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正月十五夜晚唯一一颗星星的失去光芒,四妄大陆的正中心处发出一道强光,分别迁出数条线穿梭在大陆各地,最后又回到中心,时间不过几秒,却惊起了许多高人。
分布在东西南北中的五个国家的国师同时面色大变:“她...回来了啊...”那个战神。
与此同时一间古色古香的院落里突然多了许许多多的金色碎片,慢慢汇聚成一个十五岁未着寸缕的少女。
少女长发及腰,浅棕色的眸子如死潭一般的毫无波澜,眉间的南无朱砂因为苍白的肤色衬托的更加妖异。
突然,她笑了。
她面前站着一个青衣男人,噙着一抹笑意,摇着折扇,丝毫没有惊讶,像遇着老朋友一般,“哟,回来了?你还是这么狼狈呢...”
少女点点头,“所以我的宝贝师父等了徒儿这么久就是为了大晚上欣赏你高徒的狼狈?”
男人轻哼了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愉悦,从储物戒中拿了一套刚好合身的大红色衣裙出来,若仔细一看会发现储物戒内放置了许许多多不同年龄段的女装。
“拿着。”
女孩也不在意,就着偌大的庭院穿起了衣服,“师父似乎很高兴呢,是因为徒儿吗?还有,我喜欢这个颜色,像血一样,也没有过去那么黑。”
男人看着她没说话,下意识的皱眉,真是调皮呢,千年后的相遇第二句话就是拆穿自己,是不是该高兴呢?
但是,徒儿穿着这身衣裙的样子格外的美丽,大概是因为她回来了吧...储物戒里的衣物每年都会换最新款,准备着每个年龄段的,因为他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会以多少岁的年龄出现。
“师父,走吧。”换好衣服的白南杉见他没有理自己,无所谓笑了笑,抬头看着男人道。
白羽辞颔首,他是很高兴。接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院落。
傍晚的荆中城很热闹,除了时不时看到的夜巡的侍卫,还有许许多多的人,今夜是中秋节,有点身份的人都带着小厮丫头在外放着天灯。其乐融融。
而他们仿佛都看不到师徒两人,白羽辞是因为修炼,而白南杉则是因为没有实体,灵魂的碎片的缺失。
“师父,人类真是和谐呢,和谐的我想毁了...怎么办呢?”白南杉天真的望着身边的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红色。
白羽辞看了她一眼,眼底溢满了温柔,抬手揉着姑娘毛茸茸的头,“乖,再等等。”等你好了,等你亲手报了仇,屠尽天下万劫不复师父都陪你。
白南杉笑了笑,头在师父的大掌下蹭了蹭,“好。”
走过热闹的大街,尽头是一条小巷,白南杉跟着白羽辞转了个弯绕进另一间偏僻的屋子,门外一片萧条,树叶落了满地,走一步都能听到地上的沙沙声。仿佛能够预料到里面扑面而来的会是一股腐败的味道。
“进去吧,他们...没走多久。”白羽辞推开紧闭的屋子,让出一个人的空隙,白南杉能够清楚看到里面躺着的两具崭新的尸体。
呵,真是温柔呢,毁了她,毁了她的父母,让她在父母刚刚咽气的时候回来,最后一面都没有机会见到,可真...温柔啊...
她轻轻的走到两人面前,屋内还残留着浓浓的血腥味,她被困了整整一千年,两位老人也熬了整整一千年,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在他们即将看到希望的时候让他们绝望...靠着丹药吊着的身体在临死前瘦的只剩皮包骨,是什么样的毅力让他们坚持了这么多年...
他们真的很残忍啊,白南杉沉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久久不语,两侧的双拳缓缓地捏在一起,被尖锐的指尖戳破的皮肤留下一道深深的洞,却再也没有血液流出了,眼底的红色也越来越深...是啊...她的血呢?早就被那群丧心病狂的放的一干二净了啊...
眼睛有点酸,但是她不能哭,她要让欠她的人血债血偿。
真的很可恶啊...
在白南杉即将暴走的时候,冰冷的拳头忽的触及了一片温暖。
她低头敛下眼底的红色,再抬头又是一脸温暖的笑意冲着身边的师父,“我没事,烧了吧,他们受苦了。”
“好。”
那夜,荆中城内一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任何水都灭不了,却也不扩散,人们也就放弃了救火。大火后的废墟一干二净,留下的灰尘也被夜晚的一阵清风吹的一干二净。仿佛这一片的罪恶从未发生过。
三天后的白府。
白南杉躺在地上,而白羽辞坐在一边撑着一把红色油纸伞,为身下的女子遮挡着阳光,刚刚回来的白南杉是不能见光的,灵魂脆弱到见光就可能会散开。
风吹起了两人的衣裙,“日后你当如何?”
“当如何?用这一吹就散的身子我能如何?”白南杉抬起手看了看自己接近透明的手,“灵魂这个东西啊...得你情我愿才能得到,去找回自己呗。”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她要如何报仇?哦,真难受,她又想起了当初为那群狼心狗肺的征战沙场的时候。
“嗯,知道在哪吗?”
白南杉缓缓起身夺过白羽辞手上的油纸伞,走向门口,“大概吧,出去走走。”
她的离去带不起一丝风,残留的灵魂重量比风还轻。
白羽辞看着那抹红色离开自己的视线,深深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么做的,可是不这样,你就不属于我了。就让为师以后补偿你吧。”
今日的荆中更加热闹,到处都是人来人往。
一边的小店门口围了一群人,白南杉停了下来。
“之前说好的这几只鸭子给我二十文,东西都收了,你为什么只给我十八文!”粗布麻衣的花甲老人急把扁担往地上一摔,这二十文可是老伴的救命钱啊!
“什么?我们之前就是谈的十八文!你个老东西,我开店这么久还坑你两文钱?”小二仰着头倪着老头。
“什么!我,我这可是血汗钱啊!救命钱你...你也吞!”
“你这老头说什么胡话呢,我们可是做的清白生意!可别污了我的店!”
“你!你!大家评评理啊!明明说好的二十文他就给我十八文!”老人气急,周围围了越来越多的人,他老了,没法做活了,才把这几只鸭子拿出来卖了,现在这钱没法要回来了,只能求助这些围观的人了。
“大家看好了啊,我这店也开了不说十几年,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可曾做过什么不该做的事?这老头就是想钱想疯了,大家别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