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晨曦微亮,旭日东升,查五又盘坐于洞前打坐修行。
他运起秘法,只觉一道雄浑凉意自小腹之下的气冲穴涌出,又渐行渐上,过丹田后混合后天宗气,内息又更壮大,此时种种心魔幻象又像昨日般纷纷出现,内息也即刻躁动起来;只是这种种异像才一出现又立刻消失无踪,查五也不去多想,潜运功法,将一股内息如臂使指般地在冲脉中缓缓游走片刻,感到经脉中内息流动比昨日稍显畅通,便将内息缓缓聚集到横骨**,使内息缓缓盘旋打磨,继续做那扩充打通穴道的功夫。
如此过了过了几天,到了大痴和尚上山送补给的时候。上午时分,查五修炼完毕缓缓收功,又在洞口外的平台上向山下眺望片刻,山下百丈处的雪山禅院内一个个喇嘛此时已是蚂蚁大小的一点,他便在那细细的分辨这只蚂蚁在做什么,那只蚂蚁是否自己认识,这是他近几个月无聊时常做的事。
正在这时只见一只胖大的红蚂蚁扛着一个跟身体大小相差仿佛的口袋从禅院内窜出,这蚂蚁爬的好快,陡峭的山壁在他脚下简直比平地还顺畅,他脚不点地顺着山脊一路飘荡而上,不过十来个呼吸就到了近前,再一眨眼洞内已多了个人,自是大痴和尚。
大痴和尚放下口袋,转头打量查五片刻,见他神光内敛、姿态从容,心中一动,问道:“近几日练功可有突破?”
查五点头:“正要请教大师,三日前我突感经脉内气息扰动,便按秘法所授行功,此时已打通第一处穴道,只是这处穴道却是气冲穴”
“气冲穴?”大痴和尚低头思索片刻,道:“倒也没什么妨碍,历代护法中也有一人第一次即打通气冲穴,只是气冲乃是冲脉之始,更勾连天地,以气冲穴为修炼的起始,这经脉中的内息便会强盛不少,对于别的功法,这自然是好事,但对于咱们所修功法来说......”他摇摇头。
查五知他意思,气息越强盛,心魔也就越强盛,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坏事。
只听大痴和尚继续道:“你的佛法修习不可落下,金刚波若功以气冲穴为始开始修炼,内息强盛,心魔丛生,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停顿思考片刻,又指点了查五几处修炼时的诀窍即便下山而去,临走时说道:“你既然已打通第一处要穴,身体就会越来越强盛,同时会嗜睡并且食量大增,下次我五天后过来。”
查五修炼时总是杂念纷呈,但片刻又会消失无踪,这奇怪之处他本来想问问大痴和尚,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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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大痴和尚所说,其后几天查五变得越来越能吃,也经常感觉困乏,往往每天上午修炼完功法就一头睡倒,直到下午才能转醒。
查五也不慌乱,知道这是因为天地元气入体强化本源、开发潜力之故。就像婴儿初生,总是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但那时婴儿发育的也最是迅速。
吃饭,睡觉,练功,时间匆匆而过,转眼间又是一个月有余,查五感觉身体日渐强盛,臂膀,双腿,腰腹等等身体各处的筋肉竟又强壮了许多,似乎身高也长高了一些。
他走到洞内墙壁处,只见大痴和尚的“套娃”旁边,又多出一个人型图案,这图案只有一个,是大痴和尚六个月前给查五刻在壁上的。
查五走过去,贴着洞壁上的人型图案一站,只见左右的图案已被压在身体下面不见了痕迹,又抬手摸摸头顶,果然那道刻在山壁上的线条已比此时的自己矮了一指长短的一截。
他心中暗暗吃惊,自己打通第一处穴道修炼步入正轨也不过一个多月,身体竟然已强化的这么明显,怪不得现在大痴和尚每五日就上山来送吃的,想是知道自己现在消耗巨大。
这日晚间,查五睡到半夜,只感腹中饥火熊熊燃烧,虽然困得连眼皮也睁不开,但饿的实在发慌,他心中暗骂一声,慢慢爬起身,准备弄点糌粑对付一下。
刚坐起身张开眼睛,眼角余光即捕捉到一道白色鬼影,他汗毛一竖,整个人瞬间清醒,再看一眼,果然是一个浑身白毛的鬼怪正背对他蹲坐在石床边不远的地上,阵阵异响传来。
阵阵寒意不断从查五背后涌出,但他昔日也是江湖上的狠角,手上人命不知多少,此时心中并无半分退缩之意,缓缓起身,暗提气力,捏了捏拳头,准备从背后先给这不长眼的鬼怪来一下狠得。
才只迈了一步,那“鬼怪”就回过头来,一张满是白毛的脸庞,尖嘴突腮,口中还叼着半块肉干。
那鬼怪看见查五,龇牙咧嘴发出一声尖叫,眼中凶光阵阵,似是在警告查五。
查五一愣神,再一细看,原来是一只浑身毛发都是白色的猿猴,只是这猿猴实在庞大,就跟一般成年男子般大小。
虽然白猿胖大让人吃惊,但毕竟不像鬼怪那么难对付。查五放下心来,怒气又渐渐上升——竟敢动我的吃食,你是不把我净世喇嘛放在眼里。
当下捏拳迈步,气势凶凶直冲白猿而去,他虽内力全失,但毕竟身体强健,招数娴熟,经验丰富,料理个大猴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哪知刚走到近前还没来得及出手,只感面前一阵恶风扑到,他心道不好,急矮身躲闪同时提双臂护于脸前,应变好不迅速,只是却也没个卵用,脸上早已挨了重重一记耳光,这耳光好重,只打的查五耳朵嗡嗡作响,半边脸火辣辣地又麻又痛。
虽然受了一击,但查五动作丝毫不受影响,他顺势矮身前扑双手环抱,准备控住白猿下肢,一般人出招击中别人后总会收势回力,此时正是反击的好时机,他心中想来猿猴灵活,刚才自己如此迅速即被击中更说明此点,那么这白猿一旦下肢被困,即便动作再速也无处施展,想来自己总是比猿猴要强壮些,到时候楼成一团,我再利用丰富的经验和更胜一筹的气力。。。。。。
念头还没转完,肚子上又被重重踢了一脚,这一脚好重,查五只感脏腑间好不难受。他强忍痛楚,赶紧一个懒驴打滚翻了出去,翻到一半,后臀上又被踹了一脚。
耳中只听得猿猴“吱吱嘎嘎”的大叫,他晕头转脑地扶着墙壁站起身,只见那白猿并未追赶,只是蹲在自己的食物口袋上拿着肉干炒米大嚼,茶叶盐米它却不感兴趣,扔的到处都是。
查五心中羞怒,竟被这猴子打了,若是内力还在之时,自己定要立时运起“逆转心经”,使一招“碧云掌”中的绝技“云碧天青”一掌拍的它内脏翻转出来!
只是此时却有点惨,打不过,只能看着它糟蹋吃的。
他一边忍着痛,一边忍住饿,再加上忍着气,靠洞壁站着,看那白猿在那里肆意糟蹋他的粮食。
那白猿似是颇通人性,知道查五心中不服,一边故意将口袋中它不吃的食物扔的到处都是,一边看着查五龇牙咧嘴大声嘲笑,发出阵阵“吱吱,哦哦,嘎嘎”的刺耳声音,还不时拿脚掌在地上食物上踩上几脚。
“妈的,这畜生。”
那白猿戏弄了查五一会,渐感无聊,转而专心对付眼前食物,把肉干炒米大啃大嚼,吃的饱了,提起一只口袋,抓住袋底一阵抖动,将袋中东西尽数抖在地下,又将吃剩的肉干全都装到袋中,将袋子往自己身上一甩,最后向查五一呲牙,几个跳跃从洞口闪了出去。
查五看的目瞪口呆,这猴子怕是成了精。他快步走到洞口往外看去,只见风雪依旧,山峰孤寂,哪还有那只白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