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自言自语。
斯年早在她挪动身子翻来覆去的时候就醒了,却一直在假装熟睡。此刻,在她火热的注视下,他却愈发的尴尬起来。他的睫毛很长,睫毛似蝴蝶的翅膀轻轻煽动着。看着他假寐的样子,她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连暖人呢?怎么只有你在这儿?”
被她拆穿,他有一丝窘迫,却还是故作淡定的睁开眼佯装刚从梦里醒来,自然的回答,“校医说只能留个一人,傅唐就拉着她走了。”他说了好长一句,让卓翕有些惊讶。在此之前,听过他说的最长的话那便是给她讲课时念题目了。听了他的话,她不难想象到傅唐那一副奸诈的样子,不过也算他无意间做了一件好事。
“那……那你怎么留在这儿啊?”她把盖在身上单薄的被子拢了拢,轻轻的拉了拉被子使它刚好遮挡住了嘴唇,露出一双发亮的眼睛望着他。
在她期待的眼神里,带着火热。他有些紧张地站起身,像是突然想起了校医交代的事转身走了出去。门轻轻阖上,斯年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间里。卓翕有些失望,也许是因为生病导致人显得比往常脆弱,此刻她听到自己的玻璃心碎成了渣滓。
她的鼻头有些酸楚,就连看着窗外的风景也失了滋味。
卓翕躺在床上沉沉的叹了口气,突然发觉这样的自己有些矫情。不知睡了多久,她感觉浑身有些酸疼,想着再继续躺下去也无济于事,索性自己挣扎着想爬起来。只是一阵暖流突然喷涌而出,她有些尴尬脸热的开始发涨。
“怎么起来了?”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斯年站在门口拧着眉头,表情有些严肃。
“你没走啊?”她挠挠脑袋,此刻又有些后悔方才的那一丝丝想留下他的念头。他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多了一个纸杯。将杯子递给她,还冒着热气,一股甜甜的味道从杯里散发出来。
“你先捂着,有点烫,过会儿喝。”
“哦。”此刻,她显得有些木讷。僵硬的从他手里接过杯子,不知能做什么,于是浅浅小酌一口。一股滚烫瞬间席卷了她的口腔,烫的她硬生生咽了下去。片刻后,一股甜腻渐渐在口中蔓延。斯年望着她发亮的眼睛逐渐被泪水侵占,她委屈的表情令他有些想笑。他憋着努力让自己佯装淡定的样子走了出去,没关门,她听见饮水机咕嘟咕嘟的冒泡声。滚烫的舌尖渐渐漾起一股甜蜜,渗入心脏。
再次进门,他的手里多了一杯水。站在她床边,伸手递上。卓翕有些羞涩,接过。斯年并没有离开,顺手拿过她手里还发烫的红糖水。
“喝点温的。”
“……”她没有回答,却用实际行动代替了答案。
已经毫无知觉的舌头渐渐缓和了些,她仰头喝干。看着空落落的杯子,斯年又主动与她换了回来。
“咳……”她双眼带着雾气凝视着他,让他莫名的有些紧张,“在休息会儿?”
“……”她摇摇头,依旧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