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过,来到新装修后的图书馆借书学习的学员络绎不绝。当然,大部分人是为了来学习的,毕竟图书馆已经关闭了不短的时候,学员们一直没有合适的地方学习,图书馆一开,他们就赶来了。还有一小部分,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和一睹新馆长的美颜。
“噗,没想到还真的有人会来不务正业……”坐在柜台里的赛伦斯瞥了一眼远处桌边装作学习其实是在偷瞄他的小姑娘们。赛伦斯确实不能称得上“帅气”,但是他文雅的举止谈吐,以及一双蓝色的双眸,茶色的凌乱长发,以及冷若冰霜的神情也让许多小姑娘备受吸引,魂不守舍。
终于,忙碌的早上熬了过去。赛伦斯合上了记录本,坐在椅子上向后一仰,长舒了一口气。已经是中午了,就算是他,肚子也会发出抗议的声音。“去这个学院的食堂看一下有什么吃的吧……”一边说着,他锁上了图书馆的门,下楼准备去食堂一探究竟。到了四楼楼梯口,他听到有尖锐的讥笑和嘲讽和话语从楼道尽头传出来。他很奇怪,为什么午饭点教学楼会有这种声音。他暂时放下了去食堂的打算,转头循着声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远远的,他就看到了有三个人围在墙角。走进了以后,不出他所料,在楼道的尽头三个男生正在用脚踢着一个女生,她双手护着头,蜷缩着身体,任凭三个人踢她,打她。“怎么了?垃圾?你好像今天不耐打啊?”站在两人之间的那个男生一边骂了一句,一边狠狠地踹了一脚,同时狂笑着,表情十分狰狞。
赛伦斯冷冷地看着三个人的背影,在他们后面一站。“喂。”他低声提醒了一声。三个人或是听到了声响,或是有了异感,马上停了动作。转身一看,三步内站着一个高自己一头的扑克脸。“你谁啊?没事赶紧滚蛋!”刚刚骂人的那个男生现在转过头来骂了赛伦斯一句,神情嚣张。“尔等,就在这欺负一个女生?这算什么?”赛伦斯冷笑了一声,冷冷地看着他们,“暂且不说男人了,人都不算了吧?”他说完把插在口袋的左手叉腰,歪站着,一副挑衅的架势。“你算老几啊!别给我得意忘形……!”那个男生说完,一个箭步冲到赛伦斯面前,一拳就朝他面门打去。赛伦斯歪头一闪,刚刚还叉腰的左手一下抓住了打过来的拳头,右手向下一掏,一声闷响,他一拳打到了那个男生的左腹上。这一拳,他也倾注了力量,那个男生一下子就飞了出去,躺倒在地。他在地上哼哼着,嘴里还吐了点血。“大哥!”两个人看到那个男生被打飞了,恶狠狠地瞪了赛伦斯一眼,“你这个混账,给我们记住!”“好啊,等着你们来报复。”
看着搀扶着那个施暴者远去的二人,赛伦斯转头看向刚刚挨打的女生。那熟悉的感觉让他脑中微光一闪,是的,他想起来了。这位是他那天走出校长室以后,见到的那个对他微笑的女孩。那宝石一样的黄色眼瞳,有如皓月的洁白肌肤和皑皑白雪的银发……只是现在,因为刚刚的事情,她脸上和校服上都蹭上了鞋印和尘土。
赛伦斯勉强挤出了他不擅长的微笑,虽然不明显,但是也能透露着友善。“你没事吧……?”他伸出了左手,想把女孩拉起来。“谢谢你……”女孩依旧惊魂未定,惊恐害怕地看着他。她颤抖着把手慢慢伸向了赛伦斯。赛伦斯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把她拉了起来。“怎么样?你不要紧吧?”即使是这样关心的询问,他依旧不改冷冰冰的扑克脸。“我没有事……”女孩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边把头低了下去。“以后务必小心,见到他们就快点跑到安全的地方。那么,有幸再会。”赛伦斯转身走了不远,那个女孩喊住了他:“那个……!我能不能知道,你叫什么名字?”赛伦斯并没有转身,只是回头往后瞥了一眼,“我叫沉默(Silence)。”然后头也不回的下楼了。
到了食堂,他要了一份鸡腿饭,然后找了靠角落的一个没有人的双人桌坐下。正当他准备吃的时候,面前的椅子被拉开了。“总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可不好。”他抬头一看,那标志性的金色长发和绿宝石眼瞳。“夏伦。”他只是抬眼看了看,然后继续享用他的鸡腿饭。“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一看到赛伦斯这样对她爱答不理,夏伦马上双手叉腰,气鼓鼓地涨红了脸。“喂!我说!在漂亮女孩子跟你搭话的时候,你总该尊重一下吧!”赛伦斯这才放下手里的餐具,抬起头,一边咀嚼着一边双眼无神地看着夏伦。“你说,我听着呢。”
“唉,真是对你这种人没辙……”夏伦别过头去,一脸嫌弃的瞥着面前这个装腔作势的年轻人。“算了,我跟你说正题吧。你知道你刚刚做了什么吗?”“啊?我做了什么?我没做什么啊。”“你刚刚搭救了一个很麻烦的角色。”夏伦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郑重其事的对他说。“麻烦的角色?有多麻烦?”
“你刚刚救的人……准确来说,并不是‘人’(person)。而是‘人偶’(Doll),或者说是‘人形傀儡’(Human Puppet)……”还没等夏伦说完,赛伦斯惊的眼睛都瞪大了。刚刚还在埋头吃饭的他,这时候急忙抬起头来。看着他惊恐的表情,外加叼着鸡骨头和脸上粘着米粒得的样子,刚刚还一脸认真的夏伦“扑哧”一声捂着嘴笑了起来。“啧,看来是我失态了。”赛伦斯急忙把鸡骨头吐到一边,然后抹了抹脸,把米粒吃了进去。“然后呢?你有没有更多的信息能够提供给我呢?我对你说的这个很感兴趣。”“嗬,刚刚你还摆着臭架子,现在开始求我了?”夏伦双手抱胸,有些娇嗔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刚刚是我不好……你看,这是在食堂,要不……我帮你买点什么?”
一会功夫,两个人吃完饭,赛伦斯买了两杯绿茶。夏伦双手握住杯子,呷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咳嗯……那么我们继续刚刚那个话题。她(She)……应该说是它(It)本来是那帮大魔法师和炼金术师的杰作(Masterpiece),但是由于什么原因,她成为了一个失败品。本来应当被毁掉的她,被校长收下了。它目前在我们精英班里上课,后面也会为国家出征效力。”赛伦斯紧绷的表情舒缓了一些,他这才大概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感觉这个女孩子少些什么。“这样啊,那为什么她(She)是‘麻烦的角色’呢?”“你也应该看到了,刚刚她在角落里被人欺负。欺负他的那个人,叫皮尔斯,弗兰克·皮尔斯(Frank·Pierce),他是学校里面的一个小痞子。他可是经常欺负她的……”“这样啊。那个人偶有没有名字啊,她叫什么?”
“并没有……”夏伦又捧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大家都叫它的出厂代号,‘原型’(Prototype)。”“Prototype……没有名字来称呼也是个很令人头疼的事。”“我知道的也差不多这些了,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直接去问她,我看你在学校也挺自由的……既不是老师又不是学员的。”就在夏伦站起来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突然站住了。“哦,对了,我还有个事想问你。”她转过身来,一边微笑着,一边不怎么认真地问赛伦斯。“你为什么要出手救它呢?”赛伦斯的脸上舒缓的样子一下子消失了。“我对恃强凌弱的人恨之入骨。”“……这样啊。”夏伦撩了一下头发走远了。即使在远处,赛伦斯也仿佛听见她自言自语说了一些什么,别的没听到,只听到一个“笨蛋”。
下午,就在赛伦斯在柜台前摊开着书学习时,他看到有个人一直站在柜台前,也不肯离开也不肯入馆。他挠了挠头,摘下护目眼镜,抬头一看,是中午自己救下的那个女孩,此时她的眼中仍然夹杂着一丝中午的那种惊恐。“你好同学,欢迎光临寒舍……”但是原型并没有回应他,只是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赛伦斯有些不解,“小P,你在那里想什么呢,别影响了别的同学。”原型一惊,疑惑的问:“小P……?你说什么?”“我指的是你啊,原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你名声在外。(You made a name.)。”
就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听到了外面有人叫嚷着:“我说这个破东西跑哪去了,原来跑到图书馆来了!怎么,还想学习吗?”这声音他十分熟悉,歪头一看,哪个人就是今中午被自己一拳干翻了的皮尔斯。
皮尔斯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一边狂笑一边拽着原型的衣服。原型虽然没有反抗,但是也不想被拖走。争执间,两个人扭打的声音大了起来,引得图书馆里面的同学也出来观看。
一旁默不作声的赛伦斯终于勃然大怒,他猛地一拍桌子从柜台后站了起来!“都给我闭嘴!(All SILENCE!)”拍的那一下可好,一股气流从掌下飞向四周,所到之处,没有一点声音,全部回到死寂。刚刚还喧闹的门口玄关也没有了一点声音。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同时也有些害怕。因为大家无论怎么说话,都发不出一点声音。赛伦斯也意识到了刚刚自己的暴怒带来的后果,于是收了力量,一切又都恢复了。“这位同学,图书馆内禁止大声喧哗,禁止打闹。你已经违反了规定,还请你快点离开。”
“大哥,这好像是中午那个……”一旁跟着他的两个狗腿子之一认出了赛伦斯,凑上去跟皮尔斯打了个小报告。“别废话,我也能看出来。”皮尔斯仰头看着这个双眼闪着寒光的人,咽了口口水。他松开了刚刚抓着的原型。“喂,你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我叫沉默。(Silence)”“嘁,出来混的名字吗?”他瞪大了一只眼看着赛伦斯,赛伦斯只是向上咧了咧嘴,嘲讽地皮笑肉不笑。“行,今中午和这次的事我记下了。你的地盘我不找你,但是别以为这就完了!”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赛伦斯直接没怎么理会,坐到了椅子上,双腿交叉搭在桌子上,双手抱着头向后仰着。一副瞧不起的样子。看着他,皮尔斯只是恨得牙痒痒,可是自己实力不济,怎么也打不过面前这个人。“还不死心啊?快滚!”
就在赛伦斯的呵斥下,皮尔斯才瞪着他,带着两个小弟走了。看着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原型和围观的学生,他收起了刚刚的怒容,恢复了平常的扑克脸,招呼道:“已经没事了,大家回去学习吧。”就在原型想要离开的时候,它的手被抓住了。“……诶?”一看,是赛伦斯。“……我有些事情想问你,你先别走。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赛伦斯把原型带到了自己房间,他把椅子转了过来,面对着原型。原型低着头站着,仿佛一个做错了事情要受老师批评的孩子一样。“别太拘谨了。”赛伦斯说着拍了拍旁边的床。“坐下吧,我们聊聊。”原型抬起头来,此时它看到的,只是一个眼神里有着慈爱目光的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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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斯克斯。校园霸凌事件你有管过吗。”“我们学校没有学生被霸凌的事……”“你放屁!原型的事情怎么说!”
斯克斯这时候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它是例外,这个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幸好不是你家孩子,不然你得把那个畜生的皮都给扒下来。”“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已经很克制了。我来就是想告诉你的,我要是再看见那个人欺负其他人,我就会让他躺地上爬都爬不起来!”说完,赛伦斯就怒气冲冲的准备出门。
“沉默!”就在他要摸到门把手的时候,斯克斯喊住了他。“这里是学院!我是校长!你不要给我乱来!”“……斯克斯,你还需要我提醒你吗?你这耻辱的名字可跟你哥哥太不一样了。”赛伦斯说完还冷笑了两声。“你这个被放逐的人,是没有资格命令我的。要是你哥哥,说不定我就收手了。”说着他猛地拉开了门,然后出去时狠狠地把门摔上了,并且还留了句“废物”。
斯克斯瘫坐在了椅子上,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长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闪烁。“大哥,你怎么就这样死了……”
晚上,赛伦斯没有睡觉,他这次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就等着诱捕上门的鬼。可是,等了好久,一个人影都没有。他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他也在想着某种可能性。就这样想着想着,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