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千金眼光极好,我身边这位正是司徒蓝儿,乃广宁侯府的庶女。”司徒青竹向所有人介绍的时候,说到“庶女”的时候,故意提高了音量,言语中充满着傲慢和贬低,神色中有几分得意。
司徒青竹一贯如此,陆暮烟从司徒蓝儿的记忆中,已经熟知这一点,所以,听司徒这么刻意的介绍,她的情绪没有多大波动。
“这可是高雅的诗会,传言司徒蓝儿小姐甚是蠢钝,来到这里,恐怕不合适吧……”
又一人出言讽刺,陆暮烟算是彻底明白了,司徒青竹带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羞辱她,只可惜,她不会任人羞辱!
陆暮烟清了清嗓子:“让各位见笑了,初次来此,还不知这里的规矩。”她的语言尽量压制火药味,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
一旁的容恪倒是来了兴致,目光便大胆往她身上放,这倒是引起了司徒青竹的醋意,司徒青竹没轻没重拽了陆暮烟一下,“蠢货,还不坐下!”
陆暮烟感觉到手臂一阵密集的疼痛,但是尽量克制着脾气,依言坐下,现下跟司徒青竹翻脸不值当,说不定还被人刻意解读,那些人都站在司徒青竹这一边,她也讨不到半点好处。
诗会很快开始,酒杯随水流漂浮,在谁的面前停下,谁就得按照规矩作几句诗。
这里的人,有惊才绝艳的,也有资质平平的,所以诗词的质量,良莠不齐。
不过无论水平高低,一旦诗成,都会有人捧场。
这一次,酒杯顺着水流停在了容恪面前,容恪目光依然锁住司徒蓝儿。
令官开口道:“请永安侯世子以‘月’为题,作诗两句。”
“那我便不客气,在各位面前献丑了。春宵常照莲花心,月下汗湿美人襟。”念完,便将杯酒一饮而尽。
席间女子听后,多数微微低头,像是有几分羞怯之意。
幕篱下,司徒青竹脸色都变了,要不是有这么一层隔阻,大家肯定发现她的脸色很难看。
她没想到容恪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对着司徒蓝儿吟诵这样的糜艳之词。
众世家子听后则拍手称道:“妙哉!好一个月下汗湿美人襟。”
陆暮烟听完,差点没翻白眼,这还能更露骨一些吗?更让她无语的是,刚才容恪的视线一直盯着她,容恪不知道在脑补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让陆暮烟感觉很不舒服。
陆暮烟一直戴着幕篱,即便现在她表现出一脸嫌弃的样子,但没有让任何人看出来她的表情。
不过容恪倒是觉得,司徒蓝儿似乎对他很冷淡,一点儿也不上心,连一点多余的目光都不给他,
难道……真如她说的,她根本不稀罕他?
像那日在香山寺附近,他与她不期而遇,她的笑容,那般随意,云淡风轻,好似真的不在意他。
想到这里,心中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他已经跟她退婚,明明是他不要她!她竟敢瞧不起他!又想起刚才念完的这两句诗,心中陡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