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净听的满脸的不开心,摆着脸,转向一边不去理睬。
道明子叹了一口气,微微皱眉又道:“说来奇怪,依我气息感应,井底内那鬼魅最多也只有百来年的道行,此处是县府,汇聚着一县之地的精气,自有官家威严,区区一个百年鬼魅怎么敢在此作恶呢,莫不是内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管他什么阴谋鬼计,师傅在场,总是得烟消云散的。”明净拍了个马屁。
道明子显得极为受用,呵呵一笑。
再说井底,离半个时辰还有一柱香的光景,那青光眼看便要消散。
叶铭痕手指微动,终于醒转过来,身子慢慢的转过来,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睁着眼,可眼前只看到一片血色,却是眼睛被额头流出的鲜血渗进来了阻挡了视线。
叶铭痕伸手去擦,却感觉却越擦越多,视线内模糊一片,看不清四周,他也知道现在时间紧急,片刻耽误不得,当下只得伸手四处摸索着去寻找桃棍。
杂乱间手尖碰到一个微热的东西,叶铭痕缩缩手,费力爬着向前捡起来。
软软的,外层似乎包裹着的是皮膜,摸摸轮廓,应当是那甲龟刚吐出的圆丹。
这是什么情况,明明是个这么柔软的东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道,叶铭痕暗暗心惊。
这回叶铭痕倒是不知晓了,其实正确的来说,这圆丹应该叫内丹,这内丹却是极为希罕之物,非得妖族有着上万年日夜的苦修方才可得,实乃是妖生中性命忧关的东西。
一用便是玉石俱焚之势,那甲龟却是完全没招了,不然怎么也不会吐出此丹,却不想被叶铭痕眉头处的天机石杖的力量相抵掉了冲力,却是没起到什么作用。
这世间,凡人生命,不过匆匆几十年,若是有着六十,便可称之为高寿。
而修行之人,练气初入门的不说,就说筑基有成,岁可达三百载。
便是成了金丹大道,也不过千年,只有修成元婴老祖,方才能有万载寿命,但也还需受千年一劫之苦。
人乃万物之灵长,秉承天地之灵性而生,得天独厚。
而草木精怪,修行更是不易,早早夭折的不计其数,所以这修行世间能有万载修成内丹的,几近于无。
反之来说,若是能修成万载内丹者,也早无敌于世,纵横天下了,却不知怎么的竟被困在此处。
叶铭痕虽然修习许久,但这等宝物,却是闻所未闻,是以全不知晓,只感觉这圆丹能伤着自己,当是个好东西,便先了拾起来。
不想刚拾起那圆丹,眉心处便一阵剧烈痛楚,莫名的一股吸力自眉心传出,那圆丹剧烈弹动两下,却是被一下子吸走了。
叶铭痕不由的呆了一呆,这一颗圆丹就这么被吸没了,还是吞入眉心?
从来只听说过灵力真元存在眉心着的,还真没听说过还能存东西。
拍拍脑袋,只感觉脑袋一阵鼓胀,想来应当是个宝贝,但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既然自身没什么大的问题,当下不去管它,赶紧再是摸索桃棍。
现在这关头,万法在手,真是不如一棒在手让他安心。
往前摸索两下,叶铭痕终于找到桃棍,当下赶忙捡起,只是原先挥舞起来毫不费力的桃棍,现如今却感觉的有千均之重。
不过真凶就在眼前,叶铭痕却是咬牙拖着桃棍向前。
这么多年所受劫难,现有此等机会,叶铭痕当然不会错过,哪怕拼上性命也再所不惜。
那甲龟吐出内丹后便没再没什么余力,全身精气神都随着内丹吐出,连带着那人头骨和黑烟也全都收回,只有两只绿豆眼还无神睁着。
看着叶铭痕越来越近的缓缓爬来,震惊的眼中不由的露出了丝丝的绝望。
叶铭痕忍着全身的剧痛爬过那甲龟面前,提起桃棍将那三颗人头骨一个一个的敲成粉碎。
但见那黑烟化为一团雾气在水中消失,满脸狰狞的看着它道:“给我去死吧。”
话语间,桃棍高高举起,狠狠的砸在甲龟的头上。
失了人头骨的保护,再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抵挡,那甲龟脑袋应声被砸成肉沫,四肢抽搐片刻,终于不在动弹。
那甲龟死掉后,铁索似乎也失了灵力,不在闪光,吸力全无,灵犀剑没了支撑,随之跌落在了地上,深陷入淤泥之中。
轻舒一口气,大慨预计下时间,半个时辰也差不多了,叶铭痕丢掉桃棍,靠着石壁歇息了片刻,伸手去取拂尘和灵犀剑便要回去。
只是触手间的手感令的叶铭痕一愣。
当下也不管这许多,拿起拂尘,刷刷的清扫起地下淤泥。
说起来这道明子的法器确实好用,即能伤人,又能扫地,而且还能耍帅,当真是全能型的。
用这拂尘淤泥扫的飞快,如果道明子在上面知道叶铭痕拿他的法器干这事,想来也是得气个半死。
清扫开淤泥后,便见底下有一石板,板上刻了数行字:贫僧源法宗梵从,与师弟二人在东海游历时发现一只修习了近万年的神龟,为修成玄武真身,遭劫天劫,怨恶滔天,竟引起万丈海啸,不惜以万千民众生命为代价进行血祭。
上天有好生之德,神龟以已害人,引起事端,天怒人怨,我等与其奋战三日,虽然神龟遭受天劫,极度虚弱,实力百不存一,但我等三人学艺不精,还是无力镇压。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以宗门至宗,如是我闻索,将其困禁于此,此索能吸取神龟自身精元,反哺之用以禁锢,使其无法脱离。
我等耗尽心血,无力脱生,亦将长伴于此,只望能以佛门心法感化其智,后世有缘之人,当谨慎行事,切莫放纵此凶兽。”
“源法宗!”叶铭痕目光一凝。
依稀记得在清虚宗内藏书阁有所记载,那是万年前一个威赫世间的佛家圣地,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何事,宗门三圣无故失踪,又失了镇压宗门气运的法器,逐渐消散在时间长河当中。