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她碰见谢工头,知道他承接了鹤城一个青楼的案子,而这个青楼不是别家,正是从盛京撤走的,幕后东家是行家的杏花楼。
杏花楼背地里实则是行家的情报据点,遍布在盛朝的各大主要城市,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原先开在盛京的那家撤了,改去了鹤城。
贺莜染决定亲自去探一探究竟,另外再与谢工头谈谈年后悦神一号的事情。
早上醒来时,天地仿佛连成了一片,一夜之间积雪淹没了万物。
盛京城的喧闹与繁华似也掩盖在这片白茫茫的雪海之下,静谧无声。偶有一两个行人路过,踩在蓬松的冰晶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阵微凉的轻风拂过,树上的雪屑被吹落下,带着湿气的清凉透过窗户缝吹进屋来,霎时间让人神清气爽,睡意全无。
钱老板说什么也要让她带上他的儿子一起,为了成全一个老父亲对儿子的美好期盼,贺莜染只好依着他了。
小桃儿就睡在隔壁屋,时辰尚早,贺莜染不打算叫醒她,轻手轻脚的翻身下床,很快便收拾好自己,便裹紧狐裘出了门。
临行前,贺莜染去铁匠铺取回了几日前着人打造的一把铁质短剑,以作为她第一次单独行动的防身武器。
从铁匠铺回来,便见悦来酒楼门口此时正被几辆被行李塞得满满地牛车霸占在青石路上,而悦来酒楼的正门口站着一个十八九岁,长相清秀,穿着一身绿油油马褂,披着全黑色禽毛大氅的年轻公子,他单手叉腰,一手拿着折扇指挥着小厮如何摆放那些大大小小的箱子。
贺莜染看到他第一眼的感受,是有些不敢相信钱老板那样油腻的大叔竟能养出这么白净的儿子。
贺莜染几步上前,将右手中拿着的铁剑换到左手,尔后指着那几车行李,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带这么多东西,你打算去鹤城定居是吗?”
钱枫打开折扇,象征性地摇了那么几下,一边答道:“盛京到鹤城的路程甚远,最近天气也不好,一路想来也不会很顺,吃穿用的东西能多带点就多带点,有备无患。”
贺莜染站在她的侧边,被他这么一扇,只觉得凉飕飕的风直往她的大氅里钻,她拢紧大氅,将整个人都圈在里面,往后退了一步。
她嗤笑了一声:“你也不怕山贼惦记。”
钱老板自店里面出来,手上拿了一个包袱递给小厮。看到他对钱枫关怀备至,细致入微的样子,这也难怪钱枫长了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
从盛京到鹤城,如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约莫三天时间可到,考虑现在的天气原因,晚上必须有人家可投靠,则需要多出一倍的时间,如像钱枫那样,带上车队人马,得猴年马月才能到?
她能等得,但沈玥的事情等不得!
“钱老板,我还有一件其他的事情要办,带上大队的人马影响进度,我先行一步,钱公子速度快些,到了鹤城之后就在神来客栈等我即可。”
说完便走向自己的马车,自己充当车夫,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