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星看着吴妈提防着的模样,用手摸着鼻子不屑的说:“吴菊花,你没有老年痴呆吧,脑子还是灵清的吧,你知道谁才是你的至亲吧?你一天到晚护着她,她能给你啥,最后不都是老子给你送终,这事你办也要办,不办你儿子就没命了,那群放的高利贷可是真刀真枪的,你要是不照做的话,你就等着给你唯一的儿子收尸吧,看以后谁给你扔骨灰。”
这么一说吴妈有些动摇了,也放低姿态的趴在吴妈耳边耳语了几句,吴妈越听脸色越发白:“你个天杀的,你怎么能这么没良心啊,二十多年前,就因为你闯得祸,我已经逼不得已一次了,害的一心她,你当时也是说以后会改好的,可是这些年你除了骗吃骗喝外,你还做了什么啊,你怎么就不能自己长进一点啊。”
那人也不管吴妈的哭诉,直接吹着口哨走了,吴妈两腿瘫软的回到客厅,客厅早就空无一人,她知道,张一心从来不会刻意的去听谁和谁的谈话,一定在楼上的琴房练琴。
琴声顺着楼梯传了下来如泣如诉,吴妈一阵发冷,裹紧衣服·直接蹲在红木门后,掩面哭泣。
邹俊明看着窗外的灯火辉煌,转身焚了些沉香,弹起了古琴,琴声行云流水,让人荡气回肠。
“你怎么了?”他抬起头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关怀的问他。他能怎么了?他从小就是个孤儿,在福利院里长大,有天给领养走了,以为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像别的孩子一样,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家,所以他拼了命的表现,抢着做家务,学习成绩也是名列前茅。
可是高中的时候,他的养母怀孕了,对他不理不睬了,虽然他很开心,尽力的想当好一名哥哥,可是弟弟的出生,还是让养父母对他防备到了极点,去派出所断绝了关系,让他离开那个家。
那天他拿着水中市某名校的录取通知书,沿着河道跑了一圈又一圈,任凭雨水冲刷着他。第二天他拖着高烧不退的身体,就想去哪所他奋斗了多少年才考取的学校看一眼,本来想考个好的大学,找份好的工作,孝顺双亲,却不想双亲却害怕他觊觎家产对弟弟不利,强行去解除了抚养关系。
可是刚到学校门口,两腿就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我没事。”邹俊明冷冷的回答着,他不敢渴望亲情,因为要的越多,摔得越疼。
“你都晕倒了,你看你全身发烫呢,怎么会没事呢,我也是来报道的,我叫张一心。”
他没有理会她,直接想起来走,可是两眼一黑又晕倒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你醒来了?”
“我这是在哪里?”
“在医院呢,医生说你发烧到四十多度,医生还说、、、”张一心低着头没敢在说下去。
“不管医生说什么,我都没钱住院、治病。”说着就拉开被子要走。
“邹俊明是吧?这是你欠我的钱,你哪也去不了,还完钱想我才会放你走。”张一心拿着几张单子递给顾明。
“你怎么知道我叫顾明?”
“送你来医院,你全身湿透,护士给你换病服的时候,掉下来的录取通知书,幸亏你用塑料袋包着,要不都报废了,今天报名最后一天,我把你名报了,这卡里有二千块钱,你当生活费,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别看我,这钱以后你要还我的,一辈子还不上,将一辈子欠我的。”说着张一心把一个苹果放在顾明手里。
“医院可以订餐,你自己照顾好自己,明天记得去报道了,我要回去了,要不我奶奶要批评我晚归。”
“你叫张一心?”顾明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个清澈的女孩,她一尘不染,就像坠入人间的天使,但是顾明害怕,这种亲切有一天会戛然而止,然后那一天却也真的到来。
“小姐,你为什么要替那人交学费啊,再说你也没多少钱,你当给大少爷的项链可是价值连城,那是你妈妈的嫁妆啊,也是你外公指明唯一给你做念想的东西啊,你怎么就当给大少爷了?”
张一心停住了脚步“吴妈,我妈妈小的时候和我常说,莫欺少年穷,我去派出所给他领证明的时候,才知道他家人和他断绝了关系,所以我要是不帮他,他要是有办法就不会折磨到高烧四十多度,那项链放在我手上,终究就是死物,换种方式,让她继续发挥余温吧,温姨也垂涎我妈的项链很久了,也算是替大哥尽尽孝心,怎么说那项链还是在张家人手里。”
“可是小姐,你不想想,你妈妈是明媒正娶的,你外公去世后,她带着个儿子从天而将,从那后你平白多了个哥哥,还来了个温姨,不久你妈妈暴病身亡,你在张家的地位本来岌岌可危了,他们都视你眼中丁肉中刺,你要谨言慎行啊,活着才是对你外公和妈妈最大的安慰。”
张一心停住了脚步,伸手擦了擦吴妈的眼泪:“对不起,吴妈都是我们拖累了你。”
张一心停住了琴声,一颗颗豆大的泪水打落在钢琴上,那边顾明也停下了古琴,看着古琴边上的白色绢帕发呆。
马一帆今天破例早早回到家中,看到吴妈情绪低落,皱着眉头问:“一心出事了?”
“没有,她挺好的。”
马一帆转身倒了杯咖啡:“那就是你儿子来过了?”
吴妈站在马一帆身边没有说话,马一帆喝了口咖啡:“这咖啡豆不错,吴妈,父母爱子女应该为其计深远,不是一味的纵容、当年的事,张一心可能不知道,但是我清清楚楚,我和一心虽然感情清淡,但是她毕竟是我的马一帆的老婆,如果有人伤害她,那么我也是不会放过的。”
“邹俊明回来了。”吴妈不轻不重的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