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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凯旋

简单休整了一夜后,第二天早上,克罗伊茨的城主为密劳伦特来的士兵们准备了一辆马车,帮助他们顺利赶回首都。因为克罗伊茨到密劳伦特的路程只有不到一天的时间,所以路上大家都有十分清闲和欢乐,即使是受伤很重的亥伯也在车上唱着战歌。只有赛伦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叼着烟坐在马车前面,驱赶着马车,冷漠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会,夏伦从后面的车厢掀开了帘子,小心翼翼地坐到了赛伦斯的旁边。她搓着双手,望着一旁踌躇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个……”她开了口,但是脸还是害臊的红了,“谢谢你,以及对不起……”“嗯?为什么又要道谢又要道歉?”“谢谢是感谢你这次救了我们,道歉是之前因为和你争吵所以道歉……”“哦,那件事啊。”赛伦斯一只手抓着缰绳,另一只手夹住烟抽了一口。“那个事情,我已经原谅你了,那个三明治最后我还是吃了。没想到,你居然对这件事情这么介怀。”“你不生气就太好了……”“我会原谅,但我不会忘记。(I will forgive, but won't forget.)”“哈哈,明明是你更小心眼的介怀这件事吧。”听到赛伦斯认真说出那句话,夏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跟你讲,我很认真的。浪费食物是大罪大忌,我看到了绝对无法姑息。至于那些已经浪费的粮食,自然有他们的归宿,那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看着赛伦斯驾车的样子,夏伦也很好奇的问了一句:“我看你貌似什么都会啊:音乐,战斗,魔法,你这不什么都行吗?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吗?”“你可以问问看。”“诗词?”“粗通皮毛。”“历史?”“略知一二。”“教育呢?”“只是没有经验。”……后来,夏伦问了很多方面的技能,除了小部分赛伦斯明确回答自己自己懂的比较多以外,其余的无非都是略有了解的意思。但是,唯有“做饭”的这个事情是他唯一的盲点。夏伦这时候已经开始有点佩服面前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的才华了。“真是不可思议……与我们年龄相仿的人居然还有你这样的存在。”赛伦斯耸了耸肩,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你这样学这么多东西,不觉得辛苦嘛?”“大小姐,艺多不压身。多会点东西并没有坏处,反而给自己更多的可能性。”

到了中午,天突然阴了下来,不一会飘起了小雨点。赛伦斯把风衣的兜帽带上,看了看一旁的夏伦说,“你进去吧,不要在外面淋雨。”“没事,我没问题的!”虽然她信誓旦旦的说了,但是一会雨下大了,她还是抱着头说了一句“我回车厢躲雨了你加油”以后钻进了车厢。“嘁,细皮嫩肉娇生惯养……”赛伦斯把嘴上叼着的被雨淋湿的烟丢到了一边,“这么大的雨,找个地方让马也歇一歇……”他四处张望着,寻找着能避雨的地方。“啊,那里应该可以。”远处,他看到了一处房屋的遗迹,因为二层没有被完全拆掉,所以可以用来避雨。他把马车驱赶到了那里,然后把马带到了废墟下,帮着它们擦着身上的雨水。

感觉到车停下了,苏文濂探出头来看看是什么情况。“喂!馆长!怎么停车了?”“你没有看到下着大雨吗?让马休息休息吧,别让它们淋雨了。”“马淋点雨没事的!”但是,赛伦斯借知道,这两匹马其实都已经是老马了,没有办法再跟身强力壮的年轻的马相比了。正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远处有一个穿着长袍的人从雨中走来。他警戒了起来,把马的缰绳缠在了一旁的一节突出的木桩上。一会,等到那人走近后,赛伦斯发现是一个白胡子老者。他的长袍也早就被雨淋湿,来到这里的目的估计也是躲雨。看到身边的人是无害的,赛伦斯也没有多管,继续看着雨点倾泻在大地上。“年轻人……”一旁的老者发话了,“认清你的身份,接受你应有的圣死……”听到这话,赛伦斯浑身哆嗦了一下。“什……什么?”等到他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老者早就消失了。更邪门的是,雨一下子停了。“这……这是什么。”

虽然他心有余悸,但是还是赶紧驱车上了路。下午,太阳准备下山的时候,他们终于回到了密劳伦特。但是,因为没有人提前说他们会今天回来,所以也就没有人去迎接他们了。“我说,弟兄们,我直接把车驱到王座面前吧?”夏伦马上从后面探出头来,有点嗔怒的瞪大了双眼,“你是疯了吗?我们这种身份怎么能到王座面前?”“那就瞧好了吧。”说着,赛伦斯一下子加了速,马车在街道上疾驰而行,一会就到了皇宫的路障前面。“停车!你们是什么人?”“哦,这个混蛋,他还是莽撞的把车开到了皇宫前面……”苏文濂拍了一下额头,用手捂住了脸。赛伦斯放下了缰绳,开玩笑似的举起了双手。“我们是安普林的精英班,刚刚远征完凯旋归来,我们是来找圣上报喜的。”“你们想见圣上?你们以为王宫是你们家吗?”“哎呀呀,别怪我说你不识相,这次的行动可是你们王自己钦定的。我们打完了找他来复命有什么问题嘛?”“你……”“算了,让他们进来吧。”这时候,远处站了一个人。他衣着华丽,一看就是重要的官员。“左辅臣大人,这……”“没事,我信得过这群年轻人。”于是,在左辅臣的带领下,载着精英班的马车进入了王城。

“虽然其他人我都有见过,但是你我比较陌生……”左辅臣看了看马车,又看了看在牵着马匹步行的赛伦斯。“哦哦,微身是赛伦斯,安普林内瓦尔院的图书馆馆长。”“啧,这个对自己的称呼我可是好久都没有听到过了。”“哈哈,是吗?看来您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呢。”赛伦斯讪讪的笑了笑,其实他的内心也有点慌张。“这次的行动成功了吗?”“哦,不算成功。我方损失两个人,杀敌数百,我斩下了敌军的将领……”“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十个新人能够打出这样好的战绩。你用什么能够证明这一切呢?”“证明嘛……”赛伦斯从车厢里取出了那个装着急先锋脑袋的沾着紫红色血的麻袋,“那几百人我没法证明了。但是敌军的脑袋我可是准备好了。”看到了面前的这个东西,左辅臣只是感觉有点反胃。“吓!快收回去!”

一会,他们就到了大殿面前。赛伦斯扶着车厢里的人下了车。九个人走上了楼梯,来到了大殿。大殿上,赛伦斯目睹了乌斯曼的龙颜——那是个有着棕红色的头发和虬须的中年男人,正端庄的坐在王座之上。就在其余的八个人全都五体投地的时候,他却还站着,用无神的双眼端详乌斯曼,自然下垂的手中还抓着那个装着头的麻袋。乌斯曼也注意到了这个与众不同的人,感觉到有意思的同时微微的笑了笑。“平身。”八个人这时候才站了起来,并且注意到了还站在前面的赛伦斯。“这个白痴……难道是不想活了吗?”夏伦心里隐隐念叨着。“那么,吾已经听到左辅臣诉说了你们的胜利。斩杀了敌军将领的,是哪位?”“是不肖在下。”说完,他就把那个装着头的麻袋往前面一扔,那带子还往前滚了一小段。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在见到圣上的时候不跪拜行礼,还能御座前能如此粗鲁的把敌军将领的头扔到地上。这一次,赛伦斯绝对会落下一个“大不敬”的罪。可是,乌斯曼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有种!我就是喜欢这样豪爽的人!”说完,他指挥手下把那个麻袋收了起来。“年轻人啊,请告诉吾你的全名吧。”“赛伦斯·沃克·麦克斯维尔。”“麦克斯维尔……嗯,好。这次作战,你是最大的功劳。吾今天龙心大悦,那么,你和你的同伴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呢?”听到这话,精英班的同学们马上双眼放光,交头接耳起来。“他们的话,我不清楚。但是,在下只是想好好吃一顿饭就好了。毕竟,在外作战,我有好几顿饭都没有好好吃……”说着,赛伦斯装出一副因为没有吃饭而黯然神伤的样子。“哈哈哈哈,你可真有意思……好!去,安排吾的厨师们,让他们马上用迎接他国使臣的规格来给勇士们备宴!”

很快,在会客厅的长桌上,侍者们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珍馐——烤乳猪,烧鸡,蒸鱼……无论是鱼肉蛋菜,都样样俱全。“请各位放开了吃,不要客气!”虽然大部分的学院都是中上流人士的生活,也是见过高级的美食的。但是,对于他们中的大部分,在王宫,享受王宫大厨做的饭,那还是第一次。于是,大家就敞开了怀的胡吃海塞,做的饭几乎都没有剩下。在饭桌最后,赛伦斯把剩下的东西尽可能吃掉了;吃不掉的,也让人装了起来。这一幕,也被乌斯曼看在眼里。“不用珍惜吃不掉的东西,我们会处理的。”“王,我将这些收集起来是防止浪费,没有别的意思。”“哈哈,好的,吾明白了,你这样勤俭节约的习惯很好。”看着还在会客厅消食休息的精英班,赛伦斯对乌斯曼说,“王,我有些事情想跟您单独谈一谈,还希望您能同意。”“哦?卿还有事情想跟吾单独谈?无妨,那跟吾来吧。”

一会,乌斯曼把赛伦斯带到了一个小的房间里,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两个椅子,桌子上有一个烛台。赛伦斯立马从怀中掏出了打火机,点亮了烛台,坐到了一边。“那么,爱卿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这次来……是想表明我对您的忠诚。虽然我这次回去后,还会继续担任我的工作。但是,您可以随时召我到您面前,差遣我去抗击深渊。”“哦,那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那,吾很乐意同意……”“但是,我有一个请求。”“但说无妨。”“这次的战斗,因为维纳塔斯将军的专断独行,导致了战事一度接近失利。我想,如果您能够军法处置他,我就回满足我刚刚对您的承诺。”摇曳的烛火下,看着赛伦斯寒气逼人的表情,刚刚乌斯曼还挂在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维纳塔斯,也是在抗击深渊中的中流砥柱。如果杀了他,他的旧部估计也无法服从,同时抗击深渊也失去了一个可用之人。但是,面前的年轻人的实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乌斯曼也不想放弃这个唾手可得的人才。“你……今晚先回去吧,容我三思。如果我同意了,会派信使去找你的。”“那么有劳圣上了,晚安。”赛伦斯走出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看着离开的赛伦斯,乌斯曼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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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去的时候,赛伦斯是孤身一人的——因为精英班在他与乌斯曼密会的时候早就已经返回学院了。他一只手里拿着刚刚吃剩的东西,另一边挎着一个漂亮的木盒,里面是乌斯曼上次他的几根金条。走到了一个巷子前面,他听到了猫群鬼哭狼嚎的叫声。他很好奇,走进去一看,发现好多只猫正围在一起挠中间的东西。“去!去!一边去!”在他的驱赶下,那些猫群四散而逃,露出了中间的东西——一只黑白条纹的猫咪。

“哦,小可爱,你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田地……”那只猫用它的异瞳看了看眼前的人,没有出声,也没有动弹。赛伦斯从刚刚装着食物的袋子中取出了一个烤鸡腿,放到了它面前。“吃点,然后有劲了再去反抗或逃跑吧。”说完,他站起身,走出了巷子。正当那只黑白猫抬起头来看他的时候,猫群又回来了。这次,它们没有继续欺负那只猫,而是开始吃起刚刚赛伦斯放在地上的烤鸡腿。一会,烤鸡腿就被吃了个精光,只剩下了一段骨头。

黑白猫抖了抖身体,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出了巷子。它张望了一下,看到了赛伦斯在月光下的影子后,偷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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