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陆陆续续的上了三天交通规则理论课,加上中国的学历证明已经寄到,托人花了三万福林进行匈牙利语公证和翻译之后,吴回正式具备了理论考试的“资格”。
平常工作的时候也会利用时间,一边削洋葱一边背诵例题,巩固题目。
才过了一个月,马老师便打来了电话,通知他于本月的二十号参加考试。
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自己便要正式理论考试,虽然是希望越快越好的。
于是又利用休息天,在老好人刘东的带领下,熟悉去考场的路线。
选择的交通工具同样是乘地铁,两人从顶着寒风从地铁口上来,在路边等候着有轨电车,结果少年抬头看到在布达佩斯餐饮业鼎鼎大名的“桃子饭店”竟然就在对面,根据业内人士的说法:“桃子饭店的生意相当好的,营业额甩了别的中餐馆几条街,而这个饭店的大厨经常和他们在同一辆地铁里碰到,老张经常与其聊天。
据口述:“桃子饭店的老板一开始经营的中餐馆并不成功,亏空了一大笔钱之后便销声匿迹了,后来过了很久的时间才出现,据说在这段时间,两人慢慢打工还清的债务,积累了资本和吸取了上一次失败的教训,慢慢的重振旗鼓,最后打下了“桃子饭店”这块基业。
对于这种创业者坚韧不拔的精神,少年佩服的五体投地。
到站后,两人乘着十四路有轨电车,前往理论考试的地点。
有轨电车总是笔直的前进着,像是人生一样,除非到达终点,否则从不回头。
前者慢悠悠的行驶着,像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导游,中途经过雄伟坚固的绿桥,布达佩斯最著名的桥之一,通体碧绿,全部构造都由钢铁构成,顶部镶嵌着匈牙利的国家标志,一个皇冠上面顶着一个倾斜的十字架,关于这个倾斜的十字架,却是是有一段”啼笑皆非“的传说,据说是一个小偷在偷走皇冠上的宝石的过程中压弯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添加到了国旗上去。
让人不禁莞尔,莞尔的便是堂堂一个国家竟然没能保护好重要的皇冠,同时让人肃然起敬的是匈牙利人尊重事实,尽管这个国家夹在中欧,无数次的被侵略者的铁蹄踏破家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这种精神。
那么匈牙利著名诗人“裴多菲”留下的诗句也可以让人理解了:“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诚然,这就是一个热爱自由,尊重事实的民族。
思绪飘回了现实,眼前的绿桥也渐行渐远,两人在一个十字路口下了车。
跟随着驾校教材上标注的考场位置,他和刘东拐进了一个小区,其中大多都是小型别墅,路上的积雪大多融化,两人一边踢着路上的空可乐瓶,一边前进,最后左拐右拐,来到一个相对低矮的两层建筑,这栋房子有些年头了,墙壁的表面爬满了稀疏的藤蔓,除了庭院里飘扬的匈牙利国旗是新的,其余全都是旧的。
因为是星期天,考试地点的大门紧闭着,记住了房子的特征和行走的路线以后,两人原路返回,直到天色渐黑,才回到了家里,
谢过了刘东之后,少年便开始在晚上埋头苦读起来,为着明天的理论考试坐着准备。
第二天早上八点钟,听到手机闹钟的铃声之后,他便一鼓作气的爬了起来,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赖床,昨天已经向老板说明了情况,所以特地请了半天的假期,熟练的刷牙洗脸之后,少年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算是给自己加油。背着装着证件的背包出门了。
沿着昨天走过的路线,一个半钟头以后,他便到达了理论考试的地点,大步的走了进去,发现里面大多数都是前来前来考试的都是匈牙利人,少部分人还在临时抱佛脚,还有人在咖啡机前,买上一杯咖啡来缓解压力。
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少年却不是和他们一起进行考试的。
原来中国人和匈牙利人是分开进行考试的,中国人大多数有语言的问题,所以中文驾校给学员专门配备了翻译人员,就算他在驾校听的是中文课,也没有关系,只要熟练掌握了老师教授的理论知识,简直是和在中国考试一模一样。
尽管这难免有作弊的嫌疑,因为在大部分欧洲国家,所有的理论考试都是外国人用当地语言答题的,没有翻译。这也是少年选择在匈牙利考取驾照的原因,没有语言要求,费用低。
前来考试的中国人很少,寥寥无几,在一张临近洗手间的长椅上坐着他以及另外一个中国人。
这位老兄看起来很紧张,面色严肃,一言不发的坐在长椅上,少年和他打了一个招呼,结果他只是一阵“惨笑”,看来此人紧张的连面部肌肉都麻痹了。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于是他也拿出了背包里的学习资料,进行了考前的最后一次复习。
正当少年聚精会神的复习着资料的时候,一个中年男子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原来是中文驾校的张翻译到了,他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加上学历高,在90年代随着“出国潮”来到了匈牙利,最后在这里定居了下来。利用自己语言的优势,在中文驾校担任翻译,为语言不通的中国学员提供便利已经多年了。
张翻译高高的个子,粗浓的眉毛。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小伙子,你是十点半进行考试吗?”
“是的,”少年报出了自己的学号。
“等下不要紧张,照平时的练习一样,自由发挥就可以了。”
后者点了点头,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没那么紧张了,或许是被其自信所感染了,再加上本身平时做题的正确率也不低,顿时有了一种一定能过的决心。
随着考试时间的临近,他和张翻译前后脚的走进了写着考试地点的办公室,气氛很安静,放眼望去,里面的文件档案堆积如山,却摆放的整整齐齐。
少年和张翻译依次坐在了考官的对面,首先考官让他拿出了居留以及住址卡,验明身份,最后签署一份考试文件,以及同意考试录像的同意书,考试便开始了。
首先是二十道道路标志识别题,分值是三分一题,由考官一个个的提问,题目经过张翻译的翻译之后,再由少年回答。
整个考试的气氛显得很严肃,幸运的是前二十道题目的大部分他都答对了,拿到了一半的分数“五十分“。
及格分数是八十分,也就是说,只要在接下去的题目中,再拿到三十分,他就可以通过考试了。
接下去是十道选择题,需要在不同的路况中,判断车辆的行驶方向和先后顺序,并说出行驶优先的车辆所代表的数字。
开始回答选择题的时候,并不需要翻译,只需要他用笔在题目的框格内填写出正确答案所代表的字母就可以了。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水笔在答题卷上书写时发出的沙沙的声音,以及少年的心跳声,随着书写的力度,不同强度的跳动着。
题目有一定的难度,因为车辆优先行驶的权利是正确的交通规则给予的,如果把一条交通规则错误的凌驾在另一条交通规则之上,那就答错了,而且选择题的分值很高,三分一题,如果错误超过四道,直接就失去了考试的资格,只有交上一万福林,等待下次补考了。
深知这一点的他在答题的时候特别小心,认真的回忆脑子里老师讲解的规则:“同一街道行驶的车辆,拐弯让直行,大弯让小弯。”
“不同街道行驶的车辆,如果有撞点,靠右先行。”
在这两条“原则”下,再综合当时的路况,少年稳稳的答着每一道选择题,考官也是在答完一题目之后迅速便记录分数。
前五道题目,他稳稳的全部答对了,后五题,因为没有处理好交通指示牌和有轨电车之间特有的交通规则,连错了两道,连丢了六分,吓出了少年出了一身冷汗。
庆幸的是后面三道题目属于他掌握的比较好的题型,这才答对。
到目前为止总分九十分,吴回拿到了七十四分,
最后两道道是简答题,五分一题,考的是在突发情况下,驾驶员的应变能力和常识,同样是由张翻译将少年回答的答案翻译给考官听。
这些知识,马老师之前在课堂中通过一些笑话来带出会遇到的各种突发情况,记得学习这些知识的时候,课堂上的气氛很活跃,大家都争先恐后的假设遇到的突发情况,然后马老师在一旁耐心的解答。
于是最后两道分值最高的应变题,少年反而觉得最简单,很轻松的就拿下了分数。
最后他八十四分的成绩结束了驾驶理论考试,一旁的两个考官点了点头,便签署了考试通过的文件,告别的时候还和他礼节性的握了握手。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少年才如释重负,身体清飘飘的,恨不得一路飞奔回家,谢过张翻译之后,他走出了理论考试的小房子,一看马路四周没人,便一路狂奔起来,四周的景物飞快的后退,冬天枯败的景象竟然让人心生亲切,连刺骨的寒风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寒冷了。
这就是喜悦的力量,一个月的努力终于迎来了收获的日子,他终于通过了驾照的理论考试。
做上电车,回到中餐馆里,老板和大厨都争先恐后的询问考试的结果,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用很平静的语气回答道:“通过了。”
一听到通过了,大家也替他松了一口气,毕竟补考的程序相当麻烦,特别如果有工作在身,这头没忙完,又赶去听课补考,会很幸苦。
老张还夸奖道:“小伙子,还不错!”
少年其实心里还有一个疑问:“她知道吗?我该告诉她吗?算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关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