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有些无语，说要来补课的是她，开小差的还是她。你说，这样的学生让他该如何是好？
正准备提笔在给她讲述一遍解题思路却被卓翕打断，“算了算了，我们今天先休息吧。脑子太累了。”
“……”好像他们才刚开始上课吧？
卓翕见他不回答，反倒是站起来径自走向钢琴那儿就弹了一曲。斯年打量了她一会儿，知道她是真的不打算上课了也就由着她了。他翻开课本，伴随着音乐声，旁若无人似的看起来。斯年闻到了身上传来的洗衣液的味道，那与她身上的清香无异，心底一片安宁。
两人就这样度过了一个中午，相互陪伴却又互不打扰。
很是愉悦。
下了晚自习斯年回到家的时候齐彩兰并不如往日那般在准备明天一大早便要卖的早餐。没有迎接，没有灯亮，黑压压一片。斯年还想着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于是喊了两声房间内仍然一片寂静。他拿出手机照了照，发现床上空空的没有一人，于是干脆把灯打开。原本漆黑的房间一瞬间被白炽光照的透亮，他有些不适应，闭了会儿眼睛才再次睁开。正准备去看看浴室，这时大门却打开了。
齐彩兰慌慌忙忙打开门，那神情有些不大对劲。
“妈，你去哪儿了？”斯年看她身上没伤也就松了口气。
“哦，我……我出去买了点东西。”齐彩兰支支吾吾的说着，那模样看的斯年心头一怔。对于齐彩兰的掩饰斯年是丝毫不信的，他的母亲，素来都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你饿吗？妈给你做点吃的？”
“那东西呢？”斯年眼神直勾勾的打量着她，并不打算如她的愿。
齐彩兰心下一惊不敢与他对视，赶紧绕过他去脱下自己的外套，“哦，卖完了。”
“什么东西卖的这么快？”斯年继续追问，不想让她岔开话题。
“嗯……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没关系的。”齐彩兰笑笑。
“他呢？”
听到他的问话，齐彩兰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可片刻后又再次笑起来，“出去玩了。”
“是吗？”斯年放下书包，坐在了简陋的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齐彩兰有些招架不住这眼神，她找了个借口便躲去了浴室。等她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近半个小时，眼眶泛红，斯年知道，她肯定是躲在厕所里哭了。
他有些心神不宁，哪怕是装出努力读书的样子却没办法真的看进去。
睡到半夜的时候，斯年被一阵压抑的哭声闹醒。睁开眼，并没有下床，此刻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母亲。他曾经想过，如果没有他是不是母亲就会和父亲离婚了？是不是没有他，兴许她的日子会过得比现在要好上许多。
每每想到这种可能性，他便开始痛恨自己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