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剑气直直扑向李元凯,但其余人却是丝毫没有惊讶,就在剑气穿过之时,李元凯直感一道柔和的劲道冲入手臂之中,随后消失而去。
“第三件,我替你说了,帮你疗伤。”
剑使拿起酒杯缓缓饮入。
“阵法之中,保全她,看起来你也受了不少苦。”
“哈,还可以了,反正醒来也会付我医药费的两倍。”
“还真是矛盾,我该说你是一个为钱而活的流氓,还是一名护花使者呢?”
“你这是在羡慕我吗?”李元凯得意起来,接着道:“实在不行你还找一个当护花使者也不错?”
“也许顾惜月对你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把她解决一下,也是不错。”
“啧啧,朋友你却是要我辣手摧花。”
“哎!别这样说,好花堪须折,这不正是对朋友你的重视?反正顾惜月对你而言也不过是小猫一只,你就随便抬抬手让她吃点苦头不就好了。”
“真是歪理一片,罢了。”
“所以才说我也只是一个盗贼而已,那种英雄就该由英雄去做,做凡人的感谢就好,别乱插手。”李元凯笑道。
“真是撇的一干二净啊,朋友,这番话看起来似乎只是单纯的想把这个重任扔给我啊。”
“反正你也闲了那么久,出去运动运动也不赖啊。”
“哈哈,那朋友就在后庭休息吧,解药就在里面的竹桌上,若事后有事必会呼应。”
“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李元凯便背着伽梨去了。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像他的外表一样粗鄙。”
“或者该说本就有一种奇特的融洽却又异样的感觉。”
“这熟悉的感觉,你认为他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连你也看不出来,我这老妇老眼昏花也能看出吗?”
“想不到连好友也无法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吗?”
“不如说是他的身份如何本就不重要。”织琴主略微笑道:“比起这些,我倒更好奇好友你会怎样对付顾惜月?”
“再等吧。”
“等?”
“不是还有两人吗?”
……
沉静下来,伽梨在床边似乎呆愣住许久。
也许她正在思考着什么,也许方才的迷阵之中实在冲击实在太大。
李元凯也不要在这个时候打扰她,只是把解药和食物放到桌上,直到伽梨有了反应,伸手探头的时候,方才说道:“没事吧?”
“这次我失态了,我相信你应该也不是一个会随意讲出的人。”话虽是如此,但伽梨却继续说道:“今日之事,似乎也让你受了许多的伤口,抱歉了。”
“嗯!这么说来,你好像欠我很多的样子?”
“那你想要我怎么还?”
“哇,好像吃定我的样子?也好,反正要钱好像也够的样子,之后我要看你跳舞给我看。”
“跳舞?这要求还真是奇特。”
“经常听人说天竺人能歌善舞,看你跳一下应该是够赏心悦目的。”
“想要我跳舞,也要能配得上的乐器呢。”
“这点不用操心,像我这样多才多艺的人,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还真是大话……”伽梨玩笑开足之后,便开始道:“有一件事情我忽然想到。”
“方才的迷阵的气息略微有点熟悉,我似乎在之前击杀破军之处感受到一般。”
“嗯?你的意思是那里其实也可能布置着类似迷阵的机关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在距离上等到我稍微察觉到的时候就是破军中掌的瞬间,顾惜月曾说她在我之后就派人接着杀掉,我在想,会不会是破军无名其实也未死?”
“你是说在那时候,场地就有人提前布置了迷阵吗?”
……
白雪缓缓自树枝上抖动下来。
细微的声音仍是淹没在封剑生与贺云重的脚步声之中。
“已经快到山头了,想来就能看到剑使了。”封剑生不禁兴奋道。
“嗯,但愿他能出山帮助我们,否则,还有谁能阻止顾惜月呢……”贺云重一想到此,心中却也不禁摇摆不定,也许这一次又会像之前一样……
“想这么些也没用……继续去吧……”想到此处,贺云重便踏步向前,但没走几步,却忽然发现封剑生似乎静止不动,便立刻回头。
“你怎么……啊!”
就在转眼的瞬间,封剑生神色忽然狰狞起来,随后脖颈一道鲜血如同血箭一般溅射出来。
“这是!……”
“唔啊!”一声哀嚎,头颅登时落地,就在此时,惊慌的眼神之中,立时出现了一道身影。
如同红宝石一般锐利的红色眼瞳与粉唇搭配在如雪白一般苍白的面容,更添艳丽之色,清秀脱俗的面庞,如雪白发绑着低马尾在背后,一身西洋装扮以蓝白为主色,各种宝石镶嵌在衣领上,显得光灿夺目,一股高傲之气质更是蕴含在其中,尽管他尚未言语,却能让人感受到,雪白的手握着如冰晶一般看来似乎并没有杀伤的剑,在无言之中,变得异常可怕。
映照在贺云重的眼中,最为突出的便是那种美感!然后是就是那份剑者的不羁傲气!
尽管在他的认知中,眼前此人应是白化病者,但通过内功的修养,使得原本应该显得苍白无力的外表蜕变成如此模样。
“这份剑意……”越是注视就越是感到可怕,贺云重的身体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恐惧吗?我就先当做是赞美了。”中性到极致的声音,虽是柔和,但剑者的神情却是耻笑一般。
“嗯……”一步向前,贺云重立刻拿出背上一对短戟,眼神以待。
“呵……原来七星会的人也会害怕吗?”
挑衅的言语,立刻让贺云重回答道:“士可杀不可辱!你可以杀我,但不准你侮辱七星会!”
“呵呵!是吗?”剑者丝毫不在意,脚步缓缓向前,比起杀死对手,他似乎更多的是在玩弄对手,就如同在玩弄宠物一般……
耻辱的感受再度激起贺云重的怒火,但就在这瞬间,忽然在封剑生断裂的脖颈处忽然一道黑色气流窜出。
“想在我面前逃开吗!”就在瞬间,剑者的左手忽然一指爆出,一道寒芒气息自手中化生为一道气芒破空而去,在黑气逃出不远的瞬间,彻底冰冻起来,随后剑者手中又一道剑气划过,在冰冻不久的瞬间,彻底粉碎那股黑气。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气喽,你们不是应该很熟悉吗?”
“狱门难道也再起了!那你……到底是!”
“猜一下吧,猜不中的话,那就剑气入体,冲入你的五脏六腑……”夹带着恶趣味语气的话语,但剑者顿了一下之后,又说道:“哦,如果你猜中的话,那就冻气入体,嗯,过个几年冰封解了之后,说不准就能活过来了。”
“试试吗?”
“要来便来,别想着玩弄我!”
“猜错了!”剑者毫不在意他的话语,随后缓缓伸出手指,贺云重见此情形,也只得豁命一决,立刻扑了上去。
“如果能抓住他这大意的瞬间的话……”
心中主意打定,便是舍弃畏惧,但对于对方而说,却是……
最浑然天成的……
靶子!
剑气划过,随后切碎贺云重手中的两口短戟。就在极为短暂交锋的瞬间,心惊的同时已是不自觉地逃开了一步……
“你的勇气呢?”
“你……”
“果然还是命重要啊,不是吗?我说七星会怎么会在破军与廉贞部首死后就这么简单被瓦解,原来皆是这样的人啊。”
寒冷的冰屑随着寒风敲打着面庞,更加寒冷的言语更是敲击着最后的尊严,直到破碎一般。
“够了!”
一声深沉的声音忽然打入在场两人的耳中,剑者听完后立刻将剑收回背上的鞘中,随后笑着回答道:“只是无聊,只是陪他玩玩!”
“只是玩玩……!”
“这么开不起玩笑的吗?”剑者叹了口气,却没有要道歉的样子。
“上来吧,两位。”
剑者听完后立刻纵身上去,而贺云重缓缓拾起地上残破的武器,咬着牙,强忍着这份屈辱,缓缓上山去。
过不多时,织琴主便看到那名剑者先来到此处,织琴主却是不禁叹息道:“他受的苦已经够多了,你不该这样玩弄他的尊严。”
“琴姨,也不全是我的错,我就是喜欢玩弄这种软弱的家伙的尊严,至少提醒他,他也该去做一些维护尊严的事情。”
“看起来,这位小剑客倒是非常有自尊。”剑使在旁饮酒,平淡地说道。
“不,真不巧,我只是稍微比他强一点点。”
“确实你也有这个资本,以你的年龄以及白化症的影响,能练至如此境界,也确实不错,你的师尊破军无名确实不负此名。”
“想不到剑使先生,竟能认识家师。”剑者一听至此,原本还有的傲气也淡薄了一些,转而是更多的敬意。
“虽说你的武功底数非是破军无名最为成名的一寸护身气罩或者风雷式拳脚以及十八兵气,但你隐藏的剑意却是与破军的招意不谋而合。”
“原来如此,晚辈就先给两位前辈敬礼了……”话说完,他便鞠了一躬。
“在下秋少,有一件事情特来请求……”
话弗落,贺云重也终于出现在两人面前。
“依旧是要我出山对付顾惜月吗?”剑使将手中的酒碗一饮而尽,随后笑道:“今日倒真是难得的热闹,好友,看起来我是不出山不行了?”
“两位且先休息去吧,纵是要我出山,也许准备一下。”
“啊……剑使先生,一切有劳了……”贺云重一听到此,心中也算是轻松一些。
……
“如果是这样,那破军无名到底在哪里呢?”
“嗯……等吧,说不准就能等到。”
就在李元凯和伽梨说话之时,忽然大门打开,随后便见一名红瞳白面的少年走了进来。
“哟!李大叔,好久不见。”秋少一进来便笑着打招呼。
“啊……是你小子啊……”一看到他,李元凯就是一副嫌弃的神色。
“就这么讨厌我吗?明明以前还曾经摸着我的头说要和我结婚的……”秋少无奈地叹息着。
伽梨在旁听完,不禁耻笑道:“没想到原来你小子好这一口,原来什么喜欢美女都是在开玩笑的吧?”
李元凯苦笑道:“这混账小子以前为了坑我的轻功,穿上女装骗我,我还当是撞了桃花运了!”
“不过不可掩盖,我确实是最美的,会迷上我也不失为人之常态。”秋少笑道。
虽说言论有些狂妄,但对比起他的外貌,一时之间李元凯竟也无法反驳,只得道:“看这小子成天这样说,脸皮真是厚的可以。”
“你好像也没好到哪去……”伽梨在旁挖苦道。
“说起来你到底是谁?”
“请允许我隆重地介绍一下,在下是……”
话未说完的刹那,李元凯立刻替他回答道:“叫他兔崽子就好。”
“李大叔的绰号品味真是恶趣味……”
“为什么这么叫?”伽梨不禁问道。
李元凯在旁便解释道:“兔子不就是白毛红眼睛吗,你看多像啊。”
“这小子今年大概十四岁了,也是挺厉害的,在这个年纪能把我的都轻功,以及冻气与剑法三样东西学好了,从本事来讲,作为破军无名的徒弟也不赖了,不过很不幸,我跟他算是有些孽缘了。”
“确实是一名一流的剑者。”
秋少听完后,便道:“当然了,毕竟一来师尊亲传,二来我在天资哪些方面也不会差到哪去。”
“你要真是破军那家伙教出来的,倒是好好学学他的男子气概,别成天对着我们这些前辈撒娇。”
“就是因为师尊那么具有男子气概,这辈子都赶不上,所以我才放弃了,何况我还只是一个孩子,在成年之前当然要占尽前辈们的便宜了。”
“不过你还真很擅长学习。”伽梨拿起一杯茶水,一边愉快地在旁继续挖苦道:“你这位李前辈的不要脸神功,你倒是学到了皮毛,只不过你说的话不像是在吹牛,但他句句都像是在吹牛。”
“你个兔崽子害我又要丢了一个老婆,你打算怎么赔我?”
“别说的我好像会被你娶了一样。”伽梨在旁拍桌道,随后挠了挠头,道:“有点渴,我出去要些茶水,你们叔侄就先好好聊吧。”
“那,婶婶我要毛尖的!”
“喂!想试试脖子断掉的感觉吗?”
“还是算了……那……这位小姐帮我拿下毛尖吧?”
就在伽梨走后,秋少神色立刻变得冷静起来,直到确认伽梨已经走远的时候,方才开始说道:“李大叔,那名女子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了,没问题。”
“那大叔你也算安全了,唉……亏我还担心你被迷雾楼的人劫持了……”
“还真是辛苦你了。”李元凯不禁叹道。
“比起这些,既然李大叔你也算安全,也见到剑使与琴姨,我也放心了。”
秋少随后忽然问道:“虽说该说的已经说了,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个问题。”
“为什么李大叔你对那个天竺女人那么感兴趣?”
“只是看到一点相似的感觉。”
“相似?不会是跟你吧?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嗯……这么说吧,如果你被凌虐到一个极点的时候,但又迷茫到极点,如同掉落大海之中一般,然后这时候一根浮木出现了,你看不清楚自然奋力去抓住,但是也许你离那岸边只有一步距离,却因此飘得越来越远,就如同人生苦难中萌发出的很多渴求,即便那未必是真正想要的,甚至是不惜任何代价,发了疯一样地去执行……”李元凯此刻也难得地认真地继续说道:“但是在最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偏离了原来的道路,最终沉入一个难以想象的深渊。”
“她就差不多这样,到底那个目标是否真的是她要的?”
“好像很深奥的样子,大叔你感觉那个小姐是在哪一个阶段?”
“中间。”
“那是什么概念?”
“嗯,就是抉择了,到底是继续下去等到最后,或者放弃当下。”李元凯随后给秋少倒了杯水,道:“虽然说选择什么的,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是我看得出,她自己还没真正认识到这点,在她彻底没救之前,最好还是尽力一试吧。”
“听着很伟大的样子,那大叔好好努力吧。”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秋少还是认可了。
“我就静待佳音了。”秋少饮下那杯水,随后道:“比起这些,接下来我也有些事情需要解决,剩下的就有劳李大叔了。”
“破军的事情吗?”
“师尊虽是被害,但还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吗?为什么不跟剑使说呢?”
“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师门的事情。”秋少说完将水一饮而尽,随后道:“师尊一直都没有给我能够尽孝的机会,这一次我想好好把握,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表现,何况此事非是难事,而且剑使既然已经负责对付顾惜月,最好还是别让他操心,可以的话,我希望李大叔你能保密。”
“难得看你话多。”李元凯挠头苦笑道,但见秋少此时神色微微一变,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随后一边伸手微微沾了点水,在桌上轻轻地写起来,但面上却仍旧笑道:“哈哈,久违的叔侄见面不是很好嘛?就算是美女也很让我多话啊,这可是需要珍重的啊。”
话语尽时,桌上已留下七字:
“佛心庵佛骨舍利。”
“接下来,就再见了。”秋少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后在身上拿出一个小包袱,便道:“这是一点银钱,算是感谢了。”
“哈,也好,就当做是补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