匕首直插斯任心口。
斯任伸手指着他,恶狠狠地道,“好好好!齐彩兰你真是教了个好儿子,居然这样对待他的父亲!老子供你吃供你穿还要供你读书,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嗯?你良心被狗吃了!?”斯年闻言,眼神更是冷了几分。他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检查着母亲的伤势。
只见齐彩兰的额头破了点儿皮,脸上也有些红肿。听着斯任的话,她不言一语只是流着眼泪。而一旁的斯任不依不饶,继续骂着,“真是个小杂种,早知道你会这么对待老子,当时就应该把你做了。”
斯年紧攥着拳头,身子却因为听到他的话而变得僵硬不堪。
不是早应该习惯了吗?这样子的话,都听了不知道几百次了。可为什么,心里还是会有种刺痛感。
“你在说什么话?你说的这还是人话吗?斯任,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你整天就知道喝酒打牌不肯出去工作,我强迫过你没有?儿子为了减轻负担出去兼职打工,你不闻不问,只知道向我伸手要钱。你还有良心吗?”齐彩兰很痛心,她不知道斯任怎么恶化到了这个地步。他以前也是一个有担当、有责任心的人,如果……如果没有发生在工地里的那件事的话,如果他的腿还好好的话。想到这里,齐彩兰泣不成声。
斯任恼羞成怒,从沙发上暴跳,如同一只失了智的豹子上前就想再一次攻击她。斯年一看,立马挡住。斯任看他挺身而出的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撒不了气在齐彩兰身上,他转身就把桌上的瓶瓶罐罐砸在地板上。一阵闷响,他又转身冲向放钱的地方。
齐彩兰眼见他就要伸手拿钱,也赶紧冲上前去制止。可斯任此刻哪儿是她能拦得住的,一把甩开她,也不管她是不是会受伤。斯任从信封里拿了钱,动作熟稔,转身就出门。
齐彩兰被他这么一甩,整个人摔在地上,晕乎乎的却还是不忘记要阻止他。
斯年看她还想追上去,赶紧跑过去抱住了她。
“妈,妈。妈,别追了,别追了。”怀里的齐彩兰还想挣扎,可斯年紧紧地抱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许久后,见齐彩兰放弃了追出去的念头,斯年这才松了松手,她一瞬间跌落在地嚎啕大哭。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斯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蹲下来轻轻的拥住她,让她有依靠。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斯年紧盯着敞开的门,外面空荡荡的,如同他此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