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灭绝师太会露出那么古怪的笑容，原来是看到了他的红色内裤？！他懊恼地对谢天宇说：“难怪灭绝师太刚才笑得那么暧昧。师太就是师太，功力深厚，一个笑容就让人头皮发麻。”
“你对师太意见还是很大。”
“对，不是一般的大。”季晋源想起李星妍那张脸就气得想吐血，“不过，我发现你俩挺般配的。要不你赶快把她收服。”
谢天宇想起刚才那审讯似地问话，开始打冷颤：“别害我，我还不想变成犯罪嫌疑人。”
“我真想看看，到底是哪个自虐的二货会看上她，喜欢她，并替天行道娶了她。”季晋源开始幻想李星妍跟男朋友在一起的场景，那绝对惨不忍睹。
啧啧啧，他真怀疑灭绝师太以后会嫁不出去。
李星妍回到办公室，再次翻开卷宗。程颖已经老实地写好了三页纸的详细报告，高新远严肃地看完三份报告，才问李星妍：“百草枯调查清楚了？”
“身前喝下足够致死剂量的百草枯。”李星妍简明扼要地回。
“所以，你认为今后的重点是什么？”
“我会先调查百草枯，等百草枯弄清楚了，再审讯蔡文星和邓佳慧。凶案现场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很好，我也赞同，但要抓紧时间。有审查起诉期限。”
“我尽快。”
李星妍应付完主任，就带程颖出门。她嘴上说先调查百草枯，但拦到计程车时，却报上邓佳慧的租房地址。
程颖惴惴不安地问：“李检，主任说不准骚扰邓佳慧。”
“不是骚扰，是办公。”李星妍云淡风轻地澄清。
程颖哭丧着脸：“主任让我监督你。”
“我们之间本来就是相互监督的关系。”李星妍无所谓地耸肩。
话虽这么说，但程颖更想哭：“主任说如果你再敢骚扰邓佳慧，我还要写三页检讨。”
“写检讨能锻炼人的逻辑与文字能力，挺好的。”
“…………”
计程车很快到达邓佳慧的租房地。李星妍径直上楼，也没有提前通知邓佳慧。她按开邓佳慧家大门时，意外撞到邓佳慧正被一个中年妇女毒打。
邓佳慧打开门看到李星妍，立刻躲到她身后。
妇女指着邓佳慧臭骂：“我急用钱你不知道？”
“我现在上哪去弄钱？”邓佳慧红着眼解释。
“蔡家本来借到10万彩礼，我就跟你说先拿过来。你不听，还自作主张骗她们说，没有20万，我就让你打胎分手。我什么时候叫你打胎分手了？”妇女激动地指着邓佳慧，“贱丫头，祸是你自己闯的，你到处跟亲朋好友说是我非要20万彩礼，没有20万就逼你打胎分手，这才导致蔡文星杀父杀母。你到处唱衰我是几个意思？”
“妈，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是不是你非要 20万？”
“臭丫头，你不也想捞他们家20万？”
李星妍这才听明白，原来母女俩在狗咬狗。
何姿看到李星妍，就像遇见救星，说：“同志，你帮我评评理。我辛苦养大一个女儿嫁给他们家，20万彩礼哪里多了？凭良心说，这价一点都不过份。蔡文星拿不出来就别娶啊，至于杀父杀母吗？他杀父杀母跟我有什么关系？结果周围亲戚都戳我脊梁骨。你说我冤不冤？”
李星妍没有回话。
何姿越想越生气：“我这个人真的很简单。你搞大我女儿的肚子，我就要20万！20万都拿不出来的男人，还有脸杀父杀母？”
李星妍冷冷瞥了她一眼。
邓佳慧说：“妈，你先回去，人家检察官找我有事。”
何姿打量李星妍、程颖两眼，命令邓佳慧：“你赶紧把那个歪瓜裂枣的种打了，然后重新找个男人嫁掉，听到没有？你弟急用钱！你当姐姐的不帮他，谁帮他？”
邓佳慧敷衍地点头：“您先走吧，我真有事。”
何姿走后，邓佳慧把李星妍和程颖请进屋。邓佳慧对那天的讯问还心有余悸，她小心翼翼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来看望你。”李星妍装作闲聊地问，“对了，案发当天，你们带了些什么吃的去赔罪？”
“就在他们小区外面的沙锅粥店，买了一份炒田螺，一份虾粥。”
“味道好吗？”
“对，我们都喜欢吃。”邓佳慧不知道她突然问味道干嘛，追问，“你也想吃？”
李星妍紧盯着她的双眼，摇头：“不，我在想百草枯。”
邓佳慧莫名其妙：“百草枯？”她想起那天庭上辩方怀疑死者体内有百草枯，立刻领悟。
看来百草枯已经证实。
“对。”李星妍意味深长地问，“你觉得百草枯和粥有没有关系？”
“你怀疑我下毒？”
“不，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好奇。房里，只有四个人，结果却两死。活着的两个人，一个人是证人，一个人被指控为凶手。可更奇怪的是，证人口供被当庭质疑推翻，而死者除了被人杀死，还被人下了剧毒农药百草枯。对了，农药已经证实。”李星妍一直紧盯她的细微表情，想从中捕足到蛛丝马迹，“你知道百草枯吗？中服中毒死亡率高达90%，它会导致人无法逆转的肺部纤维化。也就是说，就算是被上帝抽中有幸活下来的10%，也会因肺部纤维化而没有生活质量。也许拖几年，还是会死。不过，听说很少有幸运儿，死亡率几乎是100%。”
“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邓佳慧被她盯得有些不安。
“对，毒不是你下的。因为你迫切想拿到他们家20万，所以你不可能下毒。没有深仇大恨，也没有人会下百草枯。”
“也许，也许……”邓佳慧欲言又止。
李星妍看在眼里，笑了笑：“你想说，也许是蔡文星。”
邓佳慧点了点头：“文星因为彩礼，和父母关系闹僵了，而且他跟父母关系本来就不好。他，他跟我提过，如果父母弄不到20万给他，他就毒死他们。”
李星妍目不转睛地盯着邓佳慧，开始分析她这句话。
本来就不好？跟未婚妻提及要毒死父母？
不，邓佳慧在试图引导她去相信，下毒与杀人的是蔡文星。可她为什么要引导自己？为什么迫不急待要坐实蔡文星故意杀人。
从翻证开始，邓佳慧的口供就有太多漏洞。她无法做到自圆其说，更没有办法自证她没有参与杀人。
李星妍感觉自己挖不到什么证据，于是带着程颖离开。
程颖拦了辆计程车，李星妍刚上车就对司机说去看守所。
程颖好奇问：“为什么又急着去看守所？”
李星妍靠着背垫，闭上眼，皱眉说：“先别问，通知辩护律师。”她深吸口气，又开始构建自己的证据体系。
“文星因为彩礼，和父母关系闹僵了，而且他跟父母关系本来就不好。他，他跟我提过，如果父母弄不到20万给他，他就毒死他们。”
邓佳慧在说这句时，眼神闪躲，表情也不自然，还有生硬的停顿。
很明显，她在说谎。
她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坐实蔡文星杀人。蔡文星好歹是她的未婚夫，就算不念旧情，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是的，绕了一圈，又回到李星妍最开始的推断。
这是合伙杀人，邓佳慧想脱罪，所以才会迫不急待想坐实蔡文星故意杀人。
但又是谁让被害人喝下百草枯？
计程车很快到看守所，这次提审蔡文星很顺畅，没有遇到什么麻烦。李星妍瞥了眼旁边坐的季晋源，故作轻松地对蔡文星说：“我们这次不审讯，只是闲聊。”
闲聊？季晋源皱了皱眉，雷厉风行的检察官竟然有闲情逸致找犯罪嫌疑人闲聊？他信她才有鬼！
李星妍问：“蔡文星，我很好奇，你私下有没有和邓佳慧透漏，如果父母筹不到20万给你，你就要毒死他们？”
蔡文星摇头：“没有，我怎么可能说这样的话？”
是的，此刻的蔡文星很坦然，没有任何说谎的迹象。
那为什么邓佳慧要栽脏他？
李星妍故意慢吞吞地说：“纠正一点。这是邓佳慧对我说的。”
蔡文星怔住，惊讶地看向李星妍。
李星妍注视着他，四目相对，她看到了蔡文星既惊讶又伤心的表情。
蔡文星明显很意外。
李星妍还想再问，手机响起。
她接听，是高主任打来的。
“星妍，出现新证人。”
“什么？”她不知道高主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蔡文星案，原来除了邓佳慧，还有现场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