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到了第二天天亮,四周的绿意一天浓似一天,这大概就是书上所说的:“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吴回才从考试的失利中走了出来,为了换换心情,前往了十三区看望朋友。
选择了一条逃票的线路,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十三区的中餐馆,也就是少年曾经工作过的地方,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
此时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因为距离的关系,他还看不清这个女孩的面孔,但是在心里无端的涌起了一股亲切,并加快了脚步,渴望能够快点看到她的面孔,当距离越来越接近的时候,心里一点一点地紧张起来。
女孩一头柔顺的黑发被夕阳染成了金色。她似乎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继而转过头来,那双聪慧的眼睛正好和少年的眼睛相互对视着。
这时候的夕阳正好照在两人的身上,仿佛时间就此静止,他露出了一排整齐的牙齿,带着笑意歪着头看着佩之,说道:“好久不了。”
少女显得有些吃惊,说道:“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几个月不见,你突然变得有礼貌起来了嘛!再说一遍,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
少年一边着看着她,一边夸张的把手放在耳朵上做了一个倾听的动作说道。
“哪有,我一直都很有礼貌,只是你之前缺少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少女反击般说道。
“好好好!是我有眼无珠行了吧。”
少女昂首挺胸,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我赢了!”。
“我今天去餐馆看看阿姨她们,一起走吧。”
“恩!”少女答应了一声之后,两人肩并肩走着。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狭长,他觉得这段路是是这辈子走过的最短的路,仿佛是一帘幽梦,一触即逝。
到了餐馆门口,少女蹦蹦跳跳的回房间去了。
他则呆呆的在一旁的看着的眼前离去的背影。
等才恍过神来才发现,餐馆还是老样子,门口的两盏红灯笼仿佛狮子的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的。
而里面,墙面依然是雪白雪白的,大理石的地面也扫的一尘不染,跑堂阿姨还是一如既往的站在前台招呼客人,一切都没有变。
刚走进餐馆,跑堂阿姨吃惊的从凳子上坐了起来,招呼到:“小吴怎么来了,最近还好吗?驾照考出来没有?”
一串连珠炮般的问题,让他不知道从何答起的,不由的一脸苦笑。
“阿姨,我还好啦,现在在仓库区附近一家餐馆当帮厨,驾照目前还没有考出来,不过迟早会考出来的。”
听到吴回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把驾照考出来,跑堂阿姨也不由的替他担心起来。
“你这个孩子,如果你当初听我的,一边上班,一边考驾照,也不至于现在吃这么多苦头。”
“是啊!阿姨,我也挺后悔当初不听您的话,但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算是对我的一个教训,让我下次多长点记性,”少年苦笑的回答道。
“我先上去看看大厨,说完借机跑到厨房去了,”这才摆脱了跑堂阿姨的“喋喋不休”。
厨房也还是那副老样子,它像一个巨大的蒸笼般,时刻散发着热气,锅和铲子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少年曾今无数次的计划着有一天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他讨厌这里夏天的热度,讨厌油烟机无时无刻发出的轰隆声,讨厌他身上的油渍和烟味,然而现在已经如愿以偿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可是此时的他只想靠在厨房门口,静静的让从厨房飘下来热度慢慢的包围自己,他忽然觉得这样也挺舒服的。
大厨正在砧板上切着鸡肉。
“咦?小吴你怎么来了”。
“我专程过来看你啊!”少年显得特别的放松,于是也乐于开开玩笑。
大厨听了笑而不语,出乎意料的是竟然并没有询问他关于驾照的事情,也许是在楼上便已经间接从跑堂阿姨的大嗓门里听到了结果。
气氛显得微微有点尴尬,少年索性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厨房里,让他觉得仿佛是昨天才辞的职。
没过了多久,老板娘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吴回,显得很惊喜,关切的询问了他最近的生活情况,少年的内心不由的涌起了一阵阵感动。
此时大厨已经准备好了晚饭,正把一盘盘菜的从厨房端下来。
少年刚好赶上饭点,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今天吃饭的人特别多,桌子上的几盘菜突然显得有点不够吃。
少年顿时觉得有些窘迫,似乎是他的突然造访打乱了别人的计划,于是一直低着头,一言不发吃几口菜,又迅速的的扒了一小碗饭,便称吃好了,离开了饭桌。
一个人坐在靠近门口的旋转椅上吹风,看着稀稀落落的行人从门口走过,他突然心生悲凉,觉得他应该像这些行人一样,迅速的离开。
淡淡的尴尬总是软绵绵的影响着情绪,在这种心情的促使下,他匆匆告别了众人,甚至没有和夏佩之打招呼,他一直习惯在众人面前和少女保持距离。
离开的时候,一轮弯月已经爬上了漆黑的夜幕,少年一个人按着原路坐有轨电车回到了华人仓库区“欧洲广场”。
市场里显得很冷清,只有大货车在卸送着一些加急的货物。
世界很大,少年突然觉得没由来的孤单,虽然从小独来独往惯了,但是这种孤独,是他自己造成的,少年没有权利责怪别人,只能责怪自己。
回到员工宿舍,把被子把头一蒙,便呼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