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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遗忘的旋律

过往的伤痛和教训,会成为你前进的动力。正如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更强大。——题记

天气进入了秋天,上一次深渊的进攻和赛伦斯的流言也慢慢没有了热度。风中的热量开始逐渐退去,但是无论刮风还是下雨,赛伦斯外出的时候,那件标志性蓝色大衣一直都会穿在身上。“馆长,你天气冷的时候穿这件风衣我理解……可是,你为什么天热也要穿这件衣服?”

“这件衣服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穿着它。而且他已经被铭文师和魔法师铭刻和附魔过了,所以他可以为主人自动调节温度,既不会冷也不会热。”

“真是一件好衣服。”亚莎的眼中流露出了羡慕。“但是,你有着比我更好的东西。”他指了指亚莎的胸口。“记住,你拥有着最强大的内心。当然,是物理上的。”

校门口,一个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摇地走了进来——他正是弗兰克·皮尔斯。他此时头发散乱,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费尽了周张,走到了六楼,一杖戳开了大门。“赛伦斯,你这个杀人犯给我滚出来!”

听到门口的响声,马上起来站起来,走到门口,发现一个脑袋上胡乱缠着绷带,像疯子一样的人正站在他的门口。他正怒气冲冲地看着赛伦斯。

“你是谁,你这是想要干吗?”赛伦斯对于这个不速之客提高了警惕。他撸起了衬衣袖子,随时准备干架。

“你!你这个杀人魔!你杀了我的父亲瑞德!你!你!”此时的弗兰克,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

“你是弗兰克吧?现在你也配跑到我面前来控诉我了吗?”赛伦斯的余光飘到了亚莎,她趁着弗兰克不注意,朝赛伦斯打了个手势,偷偷溜出了图书馆。

“你好好想清楚自己身上背的罪孽吧:你虐待同学,拉帮结派,仗着你爹的权威在学校里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现在你父亲尸骨未凉,你就想在这里重整雄风?”

“闭嘴,你这该死的狗杂种!谁都可以,但是轮不到你来评论我!”

“……你有种再说一遍你刚刚骂我的话?”赛伦斯被戳中痛处,气的一下攥紧了拳头手上的血管也突了出来。

“你这,该死的,狗,杂,种。”弗兰克一字一顿地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故意做的十分夸张。

“够了,你的下半辈子不要想着再站起来了!”就在赛伦斯冲了出去,准备一拳打扁弗兰克的脸的时候,弗兰克突然从身后被人一把提起,使劲丢到了门外。

“你要是养伤就给我好好养,别能起来走路了就重新回来给我找事。”斯克斯虽然尽可能做到语气平和,但是他的话语还是斥责着弗兰克。“该死的,看在你去世的父亲的份上,你给我走。没好透以前不要给我再来惹事!”

弗兰克从地上爬了起来,拿着拐棍,瞪了在场的人一眼。“你们给我记住……!”说完,他又一瘸一拐地下楼了。

“呸!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能活动了还是以前那副德行!”赛伦斯推着空气空吐了一口。

“谢谢你,亚莎。要是你们的馆长处理这件事情,估计事情还会变得很麻烦……”斯克斯摸了摸亚莎的头,亚莎也顺从的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真是不想再看到那个人渣了,看到他我就浑身难受,恨不得想把他直接从这个世界抹除(wipe out)。”

“冷静,年轻人。这么大的世界,如果没有几个愚蠢和招人烦的家伙,你以为你活在天堂吗?”

“我可进不了天堂,我也不着急去,也不想去。”赛伦斯笑了笑,毕竟斯克斯还是说的很有道理。

插曲过后,赛伦斯没有选择去看书和学习。他把图书馆交给了亚莎托管,然后在校园里散起了步。“如果我妹妹还活着的话应该也不小了。”他想了想,“她应该也是跟亚莎的肉体年龄相仿的吧,应该也能独当一面了吧。”

往事不堪回首。赛伦斯的眼中有道光闪烁了一下,转瞬即逝。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音乐室前。他推了一下门,发现门没锁。他走了进去,第一个进入视线的,还是那个巴扬琴。

怀念,感时伤怀,他此刻真的想哭出来。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是一个成熟的人,不能动不动就流泪大哭。他走到了琴前,再一次把它抱进了怀中。

“拉个什么曲子呢……”他虽然想把注意力转移开,但是,不知怎的,他现在的思绪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家人的身上:父亲,母亲,还有年幼的妹妹。一场无妄之灾让他的家庭就此破碎,她自己也颠沛流离。

百感交集下,他按下了琴键。“让这被世人遗忘的旋律重新响起吧。”

迷茫,不舍,未知前路的少年踏上了前进的道路。旅途中,有艰难险阻,也有美景繁华。虽然压抑,但是也充满了青春对于未来的憧憬。走走停停中,少年逐渐加快了脚步,成长着,变成了大人,跃向了美好的明天。

曲毕,赛伦斯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长叹了一口气。这首曲子,是他经常给自己的妹妹演奏的。他的心,他的思绪,现在空洞无比。他正如曲中的少年,迷茫,压抑,对于前途一片迷茫。

看着黑白的琴键,他还是把琴轻轻地放到了地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地板发呆。

……

晚上,他趁着校门没关,流了出来,想散散步,同时也散散心。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夜晚出来的,许多都是父母带着孩子,又或是父母其中一个带着孩子的。他的心有些难受,但又说不出是怎样的难受。他只是觉得,好像缺了些什么东西。

月亮慢慢爬到了天顶,路上的行人也慢慢变少了。赛伦斯这才明白,自己只有在孤独和沉默中,才是真正的自己——他无助,弱小,也十分可怜。无论在外怎么强大,他不过还是个可悲的不完全体。他羡慕,有时甚至嫉妒那些别人完整的家庭,但是,自己却无能为力,因为这对于他来说,也只是奢望了。

所以,当他再次遇见了亚莎的时候,他也不可否认的,把亚莎当做了自己的家人。他把本应给予妹妹的那份“家人之爱”,尽数倾撒在了亚莎身上。

“你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年轻人。”正当他感觉自己的脑子要冒烟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他转头一看,是自己以前吃过面的面馆。

“啊,婆婆,晚上好。”赛伦斯出于礼貌,打了个招呼。

“要不要过来坐坐?跟婆婆聊一聊?”

没有拒绝,赛伦斯坐到了面馆前面的高脚凳上。

“想要吃点什么吗?这碗我请了。”

“您太客气了,给我……”他抬头看了看菜单,“……一碗胡辣汤就好。”

“好嘞,这就好。”婆婆马上转身忙活了起来。不一会,她就把一碗冒着热气的胡辣汤端到了赛伦斯面前。

“那么,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大英雄那么苦恼呢?”赛伦斯虽然有所保留,也有所改动,但是还是说了说他的心事。“……我的家人,在一次遭遇战中,全部死掉了……”

婆婆的表情开始严肃了起来。她耐心的听着赛伦斯把事情讲完,开始有些同情他了。“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也有这样的过往。”

“这感觉就像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一样,跟最恶毒的诅咒没什么区别了。”

“想开点,孩子,你的家人肯定会在天上注视着你,并为你感到骄傲的。”

“若真是这样,那我别无他求……”此时,赛伦斯抬头看了看天空。夜空中万里无云,只有群星在天上闪耀着,仿佛在对着他微笑。

——————————————————————

“……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要向前看。杀不死你的,只会让你更强大。让你过去的事情,成为你进步的垫脚石。”

“嗯,谢谢您,婆婆。”赛伦斯仰头将剩下的胡辣汤一饮而尽。“多谢款待。”他双手合十,对着面前的空碗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

回到了图书馆的门前,赛伦斯有些流连和不舍。他偷偷跑到了音乐室,把巴扬琴偷偷地背了出来,然后离开了校园,重新回到了面馆。

“婆婆,你怎么还没休息呢?”他回来以后惊奇的发现,面馆的灯火还是亮着的。

“哦,我有失眠的症状,所以现在睡不着很正常。倒是你,年轻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我只是想回来给您拉首曲子。”他把背后背的巴扬琴抱到了胸前。

“这么大的家伙,绝对很沉吧……”“还好还好。”赛伦斯深深地洗了一口气,拉去了早上的那首《遗忘的旋律》。

伴随着略微悲伤和缓慢的旋律,婆婆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沉睡。而赛伦斯却没有注意到,只是尽情的演奏着,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

等到他演奏完毕的时候,坐在躺椅上的婆婆早就深深地睡了过去。“婆婆?婆婆?”他轻声呼唤着,但是婆婆没有一点动静。

他弹掉了眼角的泪珠。“没人看到,就没人知道了。”他轻声轻脚的把蜡烛吹灭,然后关上了面馆的门,静静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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