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都是江湖中人,这样吧,想来寨主也不想娶一个天天寻死觅活的女人,闹得家宅不宁吧。我这小妹向来都是喜欢英雄豪杰,如果今天寨主打赢了我,我就将妹子许配给你,若是寨主输了,我们再不许提压寨夫人之事,你放我们过去。”
那粗莽大汉心里不信,觉得世间哪来的此等好事,便转眼看向顾蠡,想从顾蠡这看出端倪。顾蠡此时已经被战离提点过了,战离早在提议时便把剑搁在她身后了,她哪里敢不答应,只好笑嘻嘻地看着对方,还要表现出自己非常赞同这个提议。
粗莽大汉却误以为顾蠡脸上的笑容是少女怀春时的羞涩,眼睛一直盯着顾蠡,顾蠡被看的发毛,好像光着身子被人直愣愣的盯着一样,十分的不适。那粗莽的汉子看着面前的美人好似愈发害羞了,便发出一阵爽朗笑声:“好,我答应你们,但是输了可不能反悔,我李某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战离是女子,和男子相比,身体更柔韧,擅长用巧劲。可是几个回合下来,自己并不处于优势,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对方的实力,那汉子虽说是男子,在气势力量上更胜一筹,但也不是用蛮劲,他很清楚自己应该在什么时候下手,在什么时候防御。几个回合下来,战离气力已尽,明显处于劣势。
“既然你们输了,便要实现诺言,都随我上山吧,我手下的兄弟都算过了三天后就是黄道吉日,大家在山寨里多待上几日,我也好尽地主之谊,婚事完了,我便送各位出山”,那汉子赢了战离,眼看美人在握,自然喜不自胜。战离即打不过他,权宜之计只好跟着上山。棠戟眼看着师父就要嫁给山寨头子做六房小老婆,怒火中烧,欲拔剑与之对决,被顾蠡拦了下来。老仵作倒是通透,只是静静看着,什么也没有说,跟着大家上了山。
“我们山寨叫做通天寨,我从前当过几年兵,后来因为一些事,出了军营。回家之后,家中的父母年迈身亡,妻子带着儿女改嫁去了他乡。后来村中恶霸侵占村民土地,我们这寨子里的人大都是村里人,平日里我们也在这山上开垦土地种菜,平时就抢些路过的贪官恶霸”,那粗莽汉子说这寨子的来历,都是些陈年往事,听着也颇让人有所感触。
“所以你还在山下抢女人,抢了五个还不算,现在还要来抢,真是不要脸”,棠戟年轻气盛,吞不下这口气,
“小兄弟,我这些夫人都是自愿的,更不是我抢来的,她们都是邻村恶霸霸占的良家妇女,我们绞杀恶霸,这些女人都没有去处了,我只好把她们带回山寨山寨里的兄弟们都是成家了的,她们长得又好看,寨子里的女人都担心自己丈夫被勾走,个个都不愿意让她们呆在寨子里。后来,我那五个夫人才想出要嫁给我,平息大家的猜疑,我既没有家室,便答应了她们,一直都是尊重她们。今天我是真心看上了姑娘你,所以才会做出一些鲁莽有失分寸的举动”,那汉子倒是说得恳切,他身边的几个山贼也帮着他说话,顾蠡倒是觉得好笑,他下山强抢民女,难道还要自己夸他不是。
大家心里都各有划算,只是不明说罢了,心里跟明镜似的。
“上了这个坡便到了寨子了,我当初也是看这里地势好,易守难攻,才把寨子立在这里,这些年虽说官府对我们多有不满,但就因为这个地势,他们也颇忌惮,不敢随随便便惹我们”,那粗人看顾蠡面若冰霜,便想要说些话取悦她,顺便在她面前凸显出自己的能干。
“看来寨主真是个英雄人物,计谋、胆识、武功都是一流的,寨主这样的风流人物为何不在军营戍边,浴血沙场,保我大沅无虞?”战离见顾蠡等人都不肯搭理那粗人,又不想太过冷漠,坏了大事,便随口搭几句话。
顾蠡原本以为这战离是万年寒冰,是个不屑于说话的,现在一出口便是些完全失真的马屁,看她说话时板着一张脸,恐怕是害怕被自己说的话逗笑吧。那粗人和战离聊得甚是得意,有时也会娇羞着一张黑脸回头看着顾蠡,每当这时,顾蠡便拉扯着身旁的棠戟挡在自己面前。
行过陡坡,面前是一片枯死的芦苇荡,顾蠡等人有些错愕,哪里有什么寨子?那粗汉带着他们穿过那片浩荡的芦苇荡,面前又是条极其隐蔽的羊肠小道,绵延而下,好像没有尽头。
“你不是说过了那斜坡便到了你的老巢么?走了这么,还没有到?你该不会是框我们吧?”棠戟看着身后一望无际的芦苇荡,再看看面前蜿蜒迂回的小道,绝望的心情无法言表。
“大家不要着急,很快就到了,这些都是寨子建立以后我带着兄弟们种的,为的就是让外头的人找不到我们,要不怎么说我这里有地理优势呢?都是事在人为啊”,大家都走了许久的路,双腿酸乏,都不想走了。大家都一本正经地盯着那山寨主,想着他也是个狠角色,都不知道他日日进出山寨是如何忍受这些路途的。
沿着小道,一路向前,走了约莫两个时辰,便到了尽头,“通天寨”三个大字赫赫然挂在大门上,只不过这“天”字少了一笔,成了个“大”字。
仵作看着那明晃晃的“大”字,觉得十分合眼,便告诉了那寨主。随后几个小弟风风红红地把门上的牌匾撤下来。
“大哥,当初叫你不要挂这个牌子,咋们都是庄稼人,大字不识几个,现在好了,闹笑话了”,其中一个男人嬉笑道。
“当初是我要挂的,还不是你写的,自己当初来我这逞威风,现在写错了,还怪上我了,你还要脸不,赶紧给我撤下来”,那寨主当着这么多人,面子上挂着不住,急急忙忙催促着要把牌匾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