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远道而来,请先入厢房休息整理片刻,稍后会有人来带二位去见大小姐。”入了府,钟伯将绽凌与少琼二人引至一套雅致的小院中,自有仆人上前打开了两间房门,垂手立于一侧等待着伺候。其间不闻一丝咳嗽等杂音,甚至连寻常走路之声都微乎其微,可见莫燕群平素驭下要求有多严格。
少琼与绽凌交换了下眼色,二人向钟伯拱了手道谢。钟伯便告了扰退下了。
“看来我们便都要与莫燕群在明面上交手了。”关上门,少琼仔细地看了看房间四下,又细细地查看了屋里瓶罐并桌椅等陈设,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也寻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绽凌皱着眉头道:“那明日你就不要再去暗中打探了,既然到了莫燕群的地盘,肯定处处是眼线,若贸然行动,恐怕被他发现之后反而更为把柄。”
“那我这趟来的意义就全白费了。我们总要想想说辞,明明说的是你一人前来,而我也跟来了,我怕他以此为借口有所刁难。”
“要什么说辞!他们莫家说起来也曾是武林大家,我们派两个人来也是视为尊重之意。”
“是,倒是我多虑了。毕竟你是堂堂无望阁的二少主,总不能一人前来。”少琼低头略苦笑了下。
“你怎么今天说这个话?”绽凌眉头皱的更紧,“我们这么多年都一起无望阁,怎么如今说这自轻自贱的话。”
绽凌虽平日里冷漠,但也很少见他如此疾言厉色,少琼知他有些着恼,忽才意识道知道刚才失态了,想起之前莫燕群来无望阁拜访时的气派,虽是前武林盟主孤女,但仍身份尊崇,若与无望阁联姻......,少琼脑海中免不得想象出一幅叶绽青与莫燕群并肩而立的画面,连自己都觉得十分的相配,不免有些心灰说出些丧气话。但她心下也明白确为实情,尽管自己入无望阁也很早,与绽青绽凌二人也算是一同长大,但是毕竟主仆有别,无论绽青和绽凌最终谁继承阁主之位,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弟子而已。即便被阁主高看收为入门弟子,绽青绽凌二人又不把自己当外人,但于世人眼中仍然是身份上不可跨越的鸿沟。
“瞧我,在别人的屋檐下平白长了他人志气。”少琼眼观绽凌脸色不悦,便以一句玩笑岔开。“你说莫燕群邀我们前来,所谓何事?”
“看来我们很快就知道了。”绽凌耳朵略一动,眼睛跟着看向门外,少琼跟着绽凌的目光望向门去,不过一瞬便也听到了门外轻微的脚步声匆匆而来。
少时门便开了,叶伯垂手立于门边,一张笑脸看向屋中二人:“大小姐请二位贵客大厅相见。”
绽青下意识的将映霜藏于身后,执剑立于众人身前,四人齐看向巴长老。
“不要紧张嘛,来,说说你们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闯入雾隐教。”巴长老饶有兴趣的看向绽青等人。
“我们是什么人关你什么事!”月融紧握着鞭子,双唇紧闭,紧紧地盯着巴长老。
“小姑娘嘴来挺硬。”巴长老冷笑了一下,“一会儿让你的尸体比嘴还硬。”
月融闻言暴怒跳起,一跃之下便挥鞭而出,想要攻向巴长老,岂料她身形还未在空中伸展到位,鞭梢刚触及那花木分毫,立刻有一列零星小箭向她射来。
也亏月融身手灵活,反应机敏,虽是未料之事,但她在空中硬生生转了个身,堪堪躲过那突如其来的攻击,绽青立刻跃起,在月融腰上一抓,一个腾挪,生生将她又拉了回来。
“啪啪啪。”却是巴长老拍手道:“好武功。”
月融经刚才一事心下还未平复,待要再与他理论,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阵,是我堃殿大阵,乃我雾隐先人所创,等闲也没人能轻易进出。你们这些人还不快些报上名来,老老实实地交待清楚,本长老还可给你们留个全尸,否则你们就等着困死其中吧。”
绽青却一笑,长身而立,半点也没有一干教众等着看他们吓怕的样子:“我想巴长老怕自己也不知道这阵的破解之法吧,否则怎么总站着在外面看,不进来速速捉了我们严刑拷打呢。”
巴长老对叶绽青直呼其名并未有丝毫惊诧,转头向身后冷笑道:“听到没有,这些贼人等着刑讯呢,还不快些去把刑堂布置好。”言罢,便有巴长老的心腹带着无干的教众一并退下,只余七八嫡系弟子并列于侧。
巴长老挑了挑嘴角道:“叶大少主果然消息灵通。”
叶绽青不改面部笑意:“巴长老,我们彼此彼此。”
“不是吧。你如今可是困在阵中。”
“巴长老不也难入阵中吗?”
巴长老突然隐了笑意,面色迅速冷了下来:“如今是你困兽之斗。”
“胜负未分,你怎知我是困兽?”绽青笑意未减。
“我刚才也说了,这阵乃是雾隐先人所创,说实在的,我也并不知道你们如何到了阵之中,我也不关心你们如何进入的阵中。雾隐百年教派,说实在的,想必连教主也未必全然清楚各处机关暗道,但我知道,这阵寻常人难出,我相信你无望阁大少主的武功实力没准也能拼将出去,但眼下看你的情形......”巴长老扫了眼映霜、张侍卫等人,“不是女人就是伤员,怕是你一人难护众人周全吧...”
映霜略低了头,极其轻微的在绽青身后说了句“你走,不要管我们。”
绽青却恍若未闻,“不过是些随从,我舍了又如何?没有这些障眼,我又如何见到‘守拙扮愚’的巴长老?”
三人大恸,齐看向绽青,绽青却向旁让了两步,刚才还被保护的三个人立刻成了弃子一般被丢在一旁。
巴长老见绽青气定神闲,心下一惊,按情报所说,叶绽青为无望阁一使女所迷,为救其伤,甚至拒了莫燕群的上门主动示好,带着她来西南求医问药,可看现在的情形......
“什么少主!你到底是谁!”先吼的是月融:“说什么给心爱的女人找药,原来都是骗人的幌子!”说罢便挥着拳头要上去打他。映霜一张脸煞白,眸子大睁着望着绽青,嘴唇翕动着,“你....你...”
张侍卫一把将月融抱入怀中,任她胡踢乱打,仍然不肯松手,作为一个侍卫,无论主子是怎样的目的,保护好他都是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