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五展开掌法和赵长老斗在了一起。
二人在黑暗中拳来掌往过了七八招，赵长老已知来人武功不如他。他嘿嘿冷笑，也不呼喊，运起青城派上乘内功‘洞虚决’，把一套青城秘传‘碧云掌’全力施展开，掌力带起的劲风只刮的室内呼呼作响，仿似在屋中起了个龙卷，直让人无处遁形、无法抵挡。
又过了六七招，查五已被逼到室内一角，腾挪空间俞小，眼看就要弊于掌下。赵长老却掌力微收，道：“想杀我？你是谁？谁派你来的？说出来，留你全尸。”
“反正都是死，我为什么要说”
“呵呵，小贼还敢嘴硬”赵长老不再收力，一挥掌直拍查五头顶百会穴。
查五不闪不避，运起拿手招式“逆运心经”，内力在两条经脉中逆行而上汇于心脏，心脏剧痛下仿佛开了个连接虚空的缺口，从中涌出无穷内劲反冲而回。带着强横内力的一掌直印赵长老胸口膻中穴。
赵长老大惊，未料到查五会不闪不挡以命搏命，想反应却已来不及。二人互换一招，查五被一掌拍的跌坐在地，瞬间掉血四分之一。赵长老口喷鲜血倒飞而回，被一掌打得贴在数米外的墙上，又如面条般顺着墙滑落在地，委顿不起。
查五一挺身站了起来，在赵长老惊骇的目光中走到他身前，运指连点他身上数处大穴，道：“秘籍在哪？”
赵长老穴道被点，无法动弹，惊骇还未过去，骤逢此问，眼睛下意识地往床上一瞥，赶紧止住，却已晚了。
查五快步走到床前，伸手掀开铺盖，在床榻上摸索一阵，顺着一条缝隙掀开一处活板，露出底下的暗格来，格中并无它物，放着两本手掌厚的秘籍。
他一把拿过塞在胸前，又回身把赵长老抗在肩头，走到门口静静听了会，轻轻拉开门，如一缕青烟般溜出了门外......
今夜月光昏暗，山林中更是黑漆漆的，方英独自一人在一处山坳处等候，四周听不到一点动静，只有黑暗的山林里不时闪过影影绰绰的黑影。她又害怕又担心，心下不安，在林间来回溜达。等了有半个时辰，远处传来声响，她连忙躲藏起来，屏息看去，只见查五背着个人影穿过林木走来。
她连忙迎了上去。查五将那人往地上一丢，道：“人我带来了”
方英又是激动又是紧张，颤声道：“是、是他吗”
查五点点头，俯身将赵长老穴道拍开。
赵长老受伤颇重，在地上蠕动两下，嘶声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方英一下红了眼睛，她抽出把匕首走到赵长老身前，恨声道：“你就是赵有德？”
“......是我，我们、我们无冤无仇，你们、你们......”
“你是不是两个月前下过青城山？”方英不理他，只是连声发问
“......我是下过山，但这......”
“你是不是下山杀过一个人？”
“......这个、那个、我仇家众多，但素来......”
话没说完就被查五打断：“我劝你老实点，我们若不打探清楚，也不会来找你，你要想好过一点，最好实话实说，我们还可给你留个全尸”
赵长老在地上挣扎着嘶吼：“左右是个死，我为什么要说、我为什么要说”
“嘿”，查五上前掏出一个小瓶子，在他身前晃了晃，冷着脸面无表情道：“这是细雨楼秘制的‘化骨散’，这瓶东西能让你化为一滩臭水，而且死前浑身奇痒无比，仿佛万蚁噬心，你最好别逼我，我这人耐心有限”，说完不语，只是拿比寒冰还冰冷的眼神盯着赵长老，在他周身上下扫射。
这眼神吓到了赵长老，他也是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人物，自然分得清哪些话是虚张声势，哪些话是有恃无恐，眼前这冷面杀手这一刻的气息说明他绝对拿这东西化过别人。
赵长老嘚嘚瑟瑟道：“你们好毒，你们、你们”
查五盯着他道：“再问一遍，你是不是下山杀过一个人？”
赵长老不再挣扎，沉默半晌，低声道：“是”
方英接着问道：“是不是在一处山道上动的手？”
“是”
方英声音更加颤抖：“是不是以内力取胜？”
“谁不知道我赵有德内功高深，不用内力取胜还有什么？”说到这，他盯着查五看，仿佛才想起来这杀手如此年轻，内力居然这般雄厚。
方英几乎问不下去，持着匕首的手哆哆嗦嗦往前递，道：“是不是在离武当山不远的一处山道上？”
赵有德愣了半晌，道：“武当山？我没去过武当山，我连四川都没出”
查五在旁边也听得愣住了：两个月前、武当山、山道、杀人、内力取胜......
方英切齿道：“还不承认，敢做不敢当吗，我让你吃点苦头”说着拿匕首在赵有德大腿上狠狠扎下。
赵有德惨叫一声：“啊、啊、停手，我真的没去过，真的没去过，真的，你们认错人了！”
查五摸了摸下巴，问道：“方师弟，一直不想提起你的伤心事，只是这家伙跟你是、嗯、是什么仇？”
方英情绪激动，落下泪来：“他，他杀了我父亲！”
“仙翁是？”
“他杀了我父亲，我父亲是湖广武林盟主宋希仑！”
查五瞬间感觉一阵眩晕，宋希仑？宋希仑是自己杀的啊，她父亲是宋希仑，自己杀了她父亲，还睡了她？还打算继续泡她？
而且，方英为什么姓方？
查五感到内心从没有这么乱过。
方英看查五愣住，抽泣道：“查师兄，你不要怨我，我不是有意瞒你，只是事出有因，才不得不如此，等我了结了这畜生，再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说着她提了匕首就要向赵有德胸口刺去。
赵有德早已在那挣扎着呼喊：“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杀宋希仑，我怎么可能杀他，同为武林正道，我怎么可能杀他，不是我，认错了，认错了”
方英见他喊得凄厉，动作略停。
查五在旁边定了定神，道：“先开始你一切都认，怎么，反悔了？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去？”说完盯着他，眼神如刀。
赵有德瞬间愣住，是啊，他们把自己从青城派中掳出来，又把自己打成重伤，还要杀了自己，这等梁子结下，是揭不过去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难道还放了自己让自己报仇不成？想到这，他沉默了下来。
方英却没想这么多，见他沉默，以为他认命了，提着匕首颤颤抖抖在他胸前比划着，一点一点往前挪。
赵有德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方英此前从未杀过人，在那里进展缓慢。正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臂握住了他拿匕首的那只手，耳边传来查五低沉的声音：“手要稳，心无杂念”说着，那只手一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