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吴回在城南火锅已有一月有余,中途几乎每个礼拜,他便去学习一节驾驶课程,渐渐也学满了三十节课程。
在一个平凡的下午,少年照例买了一杯咖啡,看着教练的面容渐渐的在杯子的热气中模糊,
喝完咖啡,将纸杯随手一扔,后者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坠落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内,接着教练从车里拿出一个笔记本,对着上面写着的一个日期指指点点。
少年一看这个日期,就是两天之后,尽管他反应慢,但是算算之前上的课,已经到了所交学费的一个极限,便得出了一个结论:“即将面临考试了。”
教练再一次严肃的强调了考试的日期和时间之后,便合起了那本黑色的笔记本。
他从教练那里回来的时候正是下午的两点,火锅店的客人并不多,巧的是一回来就撞到员工用餐时间,同事们都已经坐在桌子上,手持碗筷准备用餐了,他也照例去厨房拿上一双碗筷,准备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毕竟早上出去的早,回来的时候已经饥肠辘辘了。
这时候,正在吃饭的老马,奚落道:“某些人啊,还没上班就先吃饭,说不定某天就卷铺盖回家了,”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瞟一眼少年。
少年感到有些羞愧。
还是跑堂小刘,找了哥借口打破了眼前尴尬的局面,而其他人都默不作声,毕竟谁也不想为了他这个“临时工”而得罪老马这个“大厨”。
“小吴,厨房里的饭还在闷着,你去看看好了没有。”
煮饭这个任务一向是由他负责的,因为今天的请假,便由跑堂小刘代为负责,这时候少年才找到机会,钻进了厨房。
回到了厨房,照看了一下电饭锅里的米饭,已经煮好了,但因为实在太饿,便捞了几口白饭吃,到了口中,却觉得味道微微泛咸,才发觉,是他的眼泪已经流到了嘴角,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偷偷的环顾厨房四周,发现还没有其他人进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于是回到灶台,开始切一些配菜食材。
过了一会,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吃完,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了。
还有一些剩下来的饭菜,被跑堂小刘端了进来,照例放在了距离灶台不远的桌子上。
此时的少年乘着他们吃饭的时间已经做了许多事情,觉得底气充足了一些,便拿了一个碗,夹了一些菜吃起来了,也不管周围人的眼光,毕竟吃饱了最重要。
吃饱了才能更用心的做事,吃饱了才有力气实现目标。
接下来的时间就一直忙到了晚上十点,才和跑堂们一起关门熄灯,回到宿舍中去了。
明天早上,他即将面临的是正式考试,于是特意早早的休息,准备在充足的休息之后,用最好的状态去迎接明天的考试。
很快的,少年就进入的梦乡,但是没过多久,便被一阵刺耳的声音给吵醒了。
只见同寝室的“老马”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新闻联播,算上时差,大概就是匈牙利时间的凌晨一点左右。
大半夜的,电脑的音量还开这么大,少年气不打一处来。
因为明天考试的特殊原因,在临睡之前,他是跟每个室友客客气气的拜托过的。
现在老马还这么大声的看新闻联播,虽然这在平常也影响到了别人的休息,但是少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如今这考试关乎到人生命运,他终于忍不住说道:“马师傅,麻烦你能带上耳机吗?我明天有考试必须要早起。”
“哼!”老马亮出了他的招牌冷笑,说道:“啊哟,吵到小吴休息了啊,真不好意思。”
说完便带上了耳机,少年以为这事已经完了,
谁知刚躺下五分钟,一丝睡意正涌上袭来,便被一阵带着浓重四川口音的聊天声给惊醒了,此时正是一月初旬,布达佩斯的严寒正露出它的獠牙,少年下意识的裹了裹被子,眯着眼睛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寻找着。
果不出他所料,某人又和家人打起了电话。
老马平常说话并不小声,此时正当夜深人静,从他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像一群烦人的苍蝇,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来回盘旋,最后都钻到了少年的耳膜里。
连跑堂小刘都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寻早声音的来源。
少年干脆就用厚厚的被子把整个脑袋都盖了起来,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脑部缺氧,满耳朵都是心跳声和喘息声,直到这两个声音也慢慢消失之后,他才终于又一次睡着了。
但是好景不长,紧接着手机八点钟的闹铃便响了起来,还是那首王力宏的“你不知道的事。”
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坐了起来,洗了把脸,背上昨天准备好的背包,里面装着所有考试需要的资料,以及他的证件,便出门了。
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考试的地点,看了看手表,离考试时间还有半个钟头。
只要考出驾照,再等上半个月,便可以前往西班牙投奔亲戚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激动,张开嘴呼吸了几口清晨特有的寒冷空气之后,精神为之一振,此时的东方的朝阳也在缓缓升起,脚下的土地,染上了一层带着金色绒毛的光辉,甚至把少年的半边的身子染成了金色。
缓缓的举起手掌,让金色的光芒洒落在了手上,他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这时候,教练终于缓缓的到达了考试场地。
少年远远的看到之后,紧紧握拳。
离正式的考试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教练带着他进行了考试前的最后一次练习。
练习中,他表现的中规中矩,没有犯太大的错误。
就在车行驶到环岛的时候,少年望着来自各个方向的车,竟然不知所措起来,下意识的踩着刹车。
教练一看势头不对,连忙一把夺过了方向盘,连踩了几脚油门,车子才迅速的从转盘中脱身,到了一个车流量相对较少的路口,前者庞然大怒,一个劲的用力敲着方向盘,口中还念念有词。
少年坐在驾驶位置上,尽管内心很焦急,但是一到环岛这个地方,他的脑子很容易突然短路。
过了大约五分钟,教练才渐渐平息了怒火,指挥着他行驶到了考试的场地。
监考的几个考官开着车,到达了考场,来到少年面前的是一个胖乎乎的考官,考官见到他的教练,非常熟悉的打了一个招呼,看起来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这种情况就是他非常想要看到的情况。
中国有句俗话“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少年仿佛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
在一份书面的证明上签字之后,核对了本人身份证,随着汽车的引擎声,这一次关乎他人生的考试,从此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