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只落目一瞬就挪开了视线，并未对她惊心动魄的美色表示出丝毫兴趣，只是口气很淡地问道：“你见过人穿着衣服沐浴的？”
“小女的确未曾见过有人着衣沐浴，只是……”云清饱含深意的看向长安：“小女也未曾听说过，会有人在青天白日于皇后娘娘宫中湖心沐浴，这也实在闻所未闻。”
长安本已经打算抽身离开，听言欲转身的步子微顿，回眸。
云清福了福身子，好不犹豫地迎上他探寻的目光：“参见太子殿下。”
长安维持着侧身的姿势，“今日是母后为我采选正妃的日子，你会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母后为我甄选的太子妃人选吧。”
云清并不否认，起身后轻声问道：“前些日子垂州官员上报州府附近河道拥堵，向皇上请派专人治理，太子殿下自恃精通此道，便向皇上请旨欲要亲往，可是皇上似乎拒绝了。”云清唇角微勾，“小女倒有一法，或可解决您今日之忧，您可愿听听小女的意见？”
长安剑眉轻挑，打量着她神态：“你为何会知道此事？”
“小女幼年曾在漠北生活过，亦曾数次到往垂州游玩，加之小女的外祖父曾经在垂州任职，是以对那里的环境还算熟悉。近来闻听垂州困顿，连日遍查古籍古书寻求疏解之法，恰见殿下今日于此处神情烦扰，所以贸然猜测此事或与垂州河道一事有关，但观您方才表情，似乎我的猜测并无错漏。”
长安眉心蹙起，“不知姑娘的外祖父是……”
“小女的外祖父是定远将军洛怀远。”
长安双脚一正，眉目间顿时多出几分肃然。
定远将军如今虽然已经不问朝务，但昔年为国征战，不知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皇上下训下头的皇子时便时常拿定远将军做例子，太子是皇上亲自教养长大，对定远将军的敬仰比起其他皇子只多不少，即便是对上定远将军的后嗣也比面对旁人多出一些耐心。
“既然是定远老将军的外孙女，那想来你方才所言定然有你自己的道理，姑娘有什么建议不妨直说，若有有理之处，本太子定会考虑践行。”
云清仰着脑袋对着高个子的太子殿下点点头，对眼下高低分明的高度对比有点不满意，四下望了望之后指着斜前方一座八角亭道：“殿下不妨命人拿了纸笔过来，垂州一带局势复杂，若是可以，小女想亲自画给殿下看。”
长安答应一声，指着石子路那边一个路过的宫人吩咐：“你去取文房四宝送到亭中去，本太子稍后要用到。”
“是。”宫人恭恭敬敬地应下，弓着身子去寻笔墨去了。
云清和长安先行一步，走到八角亭中先后落座，太子长安亲自斟了一杯温茶推到云清面前，眸光在她面上停了一会儿后忽然皱着眉道：“不知为何，我看着姑娘的面相总觉得有些熟悉。”
云清答：“前不久花灯节时我曾经在沈氏灯楼下与殿下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当时殿下被众人目光追随，我却只居一隅，您应当没见到我才是。”
长安轻笑一声，“姑娘说笑了，你生得这般仙姿佚貌，想来应该很难不被人注意到。”
他虽是在笑，语气中却听不出半分杂念，好像仅仅只是在赞叹她出众的样貌，并无其他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