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次张小茹还没猫腰打扇多长时间，李煜琮就丢了手里的竹签子。口里说着没意思，拉着张小茹要打宝塔玩，还把那一盘子蜜瓜都塞到张小茹怀里随口说赏给她吃。
张小茹跟着李煜琮到书房，就看到书桌上摞着高高的一摞硬纸。
张小茹抚摸着那带烫金暗纹的硬纸，感觉拿这叠宝塔也忒暴殄天物了，听见旁边李煜琮满不在乎的说，“这算什么，你昨天用来叠宝塔和练字的那种纸叫云宣，一尺见方就要二两雪花银，你不是也叠的挺舍得的吗？”
听了这话，张小茹一阵眩晕，这下才是真的感受到了什么叫皇家贵族。
就她昨天胡乱写的那一摞字，估计就废掉了上百两银子。
唉呀，罪过罪过！张小茹暗想着，也不敢再去问着硬纸的价格。
手下不停，刷刷叠了得有七八个宝塔。
硬纸叠出来的宝塔又大又方，拍下去还带响，把李煜琮乐的跟什么似的，一开始还拉着张小茹一起玩，后来觉出里面的门道了，就不管张小茹了，自己一个人拍的乐呵。
张小茹想了会，又看看小矮桌上的笔墨纸砚，直接了当的和十皇子说，“殿下，奴婢昨天抄字觉得挺有意思的，要不然再帮您多抄点吧？”
“随你随你！”李煜琮得着乐了，才不管张小茹想干嘛，而且帮自己做功课，他自然乐意。
张小茹也是没读过书，就隐隐约约的记得家里还没出事前有个老先生教过她几个字，三字经的前四句都还没读熟，就彻底遭灾流浪了。这些年她也不是没爬在树上偷听私塾里的课，但是一则生活困苦没那个闲心思，二来那些私塾先生都跟个炮仗似的，一看见她就气的不行，有的举着拐杖都要打她。
现在好了，笔墨纸砚都是上乘了，书虽然看不懂，但是她抄抄练练字总是可以的吧。
再说看这架势一时半刻也没办法出宫了，好在阿豆二妮他们本就是流浪儿，本来对他们就是放养式，这下也不怕自己不在他们会饿到。
于是接下来这两天，就在张小茹每天练狗爬字画鬼画符，李煜琮蹲在地上打宝塔过去了。偶尔李煜琮玩的开心了，还会回答张小茹几个问题，教她认认字。
赢得了小皇子的芳心，张小茹的宫廷生活也过得舒适了一点。
期间李煜琰来看过一次，正好碰上张小茹挨罚。
李煜琰刚一进门，就看到张小茹正顶着个碗在院子里扎马步，滑稽的样子惹得李煜琰一下子笑出声。
“我说小贼，你在这待得舒服吗。”
李煜琰表情冷淡的背着手站在张小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透着明显的幸灾乐祸。
张小茹咯吱咯吱的咬着牙，脖子上青筋直暴。翻着白眼扫了李煜琰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嘴角。这表情配上她紧绷的姿势，显得有些可怕。
“您说呢，五殿下。”张小茹一龇牙，“要不您来试试？”
“呵呵。”李煜琰没搭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张小茹面前看着她。过了一会，李煜琰突然伸手，出手如电的挑了张小茹的下巴一下。
虽然用的力道不大，还是让张小茹控制不住的扬了一下头。
感觉到头顶的碗往下掉，张小茹慌忙一把扶住，随后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面前突然笑出声的李煜琰。
李煜琰看着张小茹仰头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感觉她这幅傻样别样的有趣。一直以来这人脸上就是古灵精怪的，没想到挂上一副傻脸也不违和。
笑得开心的五殿下完全忘记了自己这行为和登徒子臭流氓没什么两样。
张小茹看着笑得开怀的李煜琰，心中顿时腾起了一股愤怒和羞耻融合的异样情绪。这家伙真的是保家卫国的将军兼皇子吗，这幅混账样子还不如她隔壁的三瘸子。
“我说五殿下您是没事闲的吗，动手动脚您还上瘾了是呗。我在这挨罚就是托您的福好不好，你要想找玩闹的里边请十皇子随时等着。这事我可不伺候！”
李煜琰看着张小茹炮仗似的说这一堆，也不生气，反而觉得这丫头更好玩了。五皇子奔波多年什么没见过，张小茹这几句话听着也是不痛不痒。不过他是没想到，受了几日罚之后，张小茹还有精力和他杠。
“我说你这小丫头，知道我是主子吗。”李煜琰绷起脸来看着张小茹，低头盯着她的脸，“面对主子应该这个态度吗。”
张小茹看李煜琰一张俊脸凑过来，十分不自在的往后靠了靠，警惕的看着他。“对你恭敬了也没什么好处。反正你早知道我真面目了，我就没必要再伏低做小了。我被你送给十皇子了，你难不成还能要回去？”
“你怎么知道不行？”
李煜琰看着张小茹有些发红的脸，心中一动，不由得挑起一边嘴角逗她。“我和十皇子的关系可不像你想像的那样。只要我想，就没什么得不到的。”大不了直接把人打晕了抢走，他五皇子又不是做不出来。
张小茹看着笑得一脸匪气的李煜琰，感觉这丫真欠揍。
李煜琰逗完张小茹，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看院子里紧闭的大门。直到现在十弟都不出来迎接，看来是已经明摆着表达自己的意思了。清楚了对方的意图，他再呆在这就没意思了。
这样想着，李煜琰伸手捏了捏张小茹柔软的脸颊，肉呼呼的手感让他脸上的冰霜都有些绷不住了。
“你老实待着吧，没准那天我就把你带走了。你还挺有意思的。”
张小茹冷笑了一下，“呸，谁跟你走，我还就认定了十皇子不行？”
李煜琰听了，意味深长的摇摇头，走了。
走在出宫的路上，李煜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手指上仿佛还留着捏张小茹脸颊时的触感。
“这么看来，还不能把她留在老十那边……”
再之后，李煜琮罚张小茹的次数也开始减少了。吃饱穿暖不成问题，甚至有时候还能暗戳戳的戏弄一下十皇子。
裘公公看的心中郁闷，但是也没敢劝十皇子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