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过颅骨的声音很刺耳，鹿小鱼甚至还能够听到自己颅腔炸裂的声音。
她张了张嘴，甚至连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而在眼睛闭上的一瞬间，过去的一切都从她的脑海之中闪过。
“北冥有鱼……霍北冥，你看，就连古人都预言到了，我们是要在一起的！”
“鹿小鱼，你清醒点，我跟嘉佳已经订婚了。”
“霍北冥，嘉佳是骗你的！你记忆中的那个人不是孙嘉佳！”
“呵，鹿小鱼，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
……
“霍北冥，你相信我，我没有杀孙嘉佳！”
“你够了鹿小鱼！你欠嘉佳一条命，你要还给她。”
……
眼泪从眼角滑过，鹿小鱼脑海里回荡的，却仍旧是霍北冥的样子。
霍北冥，那你欠我一条命，什么时候还给我？
“小鱼，小鱼？小鱼！”
黑暗之中，鹿小鱼似乎听见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她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心想莫非是地狱使者来接自己了？
而睁开眼睛的鹿小鱼，在刺目的光线中看清了眼前的人，更加确定了一件事情：自己已经死了。
否则，她为什么会看到孙嘉佳？
看着鹿小鱼望着自己发呆，孙嘉佳伸手捏了一把鹿小鱼的脸蛋。
“鹿小鱼！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惫懒也要有个限度才是！马上主任就要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痛！
真实的疼痛感传来，鹿小鱼不觉得生气，反而在惊喜之中带着些错愕。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已经被枪决了么？为什么还能感觉到痛？
“鹿小鱼！我都听到了，你又在上班时候睡觉！”
刘主任刻薄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鹿小鱼扭头，便看到长相跟说话一般刻薄的刘主任就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她标志性的茶杯。
“鹿小鱼，你最近有些不在状态啊。下午就要跟去霍氏了，还不好好准备准备！”
鹿小鱼看着走进来便破口大骂的刘主任，一时之间一股激动的情绪顿时涌上了心头。
她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又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日期，顿时又哭又笑。
孙嘉佳那张让人一看便心生怜爱的青春脸庞之上，蓦然间闪过一丝阴鸷，不过随即便挂上一副担忧的神色：“小鱼，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一睡醒就这副模样？”
听到孙嘉佳的话，鹿小鱼好似想起来了什么。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再转过头来看向孙嘉佳。
她知道，眼前的孙嘉佳，不是鬼魂。而她所在的，也不是地狱。
她重生了。
而此时，正是她刚开始工作的时候。
她还不是什么金牌律师，而孙嘉佳，也还是她的“好闺蜜”。
至于后来栽赃自己受贿，骗走了霍北冥，种种种种，都让鹿小鱼知道，她跟孙嘉茉，不愧是亲姐妹。
如果人生真的重来一次，鹿小鱼希望……拿回所有的一切。
“小鱼，你到底怎么了啊？老盯着我看干什么？都不说话……”
似乎被鹿小鱼看得有些发毛，孙嘉佳肩膀微微一缩，上前来准备跟往常一样挽住鹿小鱼的手臂。
“哎哟，刚刚刘主任来是我不好，应该早点叫醒你的。可是人家也是看你睡得太香了嘛～”
孙嘉佳说话还是如同从前一样黏腻，但是与前世她的所为联系起来，却让鹿小鱼有些恶心反胃。
不过，她并没有拆穿一切，而是压下了心里所有的情绪，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没事啊嘉佳，反正，我已经回来了。”
“回来了？”
孙嘉佳听到这句话，眼神有些疑惑。
而鹿小鱼则是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我只是有点睡糊涂了。”
她此时，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她回来了，从地狱归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