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没料到自己的元神在这个地方会被人瞧见,心下虽然疑惑,但还是收起了灵力,毕竟在凡间不能随意使用法术,以免扰乱正常天道秩序。
众人见他如此更加笃定他是个采花贼,一拥而上将他五花大绑,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妇人招呼来几个年轻的女子将林夕扶了起来,见她没有苏醒的迹象,横眉冷竖,一抬手指戳着华胥的鼻子喝道:“你这淫贼,使了什么歪门邪道的法子,光天化日之下妄图糟蹋清白人家的姑娘!来呀,都把他给我捉回去,将这淫贼剥皮抽筋。”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壮年男子将他一斧头打晕了过去。
等到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了一处高台,睁开眼顿觉得阳光刺目,似乎要将他炼化了一般。
环顾四周,只见这里的屋子都是用各种贝壳装饰而成,就连四周的花草树木也接近于各种水草海带,而自己正被绑在一颗造型精美的血色珊瑚之上。
此时没有什么人围观,押他过来的几个男人坐在一边喝酒没有关注到他这里。他心念一动,想着趁此机会溜之大吉,岂料他随手捏的一个脱身决竟然没有用,绑住自己的绳子丝毫不受影响。
华胥内心不仅震惊还慌张,眼看就要日半中天,再不脱身,他的元神是必要受损,若是伤及根基,仙体定然受不住百年一次的雷劫。
只是现在无论如何他也解不开这凡人用的绳索。
就在这时,先前的老妇人带着一众男男女女来到了广场,个个都恨恨地望着他,“淫贼,快说,你用了什么歪门邪道,为什么那个小姑娘怎么弄都弄不醒?”
闻言,华胥也有些不解,眼下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开口解释道:“大娘,你误会了,我不是淫贼,那小姑娘是我妹妹,我们初来此地,我妹妹被太阳晒中暑了,我正在救她呢你们就把我抓了。”
“胡说八道!救人需要脱衣服?”大娘指着他身上只有一件里衣的模样怒喝。
华胥此时被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盯着照晒,而身后的珊瑚好似有灵力一般在吸收自己的灵力,他只觉得眼前重影无数,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身上没有妖力,为何这地方如此怪异?
就在人们七嘴八舌职责她的时候,突然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位裹着紫色头纱的妙龄女子,轻启朱唇,用众人都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看这位公子仪表堂堂,也不像是采花淫贼,也在这烈日下晒了有些时辰了,不如将他暂且放下来,等哪位姑娘醒了以后问清楚事情缘由在做处置?”
虽然她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和大家商量,但是此话一出,大家也都没有在再讨论,大娘顿了顿说道:“既然紫绡姑娘说了,那边暂且留他一命,待事情弄清楚了以后再处置。”大娘一挥衣袖,几个壮汉识趣地将他从血色珊瑚上接了下来,只是手上的绳子还绑着他。
等到众人离去,紫绡抬眸望了一眼血色珊瑚,不觉勾起一抹笑意。
另一边,在一间蓝色贝壳装饰的精致的屋子里,林夕正躺在床上,被一阵好听的风铃声惊醒。与此同时,华胥也被人推搡着走进了屋。
“漂亮姐姐!”林夕一眼瞅到他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他的面前,“咦,你这是玩的什么游戏,要把自己绑起来?”她一边闪着水汪汪的眼睛问着,一边还学着他的样子。
华胥只感觉自己有一股血直冲脑门有些压不住了,忍着脾气说道:“醒了就好,你快给他们解释一下,我没有欺负你。”
“才不!你就是欺负我了!欺负得可狠了!”看着他苍白着脸,一副虚弱得随时要晕倒的样子,林夕眸黠光一闪,指着自己的脑袋继续说道:“你下手那么重,痛脑袋呢!”
“还有,我的手都你摔伤了!”仿佛才想起来似的,立马将自己被擦破皮的手腕露了出来。
见她小嘴叭叭地还要继续说,华胥实在忍不住了,“小傻子,你够了,再乱说,我不陪你找东西了!”
“你凶我!你凶我!”林夕变脸比翻书还快,指着他委屈巴巴地红了眼睛,抓住一旁的美貌大娘控诉:“他凶我!”还摇了摇她的袖子,可委屈了。
大娘毕竟也是见过世面的,从一刚开始进来就觉得这小姑娘有些孩子气,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指定是脑子有点毛病。顿时心里有了衡量。
于是她眉黛一挑,“怎么,你这淫贼口味这么特殊,脑子不清楚的你也要诓骗?”
华胥没想到事情被林夕越描越黑,顿时气结,加上身子虚弱,活活地被气晕了过去。
“呵,还是个心性高的主儿!还说不得两句了!”大娘一副见鬼了的样子,招呼道:“这种人别污了我们这地,给他丢海里自生自灭去。”
随后指了一个少女,“香儿,这位姑娘有些痴傻,想来是被拐来的,你去帮忙散发寻人启事,她的亲人来接她之前就住在这儿。”
名叫香儿的姑娘应声出去了,大娘让人给她留下了一些吃的嘱咐了几句,也都各自散去了。
林夕出了门,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心里也开心,能够整治一下害她丢失琉璃珠的罪魁祸首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但是渐渐地,她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里的人,尤其是女人非常漂亮,但是越漂亮的女人声音越苍老,林夕一开始以为是妖,可是查探之后发现她们是真真正正的人,凡是容颜漂亮,声音苍老的女人,身上还有一股异香,煞是好闻,沁人心脾。
正当她在街上晃悠愣神的时候,撞翻了一位面容只有三十出头的妇人的花车,“对不起,对不起!”她赶紧帮忙捡了起来,期间不小心摸到了妇人的手,那是一只干枯的手,上面还有老年人特有的黑斑,这明显就是一双七八十岁的老年人的手,林夕只觉得有些头皮有些发麻,心里不住的懊恼自己把活神仙整治了,现在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仙孤立无援,是真真的害怕极了。
“谢谢小姑娘!”听着她仿佛随时要被锯子拉扯断的嘶哑声音,林夕心下一颤,硬逼着自己漏出一个无邪的笑意,“不客气!”而那位妇人则是贪念地望着她,喃喃地说道:“小丫头声音真好听,当年…”
她没有再说下去,林夕也没有听清楚,逃似的离开了她的身边,直奔河边,只希望活神仙还没有被人给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